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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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淮微微歪頭,眉眼間皆是溫潤秀美,瞇著眼笑的樣子,一雙狹長丹鳳眼合攏,扇面的眼簾外,點著顆細淡的小痣。 她抬手摸了摸臉頰,謝婉凝輕咳一聲,堪堪別過了頭。 “讓開罷,”她啞聲道,抬手撫了撫額頭。 眼簾半攏,眸里已有nongnong的倦意。 ……莫非是她前日淋雨,又燒熱了? 頭暈了又暈,臉白了一瞬,她悄悄拈緊了裙角,走了幾步上階,趕緊扶著門前的朱柱,將身子軟綿倚著。 她微微瞇眼閉目,垂首,唇瓣微張。 ……好難受。 都到了家里,總不能就在這暈過去吧。 她低頭,難堪地咬了咬唇。 殊不知那雙盈盈杏目在睨著旁人時,瑰艷的唇瓣輕咬,杏臉上腮暈潮紅,模樣嫵媚動人極了。 被旁人盡收進眼底。 陸景淮站于一旁直身而立,見此倏而滾了滾喉結,他在心內低笑了一聲。 ——這般的弱不禁風。 他打眼少女在病中的嬌弱模樣,腰身扶風細柳,纖眉低垂,往日凌厲嫵媚的眉眼盡數(shù)收斂,像朵嬌艷雨打的花。 方才打他時倒是蠻用力的。 倒也像只病了,卻仍兇巴巴的小奶貍子。 這莫名的想法讓他的神色頓了一瞬,陸景淮眼眸一沉,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緊繃的心神也松懈了些,眼波流轉淡淡。 誰能知道這京中向來跋扈嬌縱的寶璋郡主,竟也會有這副模樣。 “江景淮。”突然聽到她的聲音。 陸景淮于是抬眼。 她朝其伸手,眼前的少女抬眼,正有氣無力地一邊嬌蠻命令他,“把我的侍女喊來,我不想動。” 語氣懨懨的。 少女白皙的額頭泛著微紅,杏目低垂,慵怠嫵媚。 “是。” 少年抬眼,一邊應下,便狀似恭敬地退到了一邊,隨后轉身進了府門里去。 少年寬大的白色廣袖隨著身形微斂隱去,衣襟翩然。 隨后不過一會,他便反身回了來。 “郡主,請。”聲音低磁動聽。 謝婉凝聞聲抬起臉。 少年在她前側不到一尺。 這是一張耐看的臉,不光好看,還祛熱。 絲毫未被這想法驚到,謝婉凝被燥熱擠扁,她懶洋洋“嗯”了聲,隨后挪了挪腳下步子,她慢悠悠直起了身。 “郡主,”門府內,兩個身邊的丫鬟見狀嚇了一跳,趕緊跨過門檻走過來,為她整飾裙擺和衣鬢,有人松了繩執(zhí)開傘為其遮陽。 “郡主!這、奴婢這就去取轎輦來……” “不必,扶我走就行。” 王府的仆從也紛紛上前,行禮的行禮,提裙的提裙,也有人穿過兩人,去搬卸身后馬車的東西。 休整一會,她被簇擁著進入眼前的大門,少年在她身后,轉過眼時,只見他烏黑的柔順長發(fā)順著纖細的肩頸而落,青玉發(fā)冠襯得人面顏俊美無濤。 溫順恭良極了。 她故作倨傲地抬起了下巴,突然停了腳步。 一旁的人見狀都無言,只靜靜等著。 看著不遠處那少年白皙的側臉,她頓了頓,忽而脫口問,“你今日去了哪里?” 說著,她便將視線下滑,落在他的靴上。 只見潔白的靴上,白底被濺了幾點顯眼的烏泥。 像是跋涉過、趟過很多雨水似的。 他出去了哪里? 靜默一會,不待他反應,她率先一邊拈起裙角、扶著侍女跨過一道門檻,一邊向其輕慢地抬起眼睫。 那江景淮聽了一怔,謝婉凝瞧見他眼睫微顫,隨后與她對視過來,“……景淮去了南亭的難民坊。 ” 他說著微微彎了彎眼睛,“送去了一些銀錢和吃食。” “帶著琴?”她懷疑地揚眉。 “帶著琴,”少年沉穩(wěn)地語道。 他嗓音溫潤,潺潺如流水,“南亭里有位瞎眼嬤嬤,曾為松陽宮廷的琴伎,她接濟過我,于是我每次去,我便為她彈上一曲《松江月》。” 松陽…… 皇子之亂。 她想到了在書中,日后會上演的三王奪嫡。 她懶洋洋耷拉下眼瞼,不再言語。 朗朗晴空之下,紛揚的日光粲然落在臉上,暈得她臉頰有些微熱。 款步走過中庭時,她復又頓住腳步。 侍女仆人低眉,立在兩側。 庭前正立著一個紅紗戴黑帽的清瘦宮監(jiān)。 見她走進來,那宮監(jiān)手拿拂塵朝其低身一禮,隨后起身清了清嗓子,緩緩道—— “寶璋郡主此行受驚了,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和麗妃娘娘,派咱家送這些東西給郡主,”一側身,露出身后腳下的數(shù)十個鑲玉食箱子和系綢緞絨盒。 都被裝在黑漆抬具里,鮮艷的緞角被風吹得輕微晃蕩 。 宮監(jiān)躬身,身邊婢女還禮,又聽他繼續(xù)道—— “……恰逢宮內因前朝之故而施大禁,娘娘特意吩咐,郡主這幾日,就不必日日到宮內請安了。” “敢問,是因何事?”她問。 “林家,林德坤之死。”那宮監(jiān)答。 謝婉凝一怔,端嬪的弟弟林德坤死了? 那陸承宣,鐵定會樂開了花…… 說罷,宮監(jiān)緊接著恭順一低頭,“太子殿下也差人送玉鐲和金釵兩對,送給寶璋郡主。” 而謝婉凝看著他的臉,她突然陷入了一種不可名狀的焦慮之中。 大皇子如今勢頹,六皇子深陷殺人謎團,至于陸承宣…… 她死也不要再重復原書那樣的結局。 其實她早該出手站隊了,結果卻推到了現(xiàn)在。 之后這份焦慮愈來愈大,大到她才回來永安府邸上不過兩日,就又發(fā)起了如燎燒額頭般的燒熱。 謝安北上回了兵營,王妃溫氏在幾日前也回母家祭祖,永安王府邸上正值清冷。 她開始頻頻做噩夢,而每夜醒來,腦海里都是原主被廢黜,被關進大牢服毒而死的模樣。 陸承宣冷冷看著她。 白凌霜在夢中對她得意地笑。 醒來后她滿身冷汗,十分不適。 直到某日,一陣清涓的琴音突然流瀉而出,自她房外不遠處悄然響起,如悠揚流水一般。 讓其鼓膜微動,琴音不急不緩,悠揚清明。 她心頭的那股難名的燥熱,竟是消退下去了不少。 她喚了人下去,隨后那名琴伶就隨內侍走進來,白衣少年眉如墨畫,在她面前站立。 抬眼,來人眉眼俊俏,身負古琴,正是那張熟悉的少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