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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人的眼眸幽靜深邃,內里心思令人捉摸不透。但白啟明心知肚明,這風舞陽可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副純良無害的模樣,即便他現在正像一只小貓一樣溫柔順從地靠在自己身上。兩人很早之前便相互熟識,分居異地時也通過傳信暗中勾結,彼此協助利用,只為達成自己的目的。 眼下,風舞陽在自己穩固政權的關鍵時期領來魔國的二十萬軍隊前來助陣,這對于白啟明來說是很大的恩惠,但同時也伴隨著無盡的隱患。讓魔國軍隊入境,無疑等于在自己的身體內部埋下隨時可能觸發身亡的毒.藥。白啟明自己心里盤算著借用魔國之手來圍剿白疏羽,他又怎會不知魔國那邊也在打著某種漁翁得利的主意?只是二人顧及著當前的合作,沒有說穿而已。 因此,在徹底拿下白疏羽之前,他們依舊是狼狽為jian的關系。 “在想什么呢,皇上。” 風舞陽靠在白啟明懷中,抬起幽深的眼眸,露出淺淺的笑意,“皇上,莫說你我相識這么多年,就算是以北界魔國的立場,魔國的敵人也只有白疏羽一人,對于您的政權,魔國會鼎力支持。” 他湊近了白啟明的耳廓,輕聲低語道:“幫助白國平定內亂之后,作為友邦的義務已盡,那時風舞陽也要離開。皇上再要想見到風舞陽,可就不容易啰……” 白啟明低頭,從風舞陽的眼眸中看出幾絲嫵媚。此時他呼吸一滯,什么陰謀陽謀心機詭計全都懶得去考慮了,拋到了腦后。他將風舞陽打橫抱起,往殿下走去。 “皇上,要去哪里……” “雪宮已翻修完畢,今晚就在那里就寢吧。” “現在天還未黑呢。陛下可真心急……” ===== “雁秋,你站在門外做什么?仙團呢?” 莫府,蕭昀天房間門外。從此處經過的大尚宮看到雁秋一人提著食盒站著一動不動,她十分疑惑,便問了一句。 雁秋嘆氣道:“大尚宮,自從來了莫府,仙團就一直拼命‘練功’,已經努力到茶飯不思的地步了。我先前進屋準備喂它吃飯,可它一動不動地像只玩具一樣呆著,我不敢亂動它,只好先出來了。” “練功?”大尚宮一愣,她模糊地知道一點御獸印的事情,想來仙團正是在練和御獸印有關的某種功法吧。她隨即蹙緊眉頭,“那可不行,就算是加緊練功,也不能因此不進食。” 說著,她走到仙團的房間前,推門而入,“仙團,來用午膳了!” 正如雁秋所說,毛團一動不動地呆在床鋪上,軟綿綿的背部靠在床頭,以此支撐起圓滾滾的身子,在榻上筆直地坐著。 它兩眼閉得緊緊的,兩條小短腿盤了起來,前爪放在腿上,像模像樣地做了個盤腿打坐的姿勢。動作很嚴肅,看上去卻有些滑稽。而更奇怪的是,毛絨絨的身體卻像玩具娃娃一般完全靜止。 大尚宮見它這般,吩咐雁秋把食盒提了進來,伸手在毛團身上輕輕戳了兩下。 “仙團,快來用午膳。只練習不進食的話,身子會堅持不住的。” 毛團原地打坐穩如泰山,并沒有動彈分毫。就像一只軟綿綿的毛絨玩偶般,靜靜坐在床鋪上。 雁秋沮喪道:“仙團是不是練功練得睡著了?還是說……它不想理雁秋了?” “等等。” 大尚宮忽然上前,她用手輕輕地托住毛團的身體,在它的身上幾處分別按了按。她神色一變,“不好,這是……” 雁秋也嚇了一跳:“大尚宮,仙團怎么了?” 大尚宮眉頭緊鎖,向外跑去,“身子僵直。此事我拿不準。仙團可能是生病了……” “什么?”雁秋大驚失色,她在原地看了看在床鋪上呆坐著毫無生氣的仙團,一陣恐慌涌上心頭。也顧不得食盒或者別的事情,她轉身向著門外跑去。 事情驚動了皇帝。白疏羽本在和莫成威等人商議墨城守兵布防一事,一聽聞仙團“生病了”“變得像玩具一樣”,皇帝略微愣了愣神,立刻消失在原地,瞬移到蕭昀天的房間內。 毛團依舊保持著盤腿打坐的姿勢,像玩具一般靜坐著。團子罕見的靜坐狀態看起來傻呆呆的很有意思,但白疏羽此刻并沒有玩弄它的心思。皇帝伸出手去在毛團的皮毛間探了一下,感受到小身子那不同尋常的僵硬,立刻蹙起了眉。他打開靈識,侵入到蕭昀天的心智之中。 “蕭昀天!” 沒有回音。 白疏羽重重地嘆了口氣。蕭昀天這副模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在修煉納魂訣的過程中用力過猛,所吸收的御獸印的能量超出了他身體能承載的最大上限,從而失去了意識! 皇帝右手蓄起力量,輕輕地按在毛團的頭頂,將之傳輸到蕭昀天的靈識中,慢慢地療愈他受創的意識。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工夫,毛團才悠然轉醒。一睜眼,就看到白疏羽站在自己跟前,他迷迷糊糊地張開嘴,“呼嚕?” 白疏羽放下按在毛團頭頂的手掌。他看向毛團的目光里,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毛團被他的神色嚇了一跳。隨即想起來,自己之前明明是在努力修煉納魂訣啊,怎么突然就變成休克狀態了? 他看向白疏羽。 “呼嚕,呼嚕嚕,呼嚕呼嚕……” 毛團伸出前爪比比劃劃地解釋著。呃,皇上,我沒在偷懶睡覺,大概是因為練習得太辛苦,所以才暈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