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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掙扎了兩下之后,皇帝便也不再徒勞地動作,靜靜地待在麒駒背上。 聽到身后少年傳來的輕笑,白疏羽面色微紅,不服氣道:“你仗著朕目前無法使用靈力,便胡作非為,你的行為又談何公平?” “好,好,我也沒說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呀,不公平就不公平唄。我一只山野來的毛團,可不需要像皇上那樣做出‘道德表率’。” 白疏羽一時噎住,想不出如何反駁。奇怪,在旁人面前皇帝一向氣場強勢,伶牙俐齒,可被這少年從身后摟住,在耳邊低語的時候,他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骼有種怪異的酥麻感。或許是蕭昀天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時候,會讓他的耳廓、后脖頸,乃至心臟都變得麻癢酥軟。 皇帝堅定地告訴自己,他身后這個來自異空的少年,一定具備什么不為人知的術法,能偷偷地蠱惑人心,把自己變軟又變呆了。 蕭昀天看著白疏羽的背影,他扎成高馬尾的雪白長發柔順地垂下來,腦后還系著上次在暮城買到的亮紅色發帶。前方山頭上,清晨的朝陽剛剛升起,柔和的光線從層層晨霧后透過來,給白疏羽的輪廓鑲上了淡淡的金邊。 嗅到身前人帶著的淡淡清香,他的喉頭一時有些干燥。心底有股莫名的熱浪升騰、躁動起來,情緒也隨之波動。他的眼睛緊緊盯住白疏羽。 倘若目光有溫度,不知是否能將面前冷冰冰的美人融化? 越想著,心里邊越是不停地冒火。這種古怪的感覺令他望向白疏羽背影的眼神都模糊了起來。 蕭昀天努力穩住心神,強迫自己把目光轉向一邊。視線越過白疏羽的肩頭,看到自己的毛團本體還軟綿綿地趴在白疏羽的前面,便隨口說道:“哎,皇上,你怎么不繼續抱著毛團?它沒有了意識作支撐,在前面顛兒顛兒的,都快掉下麒駒的背了。” 白疏羽冷哼了一聲,“這明明是你自己的本體,居然要朕來照看。真是無賴。” “無賴?”聽白疏羽這么說,蕭昀天生出了搞怪之心,“皇上,我還是毛團的時候,皇上就使勁欺負毛團;但我變回人形之后,皇上就說我無賴,全然把自己干過的壞事兒忘在了腦后。” 說著,他忽然摟緊了白疏羽,臉湊近了過去。“既然如此,我就真的當個無賴好了!” “你做什……”白疏羽乍驚,但還沒來得及反應,蕭昀天已經探身,從他身后繞過來,大膽地吻在了他側邊的臉頰上。 “不……蕭昀天!你快放開朕!” 不想,蕭昀天真的耍起了無賴。他牢牢地吻住白疏羽精致白皙的面頰,一刻也不放開。 這就是親吻的感覺嗎?蕭昀天閉著眼,聽到近在咫尺的皇帝急促的呼吸聲,盡力回味著這短暫的一刻。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有任何和戀人親近的經驗,這次“突然襲擊”也純粹是他難以壓抑的一時沖動引起的,就連他自己也猝不及防。 這會不會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覺?他暈暈乎乎地想道。就算結束之后會被皇帝暴打成豬頭,他也不想浪費這一刻的愉悅。 “嗚……” 蕭昀天的吻突然落在側臉上,白疏羽完全懵了。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哪個人,敢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離自己如此之近,更何況還是進行如此親密的行為!他腦海里一片空白。除了毫無用處的語言之外,他甚至忘記去推開。 數秒之后,白疏羽反應了過來。靈力快速地聚起,他卻在一瞬間打消了把蕭昀天轟飛到十萬八千里遠的念頭。 這是為什么呢? 終于松開了。白疏羽一抬眼,卻看見蕭昀天的臉漲得通紅,口里呼哧呼哧喘著氣。 白疏羽不知道自己的臉蛋也漲得通紅,他甚至還下意識嘲笑了對方一句:“哈,你這無賴,快要把自己憋死了不成!” 蕭昀天的技術實在是生疏得很,甚至猛烈得不夠溫柔。但白疏羽卻不禁想道,會不會是因為他此前沒有對任何人做過這種事,所以才會這么笨嘴拙舌的? 喘了幾口,蕭昀天發覺這個當意外之吻結束之后,皇帝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把自己揍扁也不是把毛團扔下馬,而是嘲笑自己技術太差,一時間迷茫地愣住了。 兩人這么呆呆地對望了許久。直到后來,蕭昀天的靈力耗盡,人形在空中消失之后,白疏羽才想起來——他好像搞錯了重點。 蕭昀天剛才親!吻!他!了! 那個放肆又大膽的少年毫無征兆地突然襲擊,還笨拙地貼上了他的側臉。 皇帝猛地扭轉過頭,目光緩緩下移。他面前趴著的正是意識剛剛回體的毛團,那家伙睜著紫色的大眼睛,正哆哆嗦嗦地看向他,滾圓的身子瑟瑟發抖。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寂靜的山林中,驟然爆發出一陣令人心驚的號叫聲。 雪山收到了這樣聒噪的信號,于是在山谷之中,反饋出了連綿不絕的回響:“呼嚕嚕——呼嚕嚕——呼嚕嚕——” 哀鳴聲經由山谷峭壁的傳導,在山間來回穿梭回響,不絕于耳。 山道上。 一名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乘著飛奔的麒駒。他一只手握住異獸背上的韁繩,以維持身體的平衡,另一只手則緊緊抓住一只白色的毛團狀生物。那毛團兒在他修長的手指中不斷被揉圓搓扁,發出陣陣呼嚕嚕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