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長風破浪會有時
梶木漁太定睛一看,只見船頭站著一個紅衣女子,她沒有珠寶金石裝點衣裝,腰間的火槍是她唯一的飾品;沒有沉魚落雁的絕世容顏,只有一條駭人的傷痕斜跨鼻梁。但她的氣質并不陰沉可怖,正相反,她的眼神毫無陰霾,即便在這樣的風浪中面對危機四伏的敵人,她也不曾彎下脊梁。 “她的名字你應該聽過,世界上首個活著完成環游世界的人——弗朗西斯·德雷克。” “我當然聽過,開啟英國大航海時代,葬送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的英雄。”梶木漁太注視著船頭的德雷克,“不過我記得他應該是男人啊。” “咳,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咕噠子顧左右而言他,“總之,我用德雷克攻擊你的海龍神。” “開炮!”德雷克駕駛帆船駛向海龍神,進入射程后,船上的炮彈齊齊發射,但海龍神皮糙rou厚,這種幾個世紀前的火藥根本不能傷氣分毫。 海龍神怒吼著,即便沒有受傷,它也無法容忍一群飛蟲在自己身邊放肆。它甩動尾巴企圖擊沉這不知死活的人類,但德雷克提前預測到對方的行動,駕船避開。帆船的速度不快,要完全避開幾乎不可能,但在德雷克的cao縱下總能險之又險的躲過致命的一擊,船在海浪中隨波逐流,甚至多次被大浪推上半空,但神奇的是它仍在未損壞,仍能航行,甚至一有機會就朝海龍神發射炮彈。 “不可能!海龍神在海洋里怎么會連艘木船都破壞不了!” 梶木漁太見海龍神無法取勝,又召喚出一只大白鯊協同作戰。海面上一條黑色鯊鰭飛快地游向德雷克的船,但德雷克專心與海龍神周旋沒有發現,待要躲避時,一張滿是利齒的大口已近在眼前。難道德雷克今日就要命喪鯊口? “休傷那個bba!”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一聲巨響,一艘海盜船從天而降正砸在大白鯊鼻頭,成功將其擊退,那艘海盜船也四分五裂。 梶木漁太“為什么會有船從天上下來?” 咕噠子“因為我召喚了另一位海上的英雄,呃,海盜黑胡子!” 梶木漁太“美人魚小姐為何要移開視線?” 只見一個蓄著雜草般濃密胡子的邋遢中年人從船上躍起,明明滿身堅實的肌rou,但那對混濁猥瑣的小眼睛卻把他給人的印象從海上豪杰拉低成市井無賴。正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輕浮男人,大喊著“黑胡子飛踢”落在大白鯊頭上,手里拿著半截木板照著鯊頭一頓亂打。 “嘿嘿,怕了吧小子!這種小魚,你黑胡子大爺出馬簡直比吃早飯還要簡單!” 咕噠子無奈地看著被鯊魚甩下海后抱著碎木板在海中使出“黑胡子氏自由泳”玩命逃離鯊口仍不忘吹逼的黑胡子“喂,水里還有條水母。” “納尼!咦咦咦咦!”黑胡子突然慘叫起來,本就猥瑣的面容更加扭曲,原來是漁太之前召喚的水母纏上了黑胡子的手臂。 “不要小看我黑胡子氏!我喜歡的是純真美少女的纖纖玉手,豈能被你這惡心的觸手打敗!雖然觸手是紳士的好朋友,但今天沒有比基尼美女,也沒有馬猴燒酒!你就乖乖消失,變成涼拌海蜇吧!燃燒吧,我的紳士之力!” “這家伙是蟑螂嗎?這都死不掉!”盡管被數根觸手電的頭皮發麻,但黑胡子氏靠著驚人的毅力與對方僵持,至于一直窮追不舍的大白鯊,它在黑胡子屁股上咬了一口后就灰溜溜地游走了,大概連它也覺得眼前的男人吃不得吧。雖然黑胡子本身造成的傷害幾乎為零,但成功為德雷克解除了雜兵的干擾,使她能專心對付大boss。 梶木漁太看著場上以血rou之軀和簡陋裝備與海洋巨獸對抗的從者,若是以前他多半會嗤笑對方的無知,認為那不過是門外漢的魯莽。然而今日,他卻不得不為這兩位勇士獻上敬意,因為他從他們身上找到了自己分別多年的父親的影子。 老爸當年是否也是這樣在暴風雨中一邊縱情高歌一邊乘風破浪呢? “這就是最后了!”咕噠子打斷他的思緒,她打出了新的牌“蘆葦海”。 “這究竟是……” 咕噠子沒有說明,也不需要說明這張卡的效果,梶木漁太已用自己的雙眼親自見證了神話中的奇跡——大海被分開了! 仿佛推開一扇無形的大門,海水從中間分割,向兩邊移動,中間逐漸露出一條海底道路,起初還很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條通路也不斷開闊延伸。遠而望之,仿佛風吹蘆葦地時涌動的波浪,事實上這就是名副其實的蘆葦海。失去海水的海龍神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宛如一條上岸的泥鰍。水母也不例外,沒有海洋的加成,他被黑胡子毫不費力地從臉上撤下。 “竟然能分開大海!”梶木漁太見自己的怪獸紛紛失去戰力,意識到不妙,“如果沒有水供我的怪獸活動,那你的船也一樣會擱淺。” “是嗎?”咕噠子指著天空,“看看天上,那就是用盡一生與大海奮戰的人真正的樣子!記住那份英姿,然后一往無前地去開拓吧!” 梶木漁太抬頭“船,竟然在飛!?” 他沒有看錯,借著大海分開時的推力,德雷克的船飛翔在無云的天空中。原本平平無奇的帆船升起黑色的骷髏旗迎風招展,以德雷克所在的船為中心,無數大大小小的船只在她四周聚集,仿佛一個空中艦隊。 “小的們,暴風夜開始了!” 所有的船,所有的炮筒都指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海龍神,這次不再是落后低端的鐵蛋,而是浩浩蕩蕩的金色光柱,仿佛連大地都能撕裂! 自己的王牌湮滅在金色的光炮中,不知為何,梶木漁太心中沒有悔恨和失落,反而感到莫名的暢快,好像多年的郁結都在這驚天的炮火中灰飛煙滅。 “謝謝您,老爸。謝謝您指引我來到這片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