第七十三章 忽如其來的刺殺
王屯距離高老莊只有四五里地,可以稱得上是雞犬相聞的鄰居。許多人家的田地相互交錯,彼此大家都算熟悉,王子安三人還沒進村子,就被人認出來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偷偷議論。高大叔愁眉緊皺,也無心搭,只是腳下走得飛快。 一走近王屠戶家,高大叔就血灌瞳仁,人都要炸了,口中怒吼一聲,徑直的就撲了過去。高云重被綁在王屠戶大門口的一顆楊樹上,渾身上下全是血淋淋的鞭痕,蓬頭垢面,腦袋低垂,看情形,分明是已經失去了意識。王子安一個箭步上去,拽住了幾欲發狂的高大叔。 有殺氣! 若隱若現的殺氣,如一層無形的煙霧縈繞在左右。 這是極為高明的殺手。 能把自身的殺氣,深深隱藏起來,這樣的高手,前世他也見過,但整個世界也不過十指之數。這種殺氣很淡,如果不是最近的他的六識突飛猛進,他甚至都不一定能發現。出動這種頂尖的高手,為了對付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老漢? 他有些疑惑地掃了一眼高大叔。 高大叔兀自掙扎著,咆哮著,想要沖上去,把云重救下來,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那對付擺出這么大的陣仗究竟是為什么? 到了這種地步,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對付是為了勒索一萬貫錢。別說一萬貫,十萬貫也別想請動這種級別的殺手! 而且很明顯,為此,對方還精心布置了陷阱。 如果不是為了對付高大叔和云重,那么是為了誰? 自己? 他不由眉頭一皺,自己才來多久,什么時候結怨了這么厲害的人物?但此時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該死! 云重腳都沒著地,幾乎是被半吊著綁在了樹上。他回過頭來,掃了一眼報信的青年,見年輕人也是神色憤怒,滿眼的不可思議。最關鍵的是,他沒感覺出對方的惡意來,才不容分說地把兩個人往后一推。 “你們躲遠點,這里交給我!” 此時,就連高大叔兩個人也發現了情況不對。整條大街上冷冷清清,一點動靜也沒有,安靜的有些詭異。 高大叔到底是除外闖蕩見過世面的人,見王子安神色嚴肅,目光冷厲如劍,頓時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留下來只會拖累王子安。才恨恨地一跺腳,目光痛惜地從綁著的高云重身上掃了一眼,然后拉著報信的青年緩緩后退。王子安則提高警惕,緩步向前。空蕩蕩的大街,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秋風掠過,偶爾掀動起一片地上的葉子,但那股殺氣卻一直若隱若現飄忽不定。 王子安走到高云重面前,周圍依然聽不到任何的動靜。他伸出雙手,穩穩地扯向高云重身上的繩頭,就在這時,兩股恍若尖刺一般的感覺,一左一后,從身體的側后方傳來。 要的就是現在,他身體忽然毫無預兆地往后一倒,身體倒飛。左手彎曲如鉤,往空中狠狠一捏。空氣中頓時傳出一聲慘叫,一個身穿披風,包頭蒙面的男子突兀地出現在王子安的手中,腦袋歪歪著,顯然,已經被王子安瞬間捏碎了脖子。 發動了攻擊,右側的男子再也無法保持隱身的狀態,抱著一把青光閃閃的短劍,陰惻惻地看著王子安,滿眼地不可思議。 “你是,怎么,發現我們滴?” 聽著男子生硬的別扭的官話,王子安不由心中一動,挑了挑眉頭。 “扶桑忍者?” 對面披著披風的男子,眼神猛地一震。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大唐之地,竟然有人知道扶桑忍者。要知道,就算是在扶桑,這忍者也極為神秘,普通人都很少知道,跟別提這隔海相望的大唐帝國。 男子再不搭話,披風一展再次隱身不見。王子安搖了搖頭,人蠢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這身高明的隱身之術是怎么修煉的。 你難道就不知道秋天是有風的嗎? 風吹落葉,到處翻滾的葉子中有幾片葉子一動不動,顯得很不協調好嗎? 后世他就曾跟這種級別的刺客叫過手,知道他們的這些手段,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隱身,而是利用周圍的環境制造出來的障眼法而已。所以,跟普通人第一次遇到這種刺客的驚慌失措不同,他非常的淡定。 他狀若茫然地左右回顧,“無意間”走到那幾片葉子跟前,然后飛起一腳。 嘭! 如擊敗革! 隨著一聲悶哼,一個人影從地上橫著飛了出去,啪地一聲落到地上,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沒能爬起來,又趴回去不動了。王子安也不管他,搖了搖頭,徑直走到高云重的身前,舉起手在高云重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狀若死人的高云重身子猛地一顫,豁然抬起頭來,這是一張跟高云重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 “你廢了我的功夫!你這個魔鬼,是怎么發現我的?” “你沒學問的人真可怕。你雖然化妝之術十分高明,可惜你們扶桑人沒長腦子。你不知道人暈過去之后也是由呼吸和心跳的嗎?你竟然在我明前使用龜呼之法,刻意的掩飾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不是挺好笑嗎?如果不是怕你們暴起傷人,殺害無辜,講真,我真不愿意跟你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 王子安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不在跟他廢話,伸手卸了他的下巴,然后在他身上一連點了數指,奇經結脈手。使體內奇經八脈糾結在一起,論痛苦程度,猶在傳說中的分筋錯骨手之上。假扮高云重的人頓時一聲悶哼,萎縮在地上,渾身抽搐,臉色青筋暴突,連一口話也說不出來。 “高云重在哪里?誰指使你們來的?” 王子安好整以暇地蹲下身子問道。他一點但不擔心對方會不說,前世的時候,奇經結脈手之下,從無不招供之人。假扮高云重的刺客,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在眼中露出一絲哀求之色。王子安感覺火候也差不多了,笑了笑,伸手給他解開經脈,推上下巴。 地上的刺客如同渴水的魚一樣,呼呼地喘著粗氣。等對方呼吸稍勻,王子安正要再問,忽然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之色,暗道不好,剛要行動,就見對方臉色已經浮現出了一層灰黑之色,目光很快呆滯不動了。 還是大意。 對方不僅僅是刺客,還是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