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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策將水魁帶了過去時也聽見坊間傳聞,并不以為意,但到了審堂上,入眼的是幾個無比眼熟的乞丐,頓時明白那“親眼所見”是怎么回事。 幾個乞丐見到風策,一個個害怕地低著頭湊到了一起。 大理寺卿一問話,水魁便一五一十交代,表示是趙箋指使蛇妖殺人,再丟到侯府后花園池子里毀尸滅跡,而這些丟到池子里的尸體則是它的食物,所以池子底下只有人骨。 “有人指出世子養妖殺人,世子怎么說?” 風策:“水魁并非妖,養成不僅需要天時地利,更需要百具冤尸,這些尸骨均是在我來雍都前就存在,我如何養?” “怕不是金陵侯府有所貪圖,而這次世子來雍都則是為了此事。”趙箋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只見他笑著跨進審堂,后面還帶了兩個人,正是侯府消失的另外兩位老仆。 滿堂人都跪迎睿親王,風策依舊按住了躁動的水魁。 趙箋問他:“世子,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又見面了,世子可還認得這二人?” 風策如實道:“認得,這二人曾在侯府做事,但在七年前已亡故。我倒是想問問,七年前便亡故,為何會在睿親王這里?” 睿親王笑了笑,沒有回答風策,只看了看跪著的眾人,道:“都起來吧,案子還怎么審便怎么審,可不要因為我是親王便偏袒。” 風策仔細看了那兩位老仆,想尋出些許異樣來,七年前便已經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會再度出現。 然而可惜的是,風策并沒有看出什么,倒是其中一個老仆說道:“侯爺吩咐我們留下來打理侯府,就是為了養這只妖怪,這些死掉的人都是侯爺吩咐妖怪殺的。” 風策見著人說話如同機器音一般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且動作有些木訥,頓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此時,大理寺卿問他:“世子可還有什么話說。” 風策看向他,道:“侯府未犯過的事我自然不能認。” 刑部尚書立即道:“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金陵侯府,你還有什么不能認的?” 風策道:“睿親王還帶了一人,不如先聽聽他怎么說。” 只見那位老仆突然全身發抖,撲通跪下不停磕起頭來:“大人救命啊!世子救命!睿親王要殺我!要殺我!” 趙箋不可思議看向跪倒的人,不知道緣何突然脫了掌控,只聽他叫著往風策身邊爬去,風策低下身把人扶了起來,說道:“別怕,你知道什么便說什么。” 倒是清醒咒這個技能幫了大忙。 很快,就聽到另一位站在睿親王身旁的老仆嘀嘀咕咕道:“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 這兩位老仆實際都已經死了,之所以會還如同活人一般,是尸傀術,尸傀術比靈傀術要更復雜一些,便是讓已經被控制的魂魄留在尸體內,從而保證尸體不腐化,同活死人一般。 那位老仆受到風策的安撫,隨即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是他們二人有一日發覺那位已經被蛇妖害死的老仆與蛇妖勾結一事,想逃但是被發覺,隨之就被蛇妖抓到了睿親王跟前,睿親王本想殺了滅口,但突然出現一個女人表示他們二人還有用,隨后就見著女人拿著三寸長的銀針,往他們頭頂扎了下去。 風策伸手摸了摸老仆的頭頂,果然摸到了銀針頭。 刑部尚書道:“這么長的針扎進去怎么可能還活著,公堂之上豈能容你胡說八道!” 大理寺卿也不敢相信:“簡直鬼話連篇!” 正在此時,有人匆匆跑來稟告:“大人,王爺,外面有人說他有證據要報。” 大理寺卿看了眼睿親王陰沉的臉,顫巍巍道:“傳上來!” 很快,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信步而來,進來也只是對他們頷首,并無下跪行禮之意。 那人面容氣質超凡脫俗,說為仙人也不為過。 大理寺卿問道:“臺下何人?” 溫別自進來目光便落在風策身上,他聽見問話,便答:“一介散修,傅世安。” “居然是修道之人!” 溫別繼續道:“在下見睿親王帶著兩位已死之人進來,遂請求來看看。” 傳聞修道之人掌握長生之法,而這是凡人最為渴求的,頓時刑部尚書以及大理寺卿雙眼冒光,聽到他說有死人,不由看了眼睿親王和兩個老仆。 這么一說倒也證實了方才老仆的供詞,而那老仆的證詞便足以證明水魁的話是真話。 趙箋強忍怒意笑笑:“你有何證明你是修道之人,為何判定這兩位已經死了?” 溫別沒有回答他前一句,只道:“請仵作來便可。” “快請!” 大理寺卿這句話一出,便被趙箋使了個眼刀,立即低下頭不敢言語,更不敢直視睿親王。 風策身邊那位老仆腿軟倒下,喃喃自語:“我已經死了嗎?我怎么死了…” 仵作很快來了,也很快判定這二人的確已經死亡。 溫別定了二人的身,將二人頭頂銀針拔出,那銀針已經發黑。 很快,一段度亡語將二人當場超度離去。 風策問道:“該定案了吧?” 溫別這神奇術法被看在眼里,頓時讓審案上的刑部尚書以及大理寺卿心生敬畏。 睿親王說道:“既然是鬼,都說鬼話連篇,鬼說的話自然不能相信,更何況還有人證親眼見著是世子在侯府養妖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