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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顏料擺在臥室的地上,元喻走到上午塞進畫紙的床邊,趴在地上用小手勾著畫紙,然后一點點的將紙張拽了出來。 床底下灰不算太大,但畫紙還是有一個角被弄得有點臟。 元喻想了想,跑去茶幾上面抽了幾張紙巾,然后坐在地上將那個弄臟的角擦干凈。 擦完后將畫紙鋪平放在地上,元喻打算正式開始上色。 但是真的開始的時候,元喻才發現自己沒有調色板,也沒有松節油來稀釋顏料。 當初買顏料時,賣家送的那個調色板被黎蘊白和畫板一起,放在了最上層的柜子里。 元喻站在地面仰望了一下,對他來說那個柜子的高度,和一個小樓房差不多高了。 這就算踩著兩個凳子,怕是也夠不到,元喻心想。 沒有顏料版的元喻只好站起身,在屋子里找找看有什么能夠替代的。 在客廳里走了一圈,元喻成功的找到了黎蘊白沒有放回冰箱的果凍。 果凍底下有一個小盤子,大約比正常人的巴掌大了一點。 這個盤子應該能用來當調色板吧? 元喻也不知道,他從來沒試過,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于是他只能把果凍從盤子上推下去,拽著盤子往臥室里拖。 拖一會兒元喻就累的不行,然后又改為推著走,小短腿蹬在地面上,廢了好大的勁,才把盤子推到了臥室里面。 頭一次覺得畫畫是個體力活,元喻擦了擦自己額頭又冒出來的汗珠,疲憊的想著。 現在調色板勉強就用這個代替了,元喻拍了拍小盤子,坐在原地歇了一小會兒。 太陽的光線透過窗戶射了進來,溫暖且舒服,元喻靠著墻壁,被陽光照的有些昏昏欲睡。 還有正事沒干呢,元喻這樣想著,艱難的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快要被睡眠俘虜的元喻干脆站起身,跑去浴室里用濕毛巾擦了擦臉,好讓自己清醒起來。 元喻走到廚房里,打算看看有沒有能夠替代松節油的東西。 幸好廚房里的柜子都是落地柜,元喻推著小凳子走過去,然后踩在上面將柜門一個個的拽開。 一連開了好幾個柜子,都沒有元喻想要的東西。 元喻推著凳子都打算離開了,才看見墻壁的置物架里,整齊的擺放著小瓶的調料。 走上前去瞅了瞅,元喻總算看見了一款能夠用的核桃油。 元喻記得有一次老師的松節油不夠了,也是拿核桃油代替的。 總算找到東西的元喻高興的推著凳子,跑到了置物架的底下。 元喻踩著凳子,顫巍巍的伸出手去夠那個小瓶子,雖然置物架并不高,但是元喻站在凳子上,還是有好長一段的距離。 實在夠不著的元喻只好先下來,然后跑去客廳,推了一個更高一點的凳子。 先踩著小凳子爬到高凳子上,然后元喻才伸手去拿核桃油。 元喻憋著一口氣,伸長手將小瓶子抱住,直到慢慢的從凳子上爬下來站在地面上,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簡直太不容易了,元喻抱著瓶子想。 拿到東西的元喻將凳子全部放回原位,然后帶著核桃油回到了臥室。 下午一大半的時間,元喻都花費在了找東西上。 此時太陽已經慢慢的西斜,橙紅色的晚霞也開始慢慢的聚集起來。 元喻趴在窗戶上看了一小會兒,在他的眼中外面的樓房高聳入云,有著讓自己震懾無比的高度。 變小后的世界還是讓人難以適應,元喻拍了拍自己的小臉,正打算起身去畫畫,就看見小區門口,黎蘊白背著書包正在往這邊走。 揉了揉眼,元喻又盯著看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不是才剛五點鐘嗎? 正常放學也要六點多了,黎蘊白怎么提前回來了? 元喻想不明白,但是并不妨礙他趕緊將東西藏起來。 不過從小區門口走到家里,最起碼要五六分鐘左右,元喻藏東西也要比上午從容了不少。 等到黎蘊白推開門,元喻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 “嗯?你怎么在這里?”打開門就看見了元喻,黎蘊白疑惑的問了一句。 黎蘊白是提前回來了,他有點擔心元喻一個人在家,但看元喻的樣子,似乎知道自己回來了? 不然怎么這么巧在門口等著呢? “我從窗戶里看見你了。”元喻笑著回答。 黎蘊白點了下頭,蹲下來將元喻放在自己的掌心上。 “你今天怎么小臉都是臟臟的?” 黎蘊白上午回來時,元喻臟乎乎的坐在臥室地上,下午回來時看見對方,臉上依舊沾著灰。 “你在家里干嘛呢?和小一亂跑了?” 元喻緊張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不過他的小手在地上蹭的灰更多,反而越抹越臟。 “沒有吧,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滾到地上了吧。” “你沒事滾到地上去干什么?” 黎蘊白本來就疑惑這兩天元喻的行為,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元喻不會撒謊,想不出什么能應付過去的理由,便干脆什么也不說了。 他一說話,就很容易露餡。 元喻的小眼珠咕嚕嚕的轉來轉去的,就是不和黎蘊白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