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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江諾禮又在催了。 “喂,你們兩個到底還在車上干什么,還不下來?” 江白推開顧銘西殷勤的爪子,“下車了,小諾等的著急了。” 顧銘西收回爪子。 他心想,江諾禮也太討厭了。 遲早有一天,他要繞開江諾禮,單獨和小白出來玩。 到時候,小白整個都是他他的。 顧銘西和江白一前一后下車。 江諾禮已經把三個人的行李都從車上拿下來了,他一個人,拖著三個行李箱,負重前行。 一看到兩人,立刻翻著白眼,“你們兩個在車上干什么呢?生孩子嗎?” “你們看看,這汽車站還有人嗎?整車人都走了,就你們兩個不下車,干什么呢?車里臭臭的很好聞嗎?就這么含情脈脈到失去味覺嗎?” 江白:“……” 江白指著汽車站人來人往,無辜的說道,“這不是人嗎?” “而且,是嗅覺,不是味覺。” 江諾禮:“……” 江諾禮瞪他,“我說我們這車人,你別打岔。” 江白點點頭。 江諾禮將他們兩人的行李推給兩人,“快點走啦,我餓了。” 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一會兒他們出去吃個飯,找個住的地方,明天才能動身去福利院。 顧銘西難得沒有反駁江諾禮說的話。 相反,他很喜歡江諾禮今天說的話。 嘿嘿。 顧銘西跟著江白,“小白,我也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三人拉著行李箱出來,很快就找到一家火鍋店,吃的滿頭大汗。 第二天一大早。 江白挨個去叫兩個起床,一起去福利院。 他們坐了公交到終點。 又走了一段路,才終于到臨縣孤兒院。 天哪,這么遠。 要不是江白真的在這里生活長大,江諾禮都要懷疑,這是什么人口拐賣中心了。 這么遠,這么荒涼。 江諾禮突然覺得,小白太受委屈了。 越來越靠近孤兒院。 江白越來越熟悉。 江白的心里,冒出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走到孤兒院門口。 江白的腳步停住。 江諾禮和顧銘西跟著停下,一抬頭,就看到“臨縣孤兒院”幾個字。 一路上都嘰嘰喳喳的兩人,這時候,都安安靜靜的陪在江白左右,一言不發。 兩人都擔心的看著江白。 半響,江白才嘆了口氣。 他抬起頭,拍了拍孤兒院的大門,喊到,“張叔叔,叔叔,開個門。” 江白喊了幾聲,保安室走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他先是認真的看著江白,看了幾眼以后,立刻激動的說道,“小白?” “張叔叔,是我。”江白笑了笑,眼眶卻忍不住紅了。 很奇怪。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自己,這里的“江白”是這里的“江白”。 但是,此時此刻,他本來并不存在的記憶,在看到這個孤兒院的時候,卻爭先恐后涌入他的腦子里。 就好像,他真的經歷過一樣。 不對,他覺得,是他真的經歷過。 他心里,在跟著難受。 甚至,江白的腦子還是空白的,他的嘴巴已經不由自主的喊出來“張叔叔”。 看到張叔叔從房間里出來。叫了他的名字。 熟悉和親切的感覺,一股一股,浪潮一般,從江白的心底涌上來。 他覺得,這些,不是什么所謂原主。 這就是他經歷過的。 這股親切熟悉的感覺。 江白紅著鼻尖,在張叔叔打開門的瞬間,伸手,緊緊的抱住張叔叔。 “張叔叔,我回來了。” 在他的記憶中。 保安張叔叔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在孤兒院做保安。 他沒有自己的孩子,卻把每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 會給他們帶外邊的糖,帶玩具,講故事。 會把他們每個孩子依次舉起來玩。 會在過年給他們發紅包買新衣服。 這么多年,他從未離開過孤兒院,守護著孤兒院,也守護著他們這群孩子。 張叔叔抱了抱江白。 小白是一個極其乖巧的孩子,學習也好。 孤兒院里每個工作人員和孩子們,都很喜歡江白。 何況,他還經歷了那種事情,從外邊逃回孤兒院。 張叔更是對他多了幾分心疼。 張叔叔拍拍江白的肩膀,“算你小子有良心,還知道回來看看,回家了過得好嗎?” 江白點點頭。 “您別擔心,我過得很好。” 他放開張叔叔,在江諾禮和顧銘西面前,突然有點害羞了。 江白互相介紹到,“叔叔,這是江諾禮,是我哥哥,這是顧銘西,是我朋友,他們兩個特意陪我來的。” “這是張叔叔,孤兒院保安叔叔。” 江諾禮能感受到江白對這個保安叔叔的感情。 他上前,朝著保安恭恭敬敬的鞠躬,“叔叔您好,我代表我們全家,謝謝您對小白的照顧。” “不用謝,不用謝,”張叔叔立刻將江諾禮扶起來,“你們都是好孩子,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