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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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阮鏡踏上前往英國的飛機。那日江淮送她到機場,邊上有其他同學老師,他們不好太過親密,萬千不舍以一個額頭吻結束。 在倫敦的日子忙碌,七小時的時差阻隔了太多,思念之情僅靠著視頻和冰冷的文字聯系。當身體上最后一塊吻痕也散去,阮鏡悵然若失,對著手臂吸出一個小草莓,又笑話自己是被戀愛迷昏了頭。 大多聊天的時間是阮鏡在分享她的所見所聞,偶爾兩人性欲上來了,尋個時間互相撩撥、撫慰自己。在這事情上,她一向是露點不露臉,露臉不露點。江淮倒是放飛自我,大大方方給她看他自慰的樣子,上面下面一起露,最后阮鏡偷偷買了根按摩棒。 不止是阮鏡喜歡作死,隨著兩人關系的穩定,某日江淮也開始作。 作的方法很特別,他對阮鏡說,教育部的人找他出高考試題,問他愿不愿意。 “如果去了,四月末走,高考后回來,這期間不能聯系外界。我是想著那時候你也快回來了,很合適對吧?” 阮鏡:“……” 她不想他去,那意味著徹底失聯哎。偏偏男人語氣就是:這很好,他想去。 江淮等待她的回答,期盼著她說舍不得他。 然而女生說:“的確很合適。” 江淮:“?” 他感到不可思議,“那我去了?” “嗯,去吧。” 江淮咬牙,“這期間不能聯系,只有工作人員能幫忙報平安,你在國外,我不方便留你的號碼,到時候我只能留我姐的。” 不能留她的手機號嗎? 阮鏡有些低落,卻是又嗯了一聲,“你想去就去,這種事不用和我商量。” “?!” 又來了! 這難道是小事嗎? 他不和她商量,和鬼商量去? 而且,她當真舍得他? 江淮氣得扯了扯衣領散熱,“阮鏡,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真想好了?” 回應他的只有細小的“嗯”。 江淮把電話掛了。 陷入了她到底在不在乎他的魔咒。 隔了叁日,他簽完保密協議,拉著行李箱走進機場。 同天,阮鏡加了江淮二姐,他二姐說如果有消息會立刻告訴她。 阮鏡嘗試給江淮打電話,發現是關機。 真的離開了啊…… 阮鏡嘴巴一扁,當日在機場離別的情緒一股腦涌上來,化為熱淚。 短暫的異國戀尚且可以忍受,真正的失聯快要逼瘋她。起先的幾天她腦海中滿是江淮,走路想吃飯想,睡前想的是他,剛睜眼也是他,這導致她上課走神,做出來的ppt被導師評價為:平庸,得了小組最后一名的成績。甚至導師還親切地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阮鏡被外國導師關懷了一小時,堪堪找回自我。他只是短暫離開,又不是死了。 于是她重新拿起畫筆,在閑暇時間畫兩人以前的合照,因為手生,浪費了不少紙。后面漸入佳境,人人看了都夸神似。 江家二姐給她來過兩次消息,說是一切安好。 五月末,為江淮生日準備的禮物到了,是一塊百達翡麗的懷表。江淮此人對懷表情有獨鐘。 小小的懷表花光了阮鏡所有私房錢,又向哥哥jiejie借了不少。她現在稱的上是一窮二白,渾身上下只剩生活費。 六月五號,倫敦下了暴雨。 彼時阮鏡蜷在被子里,按摩棒隔著層套子與她xuerou緊貼,她大汗淋漓調著檔位,然后在她最愛的那檔達到高潮。忽而悠揚鈴聲響起,她手忙腳亂調出微信,這是她定的鬧鐘,按照北京時間,現在是六號零點。 她要第一個給他說生日快樂。 發過去依然石沉大海,無人回應。 她哭出來,按摩棒有規律的震動分明帶來更多快感,她卻愈發空虛。 【我好想你啊。】 【哪里都想。】 【我以后每天早晚都說我愛你。】 【你猜我現在在干什么?】 【它弄得我好舒服,可是我好難受。】 【為什么啊?】 “嗯……” 她緊緊握住手機,小玩具上面的小嘴吸得她噴水了。 “不想要玩具,想要你,想要你插進來,嗚嗚嗚……你為什么要走啊?討厭你!你不要回來才好!” 她發了語音,再過叁分鐘平靜下來,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么。 “!” 撤回無果,懊惱不已。 男人回來看見會不會笑話死她? 阮鏡郁悶地清理下身,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 北京時間六月六日的晚上,一群教師湊到一起為江淮唱了生日歌。 他們屬實是沒事做了,到了這種時候,只等著高考結束被放出去,于是閑下來的眾人決定為他慶祝生日,也是慶祝他們即將解放。 被再叁確認沒有異常的蛋糕進了口腹,江淮心不在焉,回想這段時間種種,只恨他當時腦子一抽簽了協議,被送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人家老師吃飯洗澡時想題目,他是滿腦子阮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很多老師夢里也是題目,白天會拿出來分享。有人問江淮,他有沒有做過類似的夢。江淮打著哈哈說他一般不做夢。其實夢里全部是阮鏡,有純情的夢,也有春夢,嬌羞的可人的生氣的……夢了個遍。 好在再有兩天,一切都結束了。 他咬了一口蛋糕,面無表情地想,以后再也不做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了。 …… 六月八號,江淮走出這四方小天地,第一次聯系上阮鏡。 兩人沉默許久,阮鏡問他:“你出的是哪道數學題?我看看我會不會做。” 江淮:“……” 若不是看見她發來的微信消息,他快信了她偽裝的平靜。 “鏡鏡,”他柔聲喚她,“我很想你。” 阮鏡嗚的一聲哭了。 …… 六月十四號,阮鏡的交換生之旅告一段落。 回到學校時是上午,江淮事先和她說了,他最近忙著畢業答辯,今天中午和領導吃飯,下午忙完再去找她。 阮鏡知道,卻忍不住跑到答辯教室的門口,翹首以盼。有等在外面的學生認出她,神神秘秘地問她是不是在和江老師談戀愛,阮鏡點頭,那學生便豎起一個大拇指,說她:真勇。 阮鏡自覺尷尬,躲遠了一些。她只想遠遠地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上午最后一個學生答辯結束,西裝革履的教師們紛沓而出,那抹熟悉清雋的身影出現時,阮鏡拼命捂住嘴,怕自己哭出聲。 那位認出她的男同學叫了聲江老師,美名其曰有點事情,然后指了指角落。 他是江淮的學生,第一次見到他的導師表情崩裂。江淮低聲說:“好小子,沒白帶你”,和領導說了幾句話,便快步朝阮鏡走去。 直至他遮住中午燦爛的陽光,阮鏡依然傻愣愣的,她沉浸在男人情意翻滾的眸子中,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我現在可以抱你嗎?” “可以,什么時候都可以。”江淮拉她入懷,結實有力的擁抱讓阮鏡笑著、哭著。 再克制的情意此刻也壓制不住,他們好像要將對方融入骨血。 這一次,是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