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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貶低顧惜朝的人頓時話鋒一轉道“唉, 這英雄不論出處,如今看來此言不假。” “亂世出英才,現在朝野烏煙瘴氣的,不就是亂世嗎。” “要我看,那劉大人之前諷刺這顧郎君,多半是嫉妒顧郎君的才華……。” ……。 如此種種, 不一而足。 再說楊羽帶著顧惜朝往回走時滿腦子都是那本《七略》上的東西, 整個人都可謂是無意識的前行, 多虧陸踏歌在先頭帶路才沒走偏, 西域人步伐一停就毫無所覺的直接撞了上去, 半晌揉揉被金飾硌紅的眉心“嗯?”了一聲。 陸踏歌側身讓開, 楊羽茫然看過去, 便見一楚楚動人的女子正坐在被他劍氣毀的亂七八糟的屋子里, 一雙妙目幽幽望了過來。 楊羽“……這位是?” 西域人給了他一個你問我我問誰去的眼神。 “楊大人。”女子撥弄著算盤,慢慢道“楊大人這劍氣,當真是愈發鋒利了。” 顧惜朝在楊羽身后,看不清屋里被毀的一片狼藉情形,但聽這女子語氣不善,不由向旁邊移了一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楊羽之前翻看記憶只注重了朝堂那部分,如今看著女子,想了好久才輕咳一聲道“琴cao姑娘,在下一時激動,未能收住氣勁,實在抱歉。” 琴cao橫了他一眼道“你這一沒收住,我可又是幾百兩銀子搭進去。” 楊羽想了想道“幾百兩銀子……在下還是賠得起的。” 琴cao笑道“我的楊大人啊,你要是賠我這幾百兩銀子怕是汴京第二天熱議的就是當朝御史中丞為上青樓賣房賣地了。” 楊羽“……。” 不知道該說這對他這種如今站在官場上只靠一身清名的人而言還真是要命的打擊,還是應羞赦自己已經窮到這個地步的御史中丞陷入沉默。 “這間屋子還要收拾。”琴cao對楊羽也就是這么調侃一句,指指旁邊的那間屋子道“露華居雖然不比這間采光好,但勝在一個靜,楊大人若要同這顧郎君談事情,不如先去露華居?” 楊羽乖乖道“好。” 說著還行了個禮,轉身帶著顧惜朝往露華居走。 “待楊大人解決完朝堂上的事情,閑下來時可能再教教小女子那霓裳羽衣曲?”望著楊羽的背影,琴cao忽然道“就當是賠償了。” 長歌門人回頭,望著女子通紅的耳尖,微微一笑,溫聲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按之前的記憶,這朝代有很多曲子已然失傳,如霓裳羽衣曲,如將歸cao,楊羽身在廟堂,若是輕易撫琴未免會被人詬病嘲弄。但琴cao一為他舊識,二是這百官貴族來秦樓楚館中尋樂子的也不少,沒人會那么愚蠢的去問楊羽為何會出現在風月之地。 尤其今日還是休沐。 所以秉承著將好琴曲傳下去的赤誠之心,教琴一事,楊羽可以說是很樂意的。 倒是陸踏歌,望望滿臉通紅的琴cao又望望一派風輕云淡的楊羽,總覺得這姑娘誤會了什么。 露華居布置不如剛剛屋子那般清雅舒服,卻勝在一個幽靜,擺設也是仿唐制,楊羽跪坐在竹席上,示意顧惜朝也做,然后將那本七略攤開在案。 “你走了很多地方,經歷過很多事,所以這上面寫的皆不是紙上談兵”楊羽道“但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請大人賜教。”顧惜朝聞言深深一揖,恭敬道。 楊羽將書翻到‘商學第四’,看著顧惜朝道“依你所言,商方能推動工與農,方能使全國各地之良品美物流通起來,久而久之還能起到優勝劣汰的效果,此言不假,可若此計推行,你又將大宋置于何處?” 顧惜朝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楊羽為什么會這么說。 楊羽嘆了口氣。 “自戰國始,千年來歷朝歷代皆是重農而抑商,千年來才人不斷,怎能沒意識到開商道的好處,可顧惜朝啊。”他看著面前青衫男子,就像看見數年前的自己般,不自覺言辭嚴厲卻偏生語調柔和“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商道大開,只一匹健馬來回奔波便可腰纏萬貫,這天下還有幾人甘于種地?奔波之際人員流動,到時又該如何稅收?家產豐厚者買賣官爵又當如何管理?當有人坐擁田莊萬頃,即使偷偷收買兵馬私建王國又有幾人能發覺?魏晉之亂是怎么起的,你莫非想不明白么?” 三國之時,魏成于世家也毀于世家,那些世家坐擁田莊,家財無數,皇帝也難以奈何,若商道一成,天知道百年后是否又會重現魏晉之景。 若盛世也就罷了,只是如今外有金朝虎視,西北尚伏蒼狼,貿然開商道只會使外敵進攻時國內百姓借商道之名分逃四散,無異于自取滅亡。 楊羽指尖一撥,翻到‘刑法第三’,淡淡道“從你這里,我看到了商君的影子。” “無商君無強秦,這句話確實有些道理。”楊羽道“變法之人向來命不大好,你敢將手伸到法上,已是英勇。” 古有商鞅近有王安石,不得不說,顧惜朝倒是真的為國為民。 “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楊羽道“這話是商君說的,昔時他為執行新法不惜劓公子虔,黥公孫賈,可時至今日,這一條反而愈發沒人做到了。” “商法,農法,皆易傷權貴利益,想動他們,不是你一個被打成布衣的探花郎和我這小小的御史中丞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