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實只想熄戰(zhàn)，“老大，你快把南二胡同的房契地契給正烽。今天就客人在，你們不要吵了。”

    梁易初不愿意：“房契地契早丟了。”

    梁正烽點頭：“行，你說的，房契地契都不見了。那接下來，我怎么cao作，也跟你無關(guān)了。”

    “你要怎么cao作？”梁易初問。

    梁正烽不搭理，反而走向梁馨月。

    蔡鳴鳳緊張地站在梁馨月前面：“正烽啊，房子的事，我會說服你爸，房契地契找到了，就給你送過去，我們肯定不會跟你爭的。”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掙我外婆留下的院子？”

    蔡鳴鳳窘迫笑了笑：“我沒說要爭。我就沒想過要爭。”

    梁正烽不搭理她，仿佛這人是透明的，他問梁馨月：“我媽死那天你在哪兒？”

    梁馨月愣住，心緊張的怦怦加速，幸好出來工作這么多年，心理素質(zhì)提高了，她不回答，反而問：“你什么意思？”

    梁正烽重復(fù)道：“我媽死那天，你在哪兒！”

    “我在上學(xué)，我在學(xué)校。”

    梁正烽眼神定定地盯著她，仿佛要把她這人都看穿：“你撒謊。你那天不舒服，請假了，沒去上學(xué)。我媽死的時候，你就在我家。”

    梁馨月不明白梁正烽問這話是什么意思，畢竟時隔這么多年了，怎么會突然來質(zhì)問。

    她媽比她還緊張，蔡鳴鳳：“正烽，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媽去世的時候，馨月才七八歲。”

    “我沒問你話！”梁正烽瞥了蔡鳴鳳一眼。

    蔡鳴鳳只得閉嘴。

    梁馨月猜到梁正烽應(yīng)該是去找萬家以前的保姆楊媽，問了情況。

    她知道撒謊沒用，只好老實交代：“我想起來了，我那天確實發(fā)燒請假在姥姥姥爺家，中午我睡醒，看見你mama在陽臺看書，我叫了她一聲，你mama招手讓我去，我就去你家了。”

    當年梁正烽和爸媽并沒有住南二胡同的院子里，他五歲的時候，因為父親工作調(diào)動，他們一家搬到了他外公分的一套洋房里居住。

    那套房子，在他mama去世后，組織也收回去了。

    梁正烽問：“然后呢？”

    “你mama聽說我生病，給了我一塊小蛋糕。后來她上樓接電話，久久沒下來，我出來太久了，我怕姥姥找我，我就回家了。”

    梁正烽盯著她：“你又撒謊了，當時你上樓找過我媽。”

    梁馨月緊張地咳嗽了一聲：“我……”

    “我媽去世這么多年，你經(jīng)常到她墓地上哭，說你對不起她，你不是故意的，你為什么哭？你哪里對不起我媽？！”

    眾人都不知道當年還有這些事，大家看向梁馨月，想等她的答案。

    包括章磊和章家父母，站在吃瓜第一線，難免都有些緊張了。

    梁馨月被架在了火上，她眼眶瞬間紅了，估計楊媽看到她從二樓下來，她只得承認：“當時清漪阿姨好久沒下來，我想回家了，就上樓想跟她說一聲，結(jié)果……結(jié)果我在門縫中，看見她拿著一把槍，對準了她自己胸口，整個人都是呆的，我被嚇壞了，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跑，跑回了姥姥家。”

    大家斂聲靜氣聽著，蔡鳴鳳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張了張嘴想說話，結(jié)果梁馨月繼續(xù)說了。

    “我回到姥姥家之后，大概有四五分鐘，才聽到那聲悶悶的槍響。我當時如果進去阻攔或者馬上就去叫楊媽，你mama可能會活下來的，但是我太害怕了，我怕她失控殺了我，我誰都不敢說。為了這事，我一直很愧疚，我覺得我對不起你mama，我本來可以阻止她自殺的。”

    蔡鳴鳳安慰道：“馨月，你別內(nèi)疚，你當時還小，這事怎么能怪你呢？”

    對于梁馨月的說法，梁正烽并不相信，“但是楊媽不是這么說的……”

    梁馨月心中一驚，但也只是一瞬，她馬上冷靜下來，“楊媽怎么說的？”

    “我想先聽你說。”

    梁馨月：“沒了，真的沒了，就是這樣。”

    “那你為什么在我媽墓前懺悔的時候說，你不是故意的？”

    “是啊，我不是故意不找人救她的呀，我嚇壞了，不敢說。”畢竟是三十多歲，在社會摸爬滾打十多年的人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她說真話的。

    梁正烽冷冷盯著她：“你當時只在門縫外偷看，沒進房間？”

    梁馨月?lián)u頭：“我沒進去。”

    梁正烽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不值錢的瑪瑙手串，“這是你的吧？”

    看見這瑪瑙手串，梁馨月臉色突然變了，她汗毛豎起，直接搖頭否認：“不是我的。”

    “怎么就不是你的了？康馨月不是你？跟著你媽嫁到梁家來，你就不姓康了？這里面有一個小牌子，刻了你的名字，康馨月！我以前看你戴過！楊媽也看你戴過！”梁正烽提高了音調(diào)，“你說吧，我媽的死，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梁馨月雙手捂著耳朵，“跟我沒關(guān)系！跟我沒關(guān)系！”

    “那你的手串為什么會在我媽出事現(xiàn)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找警察來問問你，看看你知不知道。”

    梁馨月難受地有些手足無措，這個時候，她完全不承認是不行的：“我……我進去拿了東西。”

    梁正烽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一些：“你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