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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年的征戰(zhàn)之后,白澤玉終于率領白氏家族在獸世大陸的一方確立了統(tǒng)治政權,并最終建立了白氏帝國。 白澤玉終其一生都不忘兌現(xiàn)對于毛團家族的諾言。他時刻牢記著教導族中的子孫,讓他們牢記與異獸和平共處的觀念,不準隨意利用與傷害異獸。臨終之際,他讓白國的繼承者們對自己立下誓言:白氏一族世世代代都必與這片土地上的異獸友好相處,切不可隨意揮霍御獸印的力量…… 原來如此…… 聽完這整段文字的始末,蕭昀天也逐漸理清了這個故事。白澤玉在雪山中受到毛團一族的幫助,為了報恩,帶著無家可歸的它們回到了自己的部族。不想,毛團們的力量招致了族人們的覬覦和猜忌,有人因恐懼它們的威脅而殘忍地將毛團滅族。毛團們將馭獸之力封印在御獸印之內(nèi),連同最后幸存的小毛團一起托付給了白澤玉。這便是白氏獲得御獸印的由來。 “這是真的么?”白疏羽眼神里含著痛苦,他望向自己的母親,在很久以來第一次露出了茫然無助的神情,更像是自言自語般地重復道,“這會是真的么?” 太后道:“這書冊一直作為皇族的重要文獻被保存起來,其本身未有造假的必要。至于書冊的寫作者是否陳述了事實……哀家不知。不過,先皇應該也翻閱過這本。” 見白疏羽猛地一震,她繼續(xù)道,“先皇在世的時候曾向哀家提起過,他的原話是……‘不知數(shù)百年前先祖救下的那只毛團最后去了哪里。而當年繁盛的毛團種族,是否還存在于當今世上?真想去雪山看看。’不過當時哀家還未看過書冊,一時沒能明白先皇的意思……” 太后話音落下之后,目光也向著蕭昀天掃了過來。蕭昀天驟然想起,在方才聽到的故事的結局其實未交代最后那只幸存的小毛團的去向。而看她的眼神……莫非,太后懷疑自己和那只幸存的毛團有關系? 白疏羽眼神復雜地凝視了蕭昀天片刻。 “所以,”他垂下頭,語氣酸澀,“這御獸印……于白氏先祖而言,實際上是‘不義之財’吧?” 太后眼里一驚,忙道:“皇上莫要這樣說。御獸印……” “倘若這白氏秘史上記載的內(nèi)容是真實無誤的,那么邏輯不應該就是這樣的么?”他表情僵硬地苦笑道,“白氏家族于數(shù)百年前滅了毛團全族……他們究竟為何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謀害對象的饋贈?究竟、究竟是如何……”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本能地緊緊攥住心口的衣衫,急喘了幾口氣。 “皇上,皇上莫要激動啊!”看到白疏羽氣急的模樣,太后擔憂地起身,走近前去。“毛團們的饋贈是給予白澤玉先祖的,而白澤玉先祖對毛團們?nèi)手亮x盡,可能他唯一愧疚的,就是一時大意讓族里的惡人們鉆了空子吧。” 皇帝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母親不必擔心。他道:“朕無事,朕只是想不通……” “皇上……是善良的孩子。”太后注視著兒子的神情,低低地說道。 末了,白疏羽長嘆一聲,道:“朕想靜一會兒。” 蕭昀天呆在一邊。一時間聽聞了這樣大量的信息,他的大腦有點吃不消。他看到白疏羽靜坐在原地,表情十分不好受。作為當年事件的既得利益者,白疏羽能對于自己先代族人的行為感到難過,已足以印證太后對他的評價。白疏羽的確是個善良的人,這一點區(qū)別于他的那些貪婪的先祖,而和那位名叫白澤玉的開國君主有共通之處。 而自己——自己應該站在何種立場上呢? 若以旁觀者的角度去傾聽這個故事,這白氏家族獲得力量的歷程,無疑是一部血腥的歷史。 而若是以毛團的身份……哈,其實蕭昀天現(xiàn)在并不能確定自己這具毛團身體與當年的毛團家族有何種關聯(lián)。就連提出這一點的太后本人,也只是在猜測而已。 他望向太后,而她也正朝著毛團看過來。在目光交匯的一剎那,蕭昀天忽然回想起了往日的一個片段。 在異獸甄選大會上,莫將軍曾對太后表示,“霜雪仙團來自雪山”,而聽到這話的她眼神里有了片刻的波瀾。難道,那時候,她就…… 曾聯(lián)想到了這件事情? 太后看著蕭昀天,她遲疑了片刻,開口道:“仙團……哀家不能確定,你是否與那書冊中所說的毛團家族有某種關聯(lián)。你、你若真的是當年被白澤玉先祖救下的最后那只毛團……仙團,你告訴哀家,你是因為這個緣由,才接近皇上、接近皇族的么?” 白疏羽猛地抬起頭,望了蕭昀天一眼。 “母親,就算數(shù)百年前的那只毛團足夠長壽,能持續(xù)存活到今天,它內(nèi)里的靈魂也早已被更換過了。”他道,“朕已確認過它的靈識。而且,”他壓低聲音,“太后眼前的這只毛團,就是御獸印的新一代契約獸魂。” “啊,這……”太后驚詫了一下,輕輕咳嗽了幾聲。她趕忙以絲帕掩住口,鎮(zhèn)靜下來。 “您大概也發(fā)覺了……它根本就不像是一只普通的異獸。它身軀里住著的靈魂,是屬于人類的。” 白疏羽向她簡單解釋了一下蕭昀天從“異空間”突然出現(xiàn)的由來。太后看起來更加迷惑了,“莫非……它的出現(xiàn),真的只是巧合?” “母親,您有何想法,可以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