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至于說數理和應數,哪個執牛耳,我無所謂,反正咱又不搞那一套山頭派系,你們應數做的好,對咱國防科大數學系的名聲也好。眼看當下應數已經發展了起來,咱就得出去爭項目,更別提同數理比起來,你們應數本來就是賺大錢的方向。教育部、石油工業部、煤炭部、醫療衛生部的項目多,咱數學系得去爭,但也不能說爭了遠的,舍了近的。 數學這東西,本來就是能將很多理論給升華的一個學科,尤其是應數方向,實用性太強了。你們這些搞應數的人多出去轉轉,把項目都拉回來,最起碼得把整個國防科大所有理工院系中好數學相關的項目拿到手,好好干,把咱國防科大的招牌打出去。 宋忠堂教授十分認同,行,我回去就安排。 陳潤之老先生挑眉看了看宋忠堂教授,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個大消息來,地礦系的老孫說得讓小蘇跟著他們那邊做幾個月,起碼得把石油工業部那邊安排下來的任務給完成,你這邊的項目暫時先停一停,等地礦系的任務完成之后,再讓小蘇回來。 宋忠堂教授懷疑自己耳朵除了問題,老陳,你同我說說,地礦系的老孫要把小蘇借去多久? 幾個月吧,我聽說他那邊的項目二月底就得提交報告。反正小蘇這學期是沒辦法跟進你的項目了,你先找別人來頂上她的空缺,等開學之后再讓她回來。 宋忠堂教授當場炸毛,不行不行!石油工業部的項目重要,我那項目還是國家級的呢!給國家制定發展策略的項目,能忽視嗎?地礦系也忒不厚道了,哪有他們這樣借人的?借去三天五天、十天半月,我都無所謂,但他們這一借走就是好幾個月,這能叫借?這是挖墻腳! 說起挖墻腳來,老陳你不最擅長這個嗎?宋忠堂教授氣得臉都黑了。 陳潤之老先生搖頭抿茶,老宋,你別在這兒胡攪蠻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項目?小蘇來之前,你那項目就已經申報下來了,研究人員預算中根本沒有小蘇。缺了小蘇一個,你們的項目照樣能推進下去,可地礦系那邊確實是遇到了問題,急需要一個數學功底好,學習能力強,遇到新東西容易上手的人去頂上。 要說學習能力,咱們數學系最強的人就是小蘇了吧,她當時證明黑德爾猜想的時候,只是代數學得好,后來開始給《數學紀年》審論文,她的整體功底也不夠,但她心氣兒高,人也努力,遇到不會的就去往死里學,這才多久,霍達猜想也被證明了。 短短一年時間,她就從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變成了讓人仰望的學者,更難能可貴的是,別人一瓶水裝了大半瓶的時候就不愿意再往里面裝了,可她還愿意去學,愿意去眺望遠方其實,相比起數學這個研究出來之后能夠造福全人類的學科,我其實更希望她先造福我們的國家。 這個愿望中有我的私心在作祟,但像她一樣學習能力強的人太少了,我是做數理研究的,我支持她做應數,其實就是想讓她為我們國家的發展貢獻一分力氣。一個純粹的數學家很難對國家的發展做出貢獻,但我相信,一個能夠跨越很多領域做交叉研究的數學學者,她能推動時代的巨輪向前前進一大步。 宋忠堂教授被陳潤之老先生說得陷入沉默,片刻后,他搖頭嘆氣道:這太難了。 難?一點都不難。 頂著宋忠堂教授詫異的目光,陳潤之老先生篤定地說,她所站立的平臺決定了她需要面臨的問題有多么困難,同樣,她要是能夠解決了擺在面前的問題,那便可以推動時代的巨輪。就拿眼下來說,她要是能用數學的方法幫地礦系解決問題,幫石油工業部抽采出石油來,這不就是推動時代的巨輪了嗎? 雖然我知道這個希望有點渺茫,但我還是希望她能做出一點成果來,推動我們國家的能源巨輪向前遠航。 宋忠堂教授在陳潤之老先生的辦公室里待了好久,最后他是帶著笑回去的,因為陳潤之老先生同她說了一句話。 這個世界其實很不公平,真正到了拼天賦的時候,只有少數人才擁有上臺的資格。我們國防科大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天賦這么好的苗子,我們誰都不要心疼,好好壓榨壓榨她,激發她的潛能。有她在,說不定我們可以期待一下下一個五年計劃,十年計劃。 宋忠堂教授不得不承認,他比陳潤之老先生會賺錢,做的項目也比陳潤之老先生多,但在眼界與人才培養這一方面,他只是一個教師,而陳潤之老先生卻是一個教育家。 地礦系請蘇嬌楊來幫忙,確實拿出了足夠多的誠意。 不僅給蘇嬌楊做了最高的補助,還將蘇嬌楊需要的資料全都送到了臨時給蘇嬌楊騰出來的辦公室中。 蘇嬌楊從地礦系最簡單的那本專業書看起,有專注水壺加成,想要看懂那些知識不難,但地礦系學生所需要掌握的知識與數學系、甚至是經濟系不同。 數學系的學生多數都是在了解了少量的基礎知識,學會了基本的方法之后,便去不斷地嘗試新的題目,將自己學會的方法運用到淋漓盡致,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