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書迷正在閱讀:為美麗的艦娘獻上祝福、對,爺在教你做事[重生]、我的無限英靈加護、九零軍嫂,逆襲吧!、末世之鏡中月、白蓮花主角受人設崩了、自古養成空余恨、HP走近魔法世界、穿書七零之女配當家、火死海時代
“刺激人生。”他一笑,帶著些玩意和痞氣。 絲毫沒覺得這是讓乖乖念了十多年書的紀淮破格的事情。 老周追來的時候假發已經掉了,紀淮還沒來得及喘兩口氣,上身已經被陳逾司拉著跑起來了,但腳步還沒跟上,踉蹌了兩步。 身后的人緊追不舍:“陳逾司我都看見是你了,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紀淮內心抓狂,如果不是體力不支持,她真想大喊一聲,主任左轉去大路,去那里抓拋妹棄友的許斯昂。 目光只有一個背影,黑色的外套,袖口扯到了小臂上,手背的青筋鼓起,偏手指瘦長。逆著光從小巷跑出來,跑上大路,也沒看臨時停靠在公交站臺的車是哪路車,擁擠的車廂,人都站到了刷卡投幣的門口。 紀淮覺得自己是擠不上了,還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解釋自己真的無辜,頭套和加特林真是別人送的。 可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沒松開,他三兩步伐上了公交車,手臂一用力,把她拽了過去,紀淮腳后門擦著公交車車門收了上去。 慣性導致紀淮往前又踉蹌了兩步,撞到他身上。公交車徐徐起步,司機忍不住提醒了一聲:“剛上車的兩個人,投幣啊。” 陳逾司掏了錢包,兩站距離不長,過了一個拐彎就又有人要上車。錢剛扔進投幣箱,一個腦袋重重的垂到了他左鎖骨上。 車廂里的人像個沙包被擠來擠去,紀淮也懶得介意剛上車的阿姨臂彎里的購物袋都把她擠到不得不挺腰避開了。 五臟六腑都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紀淮氣還不穩,阿姨把她擠到沒地方站了,陳逾司也沒多余空間可以讓給她。陳逾司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的臉。 她的側臉稍稍帶著些孩子的幼態,但眼尾又上挑,所以每個面部表情都像只貓。 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太強烈了,大口喘氣呼出的熱氣透過衣服薄薄的布料和他原本的體溫對沖。 第12章 私藏夢潮(4) 逃跑的速度可以說…… 逃跑的速度可以說是馬踏飛燕,紀淮現在的感覺也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她的五臟六腑應該是那只被踏的飛燕。 半天了,還是只能憋出一句:“累死我了。” 血腥味在嘴巴里彌漫開來,好歹呼吸放緩了。 車廂搖搖晃晃,紀淮朝著四面八方不管怎么伸手都夠不到扶手,只好拽著陳逾司的書包。抬頭只能看見他的下顎線條,公交車不是回家的方向,下一站就下了車,沿途往返走。 從下車紀淮就沒松手,走了幾步,她步伐越來越慢,直到陳逾司書包帶拉扯感愈加嚴重。 陳逾司低頭看著黑色書包上的手:“生產隊的驢拉磨都不一定有我現在費勁。” 紀淮沒撒手,要不是他們非要把頭套往她腦袋上套,她現在最多一個人吃一份炒粉一份炒飯。 逃跑的時候她有聽見周主任叫他的名字。 “你都被周主任識破身份了,怎么不束手就擒啊?不過跑了也挺好,上回的檢討摘除第三點你還可以接著繼續用。” 走前面拖著她的人只有個背影,傳來一聲痛心的嘆息:“你比你哥還忘恩負義,我不束手就擒還不是為了給你一點絕地逢生的可能。” 紀淮瞧著他:“繼續說,我看你怎么編。” “你剛走出網吧我就看見老周了,他肯定也看見你了。認不認得出不知道,但我不拉著你跑,他鐵定抓的住你。” 說挺像那么一回事情。 陳逾司腳步放慢,拖著個人走,累得很。 嘆了口氣:“挺好的了,我還知道拉著你跑,你看看你哥呢?” 許斯昂帶著紀淮書包出現在小食店的時候,紀淮已經在吃炒粉了。許斯昂瞧見了她看自己的表情,那神情不能說兇神惡煞,簡直就是橫眉怒目。 紀淮算是弄懂陳逾司寫檢討的那次,為什么生她表哥的氣了。 許斯昂挨著陳逾司坐了下來,伸手朝著柜臺的老板打招呼:“老板,一份牛rou炒粉。” “好嘞。”老板應聲后朝著后廚喊了一聲:“牛rou炒粉再來一份,堂食。” 許斯昂把肩上的書包拿下來,遞給紀淮:“怎么樣跑掉了沒?” 紀淮嘴里塞著炒粉沒回答,陳逾司拿著筷子拌了加在炒面里的辣椒醬:“她是沒事,我被認出來了。” 沒有辣椒,少了靈魂。 許斯昂這就放心了:“那和我沒關系了。你反正還有奧數隊這個免死金牌呢。” “有奧數隊這個免死金牌也架不住你三天兩頭買我。你看看有哪場排位一上來送五個頭能打贏的?”陳逾司拌好了飯,從筷籠里拿了把勺子。 許斯昂笑他年輕:“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優秀的選手加上極致的運營能解決一切。” “呵。”陳逾司反笑他幼稚:“不可能的事情在巴西世界杯被德國七杠一之后就有了。” “看不起我德國戰車?”許斯昂的炒粉端上來了,他伸手去夠裝著辣椒的小罐子,挖了一勺倒在炒粉上:“我也是沒有想到一比零的時候我去沖了澡,回來就四比零了。” 紀淮嚼著牛rou,她安不下心,乖乖念了這么多年的書,她mama從來都是告訴她,少惹事。 好好念書,乖乖聽話,不給長輩惹麻煩,這是她的人生教條。 看看對面兩個人,似乎完全沒有把去網吧被抓的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兩不放在心上,但紀淮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 早自習溫書的時候,紀淮還有點心不在焉。 夏知薇抄她數學考卷的倒數最后一題,抄的時候聽見紀淮不知道重復念了多少個‘來哉’。可默寫完了,紀淮就錯了一個字,練筆寫的字,稍微有些潦草了,被老師判了錯。 一個錯別字訂正也快,趕在大課間之前紀淮就去交默寫訂正。 翻著手里的默寫本,在辦公室門口就遇見正在狼吞虎咽的許斯昂,早飯是包子,陳逾司幫他拿著袋豆漿一臉的不耐煩。 一個包子三口吃掉,豆漿飛快地癟了包裝袋,打完一個嗝,許斯昂比了個‘ok’的手勢:“可以了,進去吧。” 紀淮跟在他們身后走進教師辦公室,辦公室里一個禿頭正站在第二排教室辦公桌前,沒了那頂詼諧的假發,紀淮多花了五秒鐘認出來那是周主任。 瞧見走進來的兩人,周主任氣不打一處來:“高二這么緊要的關頭,三天兩頭在網吧上網。昨天還跑,我都看見了,還有一個女生,老實交代是誰?” 語文老師探著頭在看戲,手里拿著紀淮的訂正,看見就一個錯別字,心思又飄走了,和旁邊的老師交頭接耳:“這兩個小王八蛋又去網吧了?” 旁邊的老師也不知情:“估計是的。” 紀淮注意力沒辦法不飄過去,聽見周主任的問題,身子跟著一抖,把腦袋低的更低了。 許斯昂開口,半吊子的樣子全顯現出來:“哪有什么女生?主任你看錯了。” “不老實說是吧?”周主任抬手拍在旁邊的辦公桌上,嚇得二班班主任都一抖:“別以為你爸給學校捐了個圖書館你就是祖宗了。在學校里你就是個學生,你爸媽叫我好好管教你,你以為我不敢罰你是不是?陳逾司你說,你拉著跑的那個女生是誰?” 陳逾司淡淡開了口:“網友,還沒來得及問名字你就來了。” 目視前方,沒什么表情,但叫紀淮評價,演技一般般。 交上訂正,語文老師隨手把昨天的語文考卷交給了紀淮:“你去后面的桌子找一下前天的回家作業,叫課代表發下去,今天上課講題。” 紀淮走到后桌,很快就找到了放在里面一摞的習題冊,有點困難的伸手先抱了一疊出來。 “不知道名字?你們一上公交就抱一起了?” 周主任沒戴假發,一生氣,臉紅脖子粗,連帶著頭頂都充血似的泛紅。 話音一落,紀淮手一抖,習題冊從懷里嘩啦一下全掉地上了。 陳逾司凝者眸子,看不遠處躲在桌子下的人,忽地想笑。 許斯昂慢慢轉過頭,斜睨,有點不爽:“靠,你抱了?” “徐老師看重你一直在為你說好話,你是成績好,那你更要為了你的前途好好考慮,人不能驕傲,要謙卑。你要補足你的弱處,而不是自我滿足。” 陳逾司聽罷,眉骨上挑:“我的不足,是團隊協作里永遠是是需要別人犧牲自我來幫助我成長。” 周主任稍有點欣慰,還沒來及的夸。 陳逾司一笑:“所以我去網吧打游戲準備好好練習一些節奏型打野英雄,體驗一把食草藍領打野的生活。” 周主任的笑容垮了,指著他兩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轉身朝著二班班主任下令:“給我把他們兩個的家長叫過來。” 紀淮的心都懸在嗓子眼了,硬著頭皮把地上的習題冊都撿起來,偷偷看過去,他兩還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等到上課鈴響了,紀淮才看見了他們兩個從辦公室出來,悠哉游哉的朝著他們班級走回去。 許斯昂還沒當一回事,拍著自己的胸口:“我好想喝水,那個包子快噎死我了。” 陳逾司打趣:“正義的包子。” “滾你大爺的。”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不似紀淮現在手掌心全是汗。說話的聲音不小,班級里不少人的注意都沒吸引過去了,講課的老師敲了敲講臺:“專心一點。” 這話還是沒把紀淮的注意力拉回來,發現的是夏知薇,都講到下一頁了,紀淮課本的頁數對不起來。 夏知薇用胳膊聳了她:“想什么呢?” 紀淮回過神,瞄了眼夏知薇課本的頁數,不著聲色的翻到一頁上。所以說人不能做壞事,一干壞事她就差把‘我是同犯’寫在臉上了。 許斯昂說她心理素質太差,陳逾司說多被老周抓兩次就能習慣了。 沒一個能教好的。 大課間的早cao從來沒讓紀淮覺得這么討厭過,惦記著他們兩個要被叫家長,紀淮剛走到樓下,紀淮找了個借口,說早飯吃壞肚子了,大概是因為上次月考成績比較好,班主任同意了。 轉身三兩步跑上樓,樓梯口是一個背脊挺直的身影,個子很高,身體不消瘦。他的目光落在辦公室的窗戶里,紀淮不知道為什么他看上去有點落寞。 她大姨已經在辦公室里了,周主任站在那母子之間,不知道是在勸架還是在火上澆油。 陳逾司雙手環在胸前,耳邊檢閱進行曲正從全損音質的廣播里放出來。 “打起來了嘛?”紀淮聲音有點喘。 陳逾司看見身后冒出來的腦袋,搖了搖頭:“感覺直接跳到母子關系決裂這一步了。” 紀淮環顧了四周:“你爸媽呢?” “要找我爸不是用電話,得去警察局。”陳逾司開口,話里聽著像是開玩笑:“我都找不到我爸人。” “失蹤了?”紀淮訕訕然開口問。 陳逾司聳肩,語氣比早上在辦公室還無所謂,神情淡漠:“可能吧。可能在和他女朋友談戀愛,也沒準找的是個有夫之婦,被人原配打死了吧。” 半晌后,耳邊的早cao前進場音樂停了,陳逾司能看見的紀淮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楚。 紀淮看他,好久才憋出四個字:“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