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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事件的導火索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橫濱兩個規模相當的小組織為爭奪一份大額訂單打了起來,在碼頭槍戰時卻涉及無辜,巧合的擊斃了另一個中型組織的小頭目,中型組織有了光明正大的遮羞紙,直接一鼓作氣消滅吞并了兩個小組織。 當然這是否是巧合還有待商榷。 而其他同階層組織肯定不會滿意這個組織獨自壯大,但也從中得到了啟發,每個組織都像是爭奪玩具的小孩那樣,你招惹我一下,我挑刺你一下,最后滾雪團那樣牽扯的范圍越來越大。 先內耗再各自吞并,沒錯,就像養蠱那樣,唯有不斷的壯大自己,他們才能在之后的洗牌中獲得機遇、地位。 森鷗外正是先看出了有這種苗頭,才把中原中也召回,權衡組織內各種行動所占比例,留出足夠的人員來防備應敵。 畢竟鬣狗赤紅了眼,貪婪之欲可是會令眼中出現的所有東西都化成肥rou,作出瘋狂的舉動的。 提前部署完備才是萬全之策,接著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然后挑準時機出其不意的發起進攻。 希爾:林太郎他軍事部署能力一直可以的。 事實上也就像森鷗外事先設想的那樣,幾天后,即便港口黑手黨規模已經發展成橫濱數一數二的存在了,仍有不長眼睛的組織準備聯手向他們發動攻擊。 其中是否有大型組織例如高瀨會、ggs的推手,不得而知。 畢竟目前港口黑手黨各個方面來說,完全超越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起先僅是到港黑名下的賭場挑事、偽裝成顧客敗壞他們投資產業的名聲,雖然就像幾只花豹在獅子面前走來走去的試探那樣不痛不癢,但已經完全挑釁到了身為黑手黨的尊嚴。 索性早有所部署的港口黑手黨收拾起來這些人很是輕而易舉。 港黑首領室。 明亮的室內,森鷗外背著雙手,居高臨下的看著窗外,外面仍是清朗而蔚藍的天空,遠處一望無際的海洋在陽光下閃耀著粼粼波光。 他的眼神卻隱晦的似乎能從這一派風平浪靜的景色中,看到隱藏在背后的漩渦。 希爾坐在紅絲絨的矮沙發上,一如往常的讀著書,她看的書很雜,也來者不拒。 但是采購來的書全部都經由森鷗外挑選過,在采購人員看來不免要陰謀論一下,首領是不是要控制希爾小姐的外來信息攝入,以此達到控制她思想的目的。 但希爾明白,他這么做僅是履行監護人的責任,以防她看到少兒不宜的書籍而已。 她默默地想著,林太郎有時候意外的固執呢。 “一個月后,這里的天空就會變得血紅了。”森鷗外靜靜的望著窗外,思緒飄到兩年前,橫濱在日益殘暴的先代首領統治下的日子。 那時的天空的顏色是被人們的鮮血染紅的。 但不過短短兩年,橫濱又要經歷一場浩劫了。 這種暴力與破壞蠢蠢欲動的情況與先代爆發前的情況何止是相像,他不免有些感嘆,有時候會微微懷疑,他所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 “唔,雖然黑手黨確實會死很多人,一些無辜的人也會因為被牽連而死去,但確實是一次洗牌的好時機。”希爾翻一頁書,眼眸微抬,“仔細想想也不是很壞嘛——對于這個城市來說。” 起碼政府肯定是這么想的。 森鷗外心臟顫抖了下,堅定了信心。 “沒錯。” 他定了定神,轉身來到希爾身邊坐下,微微笑道:“在這一場紛爭中不合理的存在會因承受不過風雨而被刮斷根系,從而夭折。” 不破不立,好與壞相對又重合,就像希爾醬說的那樣,這是一次洗牌的好時機,根子腐爛了肯定要把樹先鋸掉。 希爾眨眨眼,“林太郎,三次是極限哦。”漫不經心的說道,緊接著把注意力放回書本。 森鷗外瞇起眼睛,稍稍皺起眉頭。 一會兒才似是恍然大悟的道:“希爾醬是說治療次數嗎?” 他略微苦惱的扶了下額角,“可是假如有成員第四次受傷了,我也會很苦惱的啊。” 希爾快速瀏覽完內容,翻了一頁,頭也不抬的說:“可是你不會這樣做的,這樣并沒有好處。” “過多的治療相當于讓港黑的成員們擁有了不死之身,不僅對你來說這嚴重不符合合理性,也會讓底下的人產生依賴,你也不想統領一群只會猛沖而不動腦子的屬下吧?有些素質是死亡與危機感才能培養的。” 她繼續翻頁,“而這對于政府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所以在之前的合作里,你和異能特務科簽約了關于治愈能力不得過于頻繁運用的合約了吧?以及在我同意的時候,不干涉我去幫助他們的意愿。” 港口黑手黨大概要變成政府下一個扶持的對象了,因為強大,針對反而得不償失,不得不稍作妥協以求雙贏。港黑的整體脈絡還是相對穩定的,不興風作浪,不破壞城市的隱形規則。 “畢竟你也不是什么好大喜功或者以折磨人為愛好的那種人,沒有相匹配的利益,你不會啟動那個‘不死軍團’計劃,對吧?” 森鷗外制定當初那個計劃的原因,歸根結底只是為了引起政府重視——重視能在戰爭中輕而易舉扭轉戰局的異能者的作用,然而結果卻差點摧毀與謝野晶子這個善良又溫柔的人,并致使半數軍隊成員自殺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