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說媒
她思緒萬千,可到底是壓下了心中那份擔憂和不安,回到蘇家小院,她還是那個嚴母,是孩子們的依靠。 “娘,我看到咱家隔壁的劉叔都回來了,爹是不是也要回家了。” 可她瞞得緊,也藏不住那些凱旋歸來的將士們,一時間,她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遮兒的問題。 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才道,“再等等,你爹立了大功,這一時半會的還回不來,可再過些時日,你就能見到你爹了。” “太好了,爹終于要回來了。” 沉浸在爹要回家中的喜悅,蘇幕遮并沒有注意到蘇笑笑那一抹復雜的神情。 到底還是個孩子。 幾日后,那些村里出征的漢子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那些回不來的,大約就是死在了戰場上。 村里人并不知道杜云飛的消息,一時之間,杜云飛已故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村子。 當時,兩人成親的時候,幾乎全村的人都來吃他們的酒席,熱鬧的很,可沒過多久,這杜云飛就隨軍打仗了,這對一對新婚的小兩口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但蘇笑笑不在意村里人的目光。 可不代表村里人不會對她指指點點。 那議論聲都快趕到蘇家小院的門口了。 村里的成嫂子小聲嘀咕著,“杜云飛一定是死了,要不怎么會多日都不見蹤影呢。” 于嫂子又道,“你可別瞎說,萬一讓孩子聽了去” 兩人也沒多說幾句,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可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走后,蘇幕遮和蘇晨從樹后一個咕嚕鉆了出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言不發。 待蘇笑笑發現兩個孩子的異常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那一桌子的菜,只動了幾筷子,很反常啊,平時這兩個皮小子不是喊著餓嗎,可今日這是怎么了? “今日的飯不好吃?” 她看著兩小子,問道。 可回應她的卻只有沉默。 詫異,蘇笑笑沒想到兩孩子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她怎么問,他們都不肯告訴她。 可到了最后,兩孩子實在瞞不住了,才哽咽的開口,“爹,是不是回不來了。” 他們對人的離世還沒有具體的概念,只知道若是爹不在了,他們會在也見不到爹。 “姑姑,別瞞著我們了,姑父的消息呢,村里的叔叔都回來了,就算是沒回來的,也知道了他們的下落,可唯獨姑父,不知所蹤。” 俗稱年紀最大,想的心事也最多,姑父對他的好,不比蘇幕遮少到哪里去,他很喜歡這個姑父,也很想要和姑父還有姑姑一起生活下去。 他本以為,這樣的幸福生活會一直延續下去,可一場戰勝將一切都改變了。 姑父若是真的不在世了,姑姑一個人拉扯著他們四個孩子,真的能受得了嗎? 他是家里最大的男孩子,是頂梁柱,他要撐得住,才能姑姑去依靠他啊。 “你們聽誰說的,誰告訴你們孩子爹回不來了。” 當即,蘇笑笑就變了臉色,這村里人也真是,在她面前說說也就罷了,怎么能當著孩子的面,他們還小,懂什么,若是留下了心理陰影,以后可怎么辦? 可蘇笑笑如此的反應,卻是讓幾個孩子當作了事實。 “姑姑,這不是真的姑姑,您告訴我們啊。” 得不到姑姑的答案,蘇晨和遮兒的心便懸著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怎么也不能安寧。 “娘,您說話啊,村里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爹呢,爹去哪了?” 蘇笑笑看自己又轉眼看著兩個孩子,那期盼同時又帶著不安的目光出現在兩個孩子的眼中。 嘆了口氣,她才道“你們聽我說,不管村里人是怎么議論的,可你們都應該相信,他會回來的,只是,你爹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能及時趕回來,可娘相信,這一切只是暫時的。” 安撫了孩子們,她心中忍不住犯嘀咕,可到底也沒有再敢多想。 過了幾日,村頭尹媒婆笑吟吟的拜訪了蘇家小院。 可見了蘇笑笑后,王媒婆又將臉上的喜色收斂起來,苦著臉,“你說說,這多好的一門親事,若不是嬸我攔著,你這小院都要被人踏爛了。” “我是有相公的人了,您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這個秀才,那個地主的,與她有何干系。 “話不能這么說啊,你看” 尹媒婆欲言又止,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充滿了yin意的笑容,“你看啊,你這年紀還輕,誰知道杜漢子什么時候能回家,深居閨房的,難免會” 大家都是女人,尹媒婆沒將話說明白,可是蘇笑笑已經聽懂了。 “呵呵,這個就不用您cao心了,另外,請您別再帶一些不三不四的陌生人來我這里,我蘇笑笑雖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可也沒有淪落到什么人都能指指點點的份上。” 她扛起鋤頭,往肩上一拎,堵在了尹媒婆還要往里走的腳步,顯然是要攆人了。 “好好,我走便是了,不知道好歹,你以為我愿意給你說媒呢,要不是看著”那么多的家產,誰愿意搭理你啊。 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誰能養得起,還不都是累贅。 尹媒婆嗤笑蘇笑笑的愚蠢,可也氣憤她得不到的那份好處。 “呵呵,我不稀罕。” 她冷眼瞧著尹媒婆,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路口,她才將鋤頭放了下來。 這村里人的是越來越過分了,先是當著孩子的面亂說,現在又為她說媒,是真的當她不存在呢。 尹媒婆一轉身,罵罵咧咧的,尤其是在幾個地主和秀才的面前說了不少蘇笑笑的壞話。 “什么東西啊,真以為自己有多稀罕呢。” “她不嫁?” 隔壁村的李凌秀才,前些年中了秀才的名號后,就一直在科舉的路上掙扎著,可因為家中貧困,這本來是舉人的名額,就被三鄉的知府占著,擺明是想要收點好處。 “我未來可是要成為咱們夜華國掌權最大的丞相的人,她居然敢不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