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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中宮記在線閱讀 - 第8章

第8章

    只因眾人看著他們,孫縉急急忙忙將尉遲書帶出了千機樓。

    今天這一天出宮白來。

    *

    傍晚,尉遲書才又回到宮中。

    她齋戒禮佛期間,除了墨棋墨韻,是不許人進去侍候的。

    此刻,她坐在慶毓宮的大殿,捧著一盞茶。

    看天邊金黃的日頭下落。

    那金黃的光落在她一襲淡紫的宮裝上。。。

    *

    她突然覺得,她的人生很茫然,愛的人去了,宮里除了皇帝,她再無人所愛。

    她想報復韓宴,卻又無從著手。

    就跟她想把小時候受的委屈從汾寧公主身上討回來。

    但是,現在,她的想法又變了。

    因為汾寧不再是她的威脅。

    韓太后一心扶持自己的娘家,侄女兄弟都身居高位。

    就算是韓宴,一個本無意仕途之人,也擔了一個工部右侍郎的職,只是他這官做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領著俸,不辦事,朝廷上下卻也沒人敢說他。

    汾寧本是再大,也不過一個公主,駙馬都尉一職從開國起就是虛職。

    公主開府后,雖也時時在外,干些荒唐事,但不會涉朝綱。

    但韓宴就不同了。

    民間有說法,這太后是更疼侄兒還是養子,若現在這皇帝龍椅坐不穩,太后會不會換這侄兒上來。

    實則,尉遲書覺著,這是極有可能的。

    尉遲書不會再讓韓家獨大。

    陽王府手握兵權,汾寧就是一個小小公主,若非韓太后在前面撐著,她要收拾汾寧并不是難事。

    陽王府看似是太后親眷,與太后一黨。

    但,實則是不是,也還要她點頭不是?!

    *

    這三月才過去。

    四月里就發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左相的兒子李心遠在千機樓喝花酒被人斷了腿,據說殘了。

    這可又把大周風云詭譎的朝政勢力攪了一番啊。

    這左相兒子的腿便不是當初那劉婕妤一條命那么好辦,當初劉婕妤的父親一個御史臺的侍御史,沒啥實權,女兒死了也就死了,哭了兩天喊了幾日沒動靜事情也就消了。

    左相的勢力可不小。

    之前跟右相同為太后勢力,為太后左膀右臂。

    雖然之前也相互掣肘,但到底終歸一黨。

    可現在,左相兒子的腿在右相兒子地盤被人廢了,打斷了。

    左相李弘義一輩子就這么一個嫡子獨子,這事兒出了總是要人擔的。

    但偏偏,兇手就是街邊的一個大惡棍,家中也無甚親人,干出了這事兒事后酒醒害怕就上吊自殺了,暗里說,這事兒結了,可是左相心里不平,總覺得這事兒不清不楚,又不甘心一條賤命就賠上兒子一條腿。

    可就事情出在韓宴的地盤,官府不好拿人問詢,京兆府尹親自上門,哪知,韓宴并不過分理睬這事兒。

    京兆府尹上了幾次門,也就罷了。

    整個事件清晰明了,兩個男人喝醉酒搶女人,結果一方打殘了另一方。原打人者酒醒,知道打殘的是丞相公子,已經害怕的上吊自殺了。

    事關千機樓的聲譽,到底還是要開門做生意的。

    不可能官府日日在那里,揪著不放。

    案子就這么結了

    千機樓依然日日歡歌,日進斗金。

    在左相這里這事兒就不是這么回事了,疑點頗多,比如一個惡霸突然哪里來這么多錢去千機樓喝花酒,為何就這樣自殺了,自己在朝中握著巨大權柄,一向呼風喚雨,自己兒子廢了一條腿,居然討不回公道。

    最終,這罪責被左相按在韓宴頭上了。

    平日兩家為些朝廷政見左右不合倒也罷了,太后又在中間調停,而這次,是獨子的一條腿。

    左相自然心里憤懣不平。

    有些東西,一旦有了裂縫,就可能出現絲絲縷縷的糾葛,然而這裂縫越崩越大。

    *

    一轉眼,就是五月。

    五月有端午,然則,五月十七,則是太后生辰。

    然五月初,尉遲書又出了一次宮。

    這次,在孫縉帶領下,上了千機樓的六樓,的確如孫縉所說,多是些能人異士,還有許多異域人,里面最多的一種裝扮,尉遲書認得,是古蘭人。

    古蘭不在中原。

    關于他們所有的一切。

    尉遲書是小時候在王府書庫,一本書名叫《九州圖志》上見過

    那書上說了,這種民族以放牧打獵為生,吃生rou喝膻腥的奶,但女子個個豪邁奔放,男子驍勇善戰。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她只知這些人和她裝扮不同。

    孫縉不允許她上七樓,頂層,那時韓宴的老巢。

    可是,后來,她趁孫縉不注意,偷偷上去看了。

    她走近一件暗室,看見掛在墻上的鐵鏈,鉤子

    里面的東西布置的如刑具一般。

    整個屋里很暗,細聞有一股子霉味。

    她不敢多待,半刻鐘便急急忙忙出來,可暗淡光影交疊間,記錯了方向,最終,她站立的位置是一處堂廳。

    為何說是堂廳,因為四周很開闊,有窗格,頂樓所有的光亮似乎都是這窗格漏進來,借著光,看得見靠窗方向地面有一個三寸的高臺,一面黑布,上面有圓形又一圈尖角的紋飾,黑布長長的垂下,擋住了光亮朝其他地方滲漏。

    只看見那高臺中間似乎放著一把座椅。

    座椅后面的墻上,也就是窗格之下,仿佛也是那圓形外一圈帶有尖角的紋飾。

    尉遲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總歸看著很詭異。

    怕,從沒這么怕過,她怕韓宴的人在這里發現她。

    也是奇了,她竟然第一次如此怕韓宴。

    可能,以前總不會覺得他要她的命,可現在,她發現的這些秘密,預感韓宴不僅會讓她死,而且生不如死

    急急忙忙逃走時,又才看見一間暗格,理智叫囂著走,細掃一眼里面竟陳列的全是兵器,有大周的,但更多那些奇形怪狀的仿佛并不是大周軍隊會用到的。

    她看見那重弩,形狀不完全似中原,小時候的尉遲書,對古今中外的東西,凡是她感興趣的,都涉獵了一遍,她識的弩,兵器。那些弩從小至大,用柜子陳列了,一把又一把。

    韓宴把這些兵器放在這里是為什么。

    當務之急,她是要找出去的路。

    結果被她沿著來路,東彎西繞,最終繞出去了

    回到四樓的她,終于發現自己的心沒有砰砰作響。

    孫縉一直在找尉遲書,直到她出現在眼前,才松了口氣。

    問她在頂層看見了什么

    尉遲書端著熱茶沒答

    回到宮里,尉遲書一直在想。

    可那些重弩,兵器,包括那些圓形外加一圈尖紋的東西算什么呢。

    千機樓的頂層卻有個刑房。

    頂層,他最看重的地方,竟然沒有人把守。

    但尉遲書也明白,恰好這才符合韓宴的性格,仿佛他就是這般的人,看似云淡風輕,實則盡在掌握。

    這種人的致命點,就是狂妄,自信,驕傲的過了頭。

    一直以來,她以為她是很了解韓宴的,

    看來,韓宴還有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