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昱怕程意失心瘋讓他掉馬，拉著人走了，“日出快開始了。”

    “嗯。”

    微暗的天邊破曉，翻出魚肚白，不少人掏出手機拍照錄像，或者打視頻電話和不在場的人分享心情。

    日出很好看，霞光映在云上也好看。但祈染始終沒什么實感。

    這個世界是書里面的世界，和現實世界完全不同。現實世界沒有ABO，現實世界里的他也要更為冷漠強勢。在那里，祈染幾乎沒有朋友，更別提基本的人際交往或者談戀愛，那個年紀的他腦海里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偏偏很不可思議地，他穿進來了，還遇到了這么些人。他感覺這更像是一個真實世界。

    冷不防的，許昱側過身問：“在想什么？”

    祈染先是看他一眼，才搖頭：“沒。”

    昨晚的事就這么結束了。他和主角攻誰也不讓誰。主角攻打了他的屁股，他讓主角攻生理難受了一整晚。以前是一心為了掰歪劇情線，但現在總覺得多了點什么。

    許昱又問：“真的？”

    “真的。”祈染說：“你看，你以前就是這么搪塞我。”

    “是么，”許昱沒看他了，轉過身后臉有點紅，“以后不會了。”

    雖然不知道研究對象又想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應該快要開竅了吧。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上課，該來的周一還是要來。但是今天，秦時南罕見地沒有打瞌睡。

    “靠，這個網站好上頭。”秦時南拉著小紅，“你看這個綠油油的網站，是不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譜？”

    小紅是資深網文老讀者了，“綠晉江？確實很不靠譜。他家總裁經常摸服務器，網站經常卡退，想花錢都麻煩。”

    秦時南嘟囔，“這樣的嗎。”

    說完，他又轉身，正在轉筆的祈染說：“祈哥，你知道一個綠油油的網站嗎？”好東西要和兄弟一起分享。

    綠油油的網站？綠晉江？

    祈染心跳漏掉一拍，他面色不顯：“什么網站？”

    “綠晉江。”秦時南把他的手機遞過去。

    熟悉的畫面映入眼簾，祈染的手指動了動，才拿起來，“聽說過。”

    他聲音聽著和先前沒什么不同，但許昱聽出了聲音里的一絲異樣。他偏頭，研究對象拿著手機，神情專注，甚至沒發現他在看他。

    秦時南在app界面上滑動幾下，“你看，就是這個，這個網站太神奇了。”

    “要不是爬山的時候有位老兄給我分享了，我都不知道有這么讓人上頭的東西。”

    正在上班的老兄打工人打了個噴嚏。

    祈染狀似不在意的樣子，把手機遞回去，還是那幅冷淡的語氣：“嗯。”

    安利完畢，秦時南美滋滋地回頭，繼續看小說。

    祈染卻是心一沉，腦海里出現一個大膽的猜測。他之前玩游戲的時候，只注意到了兩個世界游戲是一樣，卻沒有聯想到，小說網站也能是一樣的。

    《嬌軟甜心別想跑》這本書就是他在一個叫綠晉江的網站看到的。

    祈染拿出手機，下載了綠晉江。綠油油的圖標重新出現在手機里，他點開，沒有點注冊，而是直接輸入賬號密碼。點擊登錄的那一刻，祈染的手指有些抖。

    再次登錄成功。昵稱是一樣的，收藏夾里的收藏分類也只有一個尚未收藏。收藏夾里也只有一本書《嬌軟甜心別想跑》。

    很驚悚的感覺。祈染后背滲出冷汗。他點開書架，刷新好幾次，才愿意相信——這個賬號，就是他在現實世界里的賬號。

    勉強穩住心神，祈染又問秦時南拿了一次手機，輸入《嬌軟甜心別想跑》，卻找不到這本書。

    只有他的手機有？他猶豫，還是點開了《嬌軟甜心別想跑》這本書。

    書名文案都一樣，但是該本書發表時間x年x月x日，是他七歲的時候。現實世界里，這本書應該是他十八歲的才發表的。

    書評好多都是幾年前的了。話題樓里，祈染也找到了那個讀者寫的小h文。不同于現實世界，小h文下面，讀者本人回復了——你們懂什么！祈染和許昱才是最配的！

    祈染莫名覺得這個語氣很小學生。

    這個賬號和上次的游戲賬號會有什么關聯嗎？祈染忍不住想，會不會和他穿來這個世界有關，又或者，他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只是覺醒了意識。

    現在是課間，周圍的喧囂都化成耳邊的嗡嗡聲，驚悚詭異的感覺仍未消失，祈染緊緊地捏著手機。

    “祈染？”許昱握住他的手，低聲：“祈染？”

    被他拉住的Alpha眉頭緊鎖，表情不太好。手指緊了緊，許昱問：“發生什么了？”

    祈染恍然回神，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他抽出許昱握住的手，搖頭：“沒事，我有點頭暈。”

    唇色蒼白，臉色極差。不像是頭暈，更像是被什么嚇到了。

    許昱看著空落落的手心，捏了捏手指，垂眸，“真的沒什么嗎？”怎么今天狀態這么不……天爬山還好好的。

    祈染努力回神，他開玩笑似地說：“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許昱手指蜷縮，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是什……能和我說的嗎？”

    秦時南為什么知道？其實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說。這句話在舌尖打轉良久，許昱默了默，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只是牽住研究對象的手，沉默地把人往音樂室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