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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教授的問題出就出在,沒有把金剛鉆打磨好,就拎出來攬瓷器活了。 帕克教授太過唯心,相比起真理,他更相信自己,哪怕僅僅是自己親手編織出來的謊言,他也愿意相信。 陳潤之老先生真以為蘇嬌楊是要去放假散心,樂呵呵地批準了,還幫蘇嬌楊把那些審過稿的意見回寄去大洋彼岸。 要是讓陳潤之老先生知道,蘇嬌楊放假散心的第二天,清大數學系就有人打著學術交流的幌子找上門外挖墻腳,陳潤之老先生的鼻子恐怕都會給氣歪。 霍達猜想是千百年數學發展過程中,第一個提出要將代數與幾何結合在一起的論點,已經在許多基礎學科中取得了廣泛應用,如同幾何與函數的聯立等等,但根源問題并未被解開。 為什么幾何與函數可以通過一個坐標系聯立? 大家都知道可以,但為什么可以,沒人能拿得出解釋。 蘇嬌楊要證明的霍達猜想,就是為了解釋這個問題。 原先的蘇嬌楊僅有代數知識,面對這個問題時,總有一種貓吃刺猬的無力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可現在的她通過審稿,豐富了自己的數學思維與數學視野,再面對霍達猜想,心中已經能隱隱約約窺伺到自己該走的那條路。 距離任務截止時間還有不足一月,蘇嬌楊再次閉關。 清大數學系的人揣著一肚子算計來了國防科大,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蘇嬌楊,同蘇嬌楊在暗中達成協議,等生米煮成熟飯之后,他們再同國防科大攤牌。 可誰能告訴他們,蘇嬌楊到哪兒去了? 清大數學系的人先是在數學系學生群體中打探了一遍,他們原本想到課堂上堵蘇嬌楊,可惜數學系的學生同他說,小蘇老師已經好久不來上課了,系里允許她不用上課。 一聲小蘇老師,就把清大數學系的來人喊得心涼了一截。 清大來的那幾個人小聲嘀咕; 這蘇嬌楊已經在國防科大任教了?怎么就變成小蘇老師了? 不知道啊,咱再仔細問問。 過了一節課,清大數學系來的那幾個人又從教室里抓了一個學生過來,問,同學,我和你們打聽一下,小蘇老師現在是已經留校任教了嗎? 那學生一臉防備,這我咋知道?我只知道小蘇老師這學期就已經開始給我們講課了,這算是任教了吧!小蘇老師在數學系也有辦公室,就在數學系系主任那屋,同我們系主任在一間辦公室里辦公,你們可以去找小蘇老師問問。 清大數學系的來人, 在聽到這話之前,他們找不到蘇嬌楊,在聽了這話之后,他們不敢去找蘇嬌楊。 去國防科大數學系系主任的辦公室挖墻腳,想想就刺激,只不過他們擔心自個兒能不能活著回到京城去。 眼看那個學生就要進廁所門了,清大數學系的來人又把那學生扯了出來,那你知道小蘇老師現在在數學系擔任什么職務不? 那學生越發疑惑,這個我不清楚,不過聽給我們上近代數學基礎的老師說,小蘇老師被《數學紀年》編輯部聘用為審稿專家了,最近一直都在系里忙著審稿,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您要打聽的話,直接去數學系去問,小蘇老師的性格脾氣都很好,我還憋著泡尿要上廁所呢,您別拉著我了,成不? 清大數學系的來人趕緊放開手,臉上堆著笑同那學生說,不好意思啊,你趕緊方便去我再想想別的辦法,看能不能見一下小蘇老師。 他這么鍥而不舍地找蘇嬌楊,國防科大數學系的那學生心底起了疑,上完廁所后,回到教室就把這件事說了,剛好給他們上課的那個老師是宋忠堂教授的一個學生,名叫宋瑮,前不久還同蘇嬌楊在酒桌上喝了個痛快準確的說,是蘇嬌楊喝了個痛快,他喝了兩杯就不省人事了。 宋瑮心中好奇,放下手中的教案就從教室里溜達出來,在樓道里粗粗一掃,就看到就幾個眼熟的背影在樓道另外一邊徘徊。 宋瑮怔愣了一下,吃驚地喊道:書遇師兄,你怎么來國防科大了? 樓道另外一邊徘徊的身影陡然間僵住,就仿佛沒有聽到宋瑮的聲音一樣,轉身就往樓下走,其余幾個身影也飛快地跟上。 這么一轉身不要緊,宋瑮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人就是當年同他在一個課題組做研究的顧書遇。 書遇師兄,你跑啥,我是宋瑮啊!宋瑮疾走幾步,竄到了樓道里,也看清楚另外兩人相貌,喊道:翠梅師姐,你也來了!你們來了國防科大怎么都不同我說一聲,我和宋教授都在國防科大,怎么著不得盡一盡地主之誼?你們見過宋教授了沒有,宋教授要是知道你們來,肯定會特別高興的。 宋瑮三步并作兩步就跑下了樓,一把手抓住顧書遇的胳膊,將顧書遇和楊翠梅往樓上拎,書遇師兄,翠梅師姐,剛剛你們跑啥?咋,這才幾年,你們就不認識我了?我是宋瑮啊,小宋!當年你們還說我這個名字不符合社會主義的清廉作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