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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黑首領室—— 希爾哼著歌趴在桌子前,懷中抱著太宰喵,面前的畫紙上用彩色的畫筆畫了幼化的一排噠宰喵、森首領喵、織田作喵、蘭波喵和中也喵。 和懷中的貓咪玩偶不一樣,那是三頭身的小孩子加上不同品種的貓耳和貓尾巴,每個人物都活靈活現、一眼就能看出誰是誰、但相同的是每個形象皆是——楚楚可憐、眼睛水汪汪的似是要流下淚珠、“貓之妖精”般的可愛軟糯模樣。 森鷗外無意間瞥見那副畫,鋼筆突然在文件上失去重力般劃動,只見他眉梢跳動、喉頭痙攣幾下,勉強定了下神維持住形象,就仿佛沒看見似的,重新把精力放回到眼前工作中。 希爾越看這些“小貓咪”越覺的可愛,要是他們現實中都是這個形象,那她大概可以理解林太郎為什么那么熱衷于打扮自己了。 “滋啦——”是厚重的雙開門被推開的聲音。 “我的任務完成了哦。”太宰治沒精打采的從門口走進來,身后跟著神色凝重的中原中也。 “辛苦你了太宰君。”森鷗外放下筆,十指交叉笑瞇瞇的說道:“歡迎來到港口黑手黨,中也君。” 不過兩三日,同樣的場合同樣的話,當事人所處的位置和心境卻早已不同了。 “那么接下來要麻煩希爾醬了。”森鷗外憑借著多年的行醫經驗一眼就看出中原中也負了傷。 希爾茫然的抬起頭,在三人身上環繞一圈,最后把視線定在中原中也的身上。 因為中原中也的面色略微難看,畢竟身上的傷口是他昔日最為重要的伙伴捅的,在復雜的心情中簡單包扎了一下,便匆匆跟上太宰治來港黑報道,不過他難看的臉色卻并不是因為受傷。 “不用了希爾,這道傷便暫且先留著吧。”自己來這里一方面出于太宰治的算計,一方面是希望森鷗外給他一個答案。 給他一個——身為首領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把所在的組織運營的“合理”的答案。 “羊”在自己的帶領下,最后卻變成了這幅局面,可真是太難看了……這是身為首領的他的恥辱與不稱職。 他緊緊的攢著雙手——這雙平日使起來狂風暴雨般、大自然災害般擁有無法控制的龐大能力的拳頭,此時握起來居然充滿了出乎意料的無力感。 與被無盡難堪和懊惱糾雜纏繞住的整個心臟相比,身上的這點小傷并不算什么,他也不準備再治好它,就讓這道傷口留下吧,給自己一個警告,以免自己再重蹈覆轍……再留有不必要的優柔寡斷。 “嗯,好的中也哥哥。”希爾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應下,將面前的畫作一張一張仔細的整理好。 忽然她像是想起一件事,轉頭看向森鷗外:“和林太郎之前說的,要請我們吃飯可不要不做數哦~” “哈哈……”森鷗外一本正經的單手托腮,后腦勺掛著一滴汗,“答應希爾醬的事,當然不會忘記啦。” 似是預料到了什么,他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優雅的微笑。 看來無論如何錢包都要大出血了,尤其是之前被他那么安慰而安排了任務的……想到這他隱晦的瞥了一眼太宰治。 “那噠宰,”希爾輕快蹦跳著走到太宰治身邊,牽過他纏著繃帶的手,“我們一起去叫蘭波先生吧?” 畢竟林太郎和中也哥哥現在有話要講,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啦~ “嗨——伊~”他懶洋洋的語調泡沫一樣輕飄飄的,乖乖的被希爾一牽就走了。 “記得提醒蘭波君帶上他的東西哦。”在希爾和太宰治即將推門出去的時候,森鷗外從辦公桌后站起身來對他們說道。 “知道啦。”話音剛落門便合上了。 “那么中也君,有什么疑問想要請教我嗎?”森鷗外緩緩走到明凈的落地窗前,望著那片終究會在夜間歸于自己管理的風景,神情莫測。 幽靜的走廊上,一時只有希爾和太宰治“啪嗒”的腳步聲。 “‘羊’把中也哥哥給推開了?”希爾平靜的問道。 “準確的說是拋棄哦~”嘴角勾起一抹不含任何正面感情的弧度,太宰治戲謔的回答:“就像主人拋棄寵物,孩子拋棄玩具一般理所當然。在覺得沒有存在的價值后,除了以絕后患外,是對屬于自己東西的寧愿毀壞也不想留給下一人使用的畸形占有欲啊。” “哎呀——那副被拋棄后的喪家之犬樣子,嘖嘖。” “噠宰……?”希爾疑惑的看向他,他這幅樣子不太正常啊,突然那么具有攻擊性,他平時明明對什么都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 “……”對視著希爾那雙不含絲毫怒氣的平靜雙眼,太宰治放棄般的低下頭,黑色的頭發遮掩住眼瞳,幽幽的說道:“小希爾為什么要叫那家伙‘哥哥’啊?” 即使知道如何與他人相處是小希爾的自由,可是那么溫柔包容的希爾、那么美好奇妙的希爾,她視野所及之處可都是他想要保護侵占的領地啊……那個小矮子可真礙眼。 渾濁的情緒在他內心翻滾,炸起一個又一個的濃重污穢的氣泡。 “因為他比我大啊。”希爾茫然的眨眨眼,這不是很簡單就能想到的嗎? ……難道噠宰也想被叫哥哥? “……就這么簡單?”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只覺得自己別扭的情緒就像一場笑話,只能逗笑自己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