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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昀天一愣, 看到皇上對自己避而不見, 白皙的側臉透著紅暈,想來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以為自己要他當眾兌現承諾了?嗨,這怎么可能呢, 皇上可真是多慮了,毛團也是知道分寸滴,索吻什么的就留到我倆獨處的二人世界里再做吧! 毛團跳到白疏羽的面前,用后腿支撐著直立起來,短爪前伸,向他舉起了酒杯。 “嗯……?” “呼嚕呼嚕?!?/br> 一旁莫將軍看了,笑著對白疏羽說道:“皇上,仙團看來是想要向您敬酒呢?!?/br> 不愧是莫將軍,真是好眼力啊!毛團眨眨眼睛,抻直了身子,高高地舉起手里的空酒杯。莫成威見狀,想要起身去幫毛團倒酒,但白疏羽卻抬起了一只手臂,阻止了他的行為。 “蕭昀天,你可以向朕敬酒,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即興表演一個節目,以慶賀墨城守衛戰役的初期階段性勝利,為在場的將士們助興。” 啊呀?這突然提出的要求讓蕭昀天不禁一愣。看到白疏羽波瀾不驚的面龐下暗含著一副看好戲的神色,蕭昀天知道皇上在有意給自己出了個難題。不同于此前的萌獸選秀大會,這回的蕭昀天可是什么也沒有準備。 但皇帝的提議顯然得到了在座各位的熱烈響應。由于這場酒宴是莫府的家宴,準備得較為倉促,也沒有歌舞音樂之類的娛樂節目來助興,因此皇帝提出要讓毛團來表演節目,也受到了在座眾人的期待。軍中之人性子豪爽,沒有太多顧慮,他們紛紛拍掌歡呼起來。 “仙團,來一個,仙團,來一個……” 蕭昀天看向白疏羽?;噬?,我可是半點準備也沒有啊,這可如何是好? 毛團沖著皇上擠眉弄眼,但白疏羽完全無視了他的暗示。旁邊的莫將軍喝多了酒,也扯著嗓子大聲地嚷嚷起來:“仙團,快給大家跳個舞!” 正在喧鬧之際,只聽門口傳來了溫柔的女聲:“院子里這么多人……哀家似乎趕上了熱鬧的時候?!眮砣司故前资栌鸬哪赣H,太后溫氏。 宴會上的將士們急忙停止了喧嘩,起身向太后行禮。太后由左右的侍女攙扶著,面上氣色不大好,但笑容十分舒心。她示意將士們歸位就座,徑自朝著白疏羽這邊過來。 白疏羽連忙站起身,為太后騰出位置。 “您今日怎么突然前來……”白疏羽顯然對太后的出現也感到有些驚詫。他握住她的雙手,將她請到座位上,柔聲詢問道,“您身體可還好?” “哀家很好……剛聽說了墨城守衛戰告捷、敵人撤兵的消息,哀家病況好轉,心情也好了太多,就想著出來走走?!?/br> 太后慈祥的目光落在白疏羽的臉龐上。“皇上最近消瘦了不少?!彼奶鄣氐?。 “母親,孩兒無事?,F下白啟明那邊已經撤軍整頓,墨城這邊有了充足的休整時間,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辛苦了。”白疏羽低聲安慰著她。 太后的目光下移,落到蕭昀天身上。她伸出手來,在毛團的身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仙團還是這么可愛。”她的手非常輕柔,毛團禁不住瞇起眼睛,感到很舒服。又聽見她說道:“仙團多才多藝,聰明機敏,何不以自身才藝為此宴助興?” 她說完這話后,白疏羽的目光也轉了過來,以眼神示意蕭昀天,道:“既然太后想看,仙團當然也不會再推辭。是不是,仙團?” 白疏羽的眼神里帶著些警告和催促的意味。即使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蕭昀天也不能再推三阻四了。一來他對溫柔的太后很有好感,二來她又是白疏羽的母親。自從雪城兵變以來,太后被護送出宮之后一直呆在莫府幽靜的后院里養傷,蕭昀天許久不曾見她出來走動。太后難得今日心情不錯,出來透氣,自己沒什么理由再當縮頭烏龜。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蕭昀天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來到桌前的空地上。表演什么好呢……今日人們慶祝戰斗的階段性勝利,作為大學的文藝部前副部長,本毛團就來獻歌一曲! 毛團做了個深呼吸,然后,在眾人的期待下,開口唱道: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br> 蕭昀天鼓足了勁,賭上自己大學學生會文藝部副部長的尊嚴,唱得深情又激昂。從其投入的面部神情和拳頭緊握的動作就能看出來,它唱得格外賣力又動情。然而…… “仙團在做什么呀?” “它是在說話嗎,還是在誦讀詩歌?” “這樣也算是表演節目?” …… 毛團自顧自地唱了一會兒,耳朵里聽到底下觀眾的反應不大對勁。到后來,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團子忍不住睜開了眼。 “呼嚕?”毛團非常不解,看到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他呆住了,忽然想起來:難道其他人聽不懂他在唱歌? “蕭昀天,你在做什么?這就是你的表演?” 白疏羽蹙起眉頭,直直地瞪著蕭昀天?;噬峡雌饋碛行┥鷼?,他大約以為蕭昀天是在耍自己。 ——其實,皇帝還真的是冤枉他了。雖然歌詞都是呼嚕嚕,但歌聲聽在蕭昀天自己的耳中還算是抑揚頓挫,很有節奏感,然而——毛團作為異獸,其生理結構與人類有很大的差別,聽覺感官也比人類靈敏了很多,因此蕭昀天自己能聽出自己歌聲里的旋律和節奏,而在在場的人類聽來,這一連串的呼嚕呼嚕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