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達根漢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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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倫敦區,巴金·達根漢姆自治市 這是2013年4月份的倫敦。 夜晚時分,百姓人家燈火星星點點,在寒冷濕風里顯得異常溫馨。 偶爾喧鬧聲、破碎聲、犬吠貓鳴打破寧靜,又在下一刻回歸寂然。 蘭亭·特維斯特從樂購超市中走了出來,栗色頭發微微雜亂,面龐輪廓分明,俊眉秀眼、顧盼神飛間早早顯露出小男子漢的風采。 他穿著一身紅黑球衣,目光直視,腰胸挺拔,雙腿向前撥弄著腳下的黑白精靈。 凝神細看就會發現,蘭亭步伐邁動的頻率總是能和踢動足球向前的距離保持恰當的和諧,任誰都可以輕易可以看出他在人球結合方面已是小有成就。 這樣優秀的胚子,在英足總推出“精英球員養成計劃”之后依舊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蘭亭將手插進球褲口袋,繼續沿著雷納姆路向南走去。 途徑一個銀行附近的巷口時,蘭亭狀若無意的瞥了一眼離自動存取款機三十碼距離,靠著墻壁的混跡一群的街頭混混。 蘭亭腳步不停,撥弄著足球繼續向前邁去。 混混群中,處于眾星拱月位置的帶疤青年突兀的朝一邊吐了口唾沫,看著蘭亭離去的瘦弱背影,具體來說是蘭亭腳下的足球,眼神復雜。 這里就是東倫敦啊。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蘭亭同樣露出遺憾的神色。 剛到手的60英鎊球童補貼顯然是無法直接存入銀行卡內了 心里暗暗后悔,就不該在樂購超市里看球賽看過頭的。 雖然身后五六百米的地方有一個地方警察學院,但在蘭亭眼里,這還不如在莊稼里豎一個稻草人管用。 話說回來,蘭亭對整個倫敦警察體系都不怎么感冒。 辦不好的事情還是辦不好,該發生的事情照樣發生,納稅人的錢就算是喂給豬,也絕對比養這堆懶漢要管用。 最近聽說還要把巡邏治安的任務外包給保全公司 這絕對是懶出新境界的豬頭軍師才能想出的主意。 可這里畢竟是東倫敦啊。 要知道,倫敦有東西兩個區域的劃分,相比較的西倫敦的富饒高貴,東倫敦則在柯南道爾的筆下被形容為“無可比擬的暴力與墮落之地”、“眾多怪異的秘密與欲望的深淵或地獄”。 這是因為,東倫敦在歷史上就被看成是貧民區,這里的街道狹窄、房屋稠密,居民大多是賣苦力出身的窮人和外來移民,素來是藏污納垢的好去處。 一個世紀過去,東倫敦伴隨著創新產業的興起,逐漸擺脫了貧困的帽子,可爭兇斗狠的精神印記卻始終篆刻在骨子里。 總之,在夜幕下的東倫敦謹慎行事總是沒毛病的。 他細語喃喃。 前行右拐。 未幾,蘭亭停球駐足在一個鐵柵欄大門前。 漠然望望右側牌匾尾端的刺眼的兒童福利院的字眼,又稍稍感受口袋中紙幣的帶來的安全觸感,他挑起足球拿在手間,便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蘭亭徑直朝著門衛室走了過去。 他語氣變得歡欣,面色甚至也泛起喜意“諾安大叔,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 屋內一陣響動,伴隨一股濃烈的胭脂酒氣,門衛室的門拉開了一個縫,一個酒糟鼻子胖臉中年大漢出現在蘭亭的面前。 “嘿!”諾安有雙大眼,粗聲粗氣道“蘭亭小子,又給我帶什么了?” 蘭亭嘿嘿一笑,從口袋里拿出一盒555,遞了過去。 諾安的胖臉上露出笑容,他也沒問一個小屁孩為何能從商店中買到香煙,只是一味感慨道“這福利院也就你小子懂我的胃口?!?/br> 蘭亭眨眨眼,“濃烈味型的,我自然懂的?!?/br> 粗聲一笑,諾安露出一絲意味深長,他張望一番低聲說著,“前天以及今天,那人又來勸說院長,院長的語氣有所松動。” 他重重拍拍蘭亭的肩頭“那人做什么的你多少也知道些流言,愿上帝保佑你吧!” 旋即,他也不再多語,“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內,有男女曖昧聲漸起。 門外,蘭亭身體只是一陣冰涼,像是血液流動突兀的停滯一般。 半晌,他深深地看了門衛室一眼,長吸一口寒氣,轉身離去。 眼睛本來是有光的,卻給不了別人任何光明。 狄更斯筆下的奧利弗,總是讓蘭亭不由自己的代入其中。同樣以特維斯特為姓,自己可不就是現代版的霧都孤兒嗎? 蘭亭自嘲。 閣樓方寸之地,他靜靜躺在床上。 自打有記憶起,生活中的一切美好的、悲傷的事情,都是以這座兒童福利院為中心點進行來回擺動。 親情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蘭亭不知道父母的去向,也不想知道,他們遺留下來的身份證明在他眼里還沒有兩英鎊硬幣來得溫暖。 更別說與蘇珊娜奶奶相比較了。 蘇珊娜奶奶還在的時候,一塊面包、一盒牛奶都沒有奶奶的一句關懷更加能溫暖蘭亭的內心。 作為前任兒童福利院院長,奶奶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上少有包容自己的人。 1958年修訂后的《兒童收養法》明文規定被收養人必須是滿6周而未滿18歲的未婚男女。 蘭亭卻可以在福利院中度過了十年悠悠歲月,說是孤兒,實質是蘇珊奶奶真正的親人,視如己出。不是蘇珊奶奶不想收養,而是《兒童收養法》又有規定如果收養人提出收養的不止一人,則申請人必須是夫婦。 這對于后半輩子一直寡居的奶奶來說,無疑是天大的難題。 因為奶奶早已經養育了一名孤兒。 總不能苛求蘇珊奶奶六十高齡再婚?這是蘭亭內心里頭萬萬不愿意發生的。 十歲那年,隨著蘇珊奶奶病逝,生活中的美好就像斷了線的風箏。 你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它越飛越遠、越飛越高,可無論你怎么在地面上蹦跶、吶喊、哭泣,風箏都不會再回來了。 四年間,蘭亭被收養了五次,如果不是法律規定的“試收養”過程,恐怕蘭亭連一絲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恩,蘭亭反抗了,他不想寄生在陌生的家庭里面。 可,留下來的代價也是超乎想象的。 就是福利院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的質量的大幅度下降,就是一位位童年記憶里的玩伴被一位位陌生人牽著離去。四個月前,蘇珊奶奶收養的孤兒——依文,也被一位自稱“蘇珊奶奶遠房親戚”的女性帶走,至今音信全無。 如果自己不是達根漢姆青訓營u16梯隊中的一員,恐怕也會在有朝一日被遠房親戚領走吧。 蘭亭身體又是一陣發寒。 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為什么這個世間把利益看得這么重要? 為什么要拿無辜孤兒當作利益籌碼? 為什么所謂的家園是這么的黑暗? 人的欲望、人的貪念真的是永無止境的嗎? 蘭亭不知道,也沒有想要知道的欲望。 因為從目前的處境看,他如果沒有能力進行頑強斗爭抵抗,恐怕遲早會淪為別人手中的玩物。 弱者,無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