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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不就是著火的意思嗎!蕭昀天一驚。 這宮里本來就亂成這樣了,此時竟然還著了火,而且事發地還是自己的老窩。不過現在宮內人員齊齊出動,蕭昀天祈禱宮內能快速把火撲滅,不要有人員被燒傷。這個節骨眼上,可再生不得是非了。 可一刻鐘之后,號角仍未停,房頂上的宮人們繼續傳遞著新消息:“宮內魔火撲不滅,御獸宮內外清場!” 這么嚴重?結合這大火發作的時機,蕭昀天不禁懷疑,該不會是宮內有人故意縱火吧?故意在這個關鍵時刻制造混亂? 可是皇帝如今并未回到宮里,對方的目標能是誰呢? ===== 城樓外。 夜鶯失聲叫道:“皇上!……” “朕無礙。” 站在城樓后方的陰影處,白疏羽臉上、身上都是灰塵仆仆。夜鶯皺眉,他很少看到皇帝的這般模樣。 但白疏羽自己此時已顧不得其它。他正快速思考著對策,全部心思都放在一刻鐘前遭遇到的變故上。 此時城樓周邊一片混亂,銀衛隊、御林軍、影衛,以及大量參加閱兵慶典的方隊盡數攪合在了一起,局面極其混亂,甚至難以分清敵我。 白疏羽嘆了口氣。本想利用此次閱兵的機會調集部分軍隊到都城附近駐扎下來,可對方明顯也看中了這個機遇,直接趁此發動了兵變。 而且他們的手段非常高明:不僅僅是某一支軍隊伺機叛變,因為這樣叛軍很容易就被其他參加檢閱的軍營圍剿殲滅;而是每個軍營里都埋伏著叛賊,只待時機一到就順勢營造混亂,推波助瀾,把一潭渾水攪得更加糟糕。 認知到這一點的白疏羽更加失落。自己年紀輕輕便上位為皇,他早就知道有很多人并不服氣,這種情形在軍中老將的圈子里尤為明顯。所以他試圖花費心思來籠絡軍將,在軍營里樹立威信,但巨大的兵變依然來臨了。 現在的他,在勉強躲過了閱兵慶典上軍隊里突如其來的兩發襲擊之后,只能身處侍衛們的層層保護之下,暫時在閱兵樓后方的角落里落腳,等待前方混亂戰局里走出的心腹將士回來匯報情況。 “報!” 一名御林軍的分隊統領急匆匆趕來,跪地行禮。 “稟報皇上,事態已經明了。發動兵變的主力,是前來受閱的白鐵將軍麾下鐵騎部隊,以及白權將軍麾下戰獸營,他們聯合了混跡在其他軍營中的部分叛賊制造混亂!而且,屬下在士兵中還發現了不少偽裝而來的魔國士兵。”他汗涔涔地稟報著,“目前御林軍的白都統,和前來受閱的其他軍隊正在努力穩住局面。” “白鐵和白權……是德王爺的長子和侄子。哈。”白疏羽冷冷一笑,眼神里卻有著無盡的灰暗,“‘他’終于動手了。而且還有魔國的外援撐腰。好,很好。” 叛軍的數量超出了白疏羽的預估,城樓外的局勢快要控制不住了。 皇帝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響亮的“報——”又一名御林軍軍官疾步趕來,在皇帝面前伏地道:“稟報皇上,軍中多名將領率兵造反,而、而且……”他抬起臉,咬牙道,“反叛者的人數變得愈來愈多,在兵變過后,有很多立場搖擺不定的軍官倒戈相向了。” 軍官臉上神色緊張,他說話的聲音里帶著顫抖。看來,事態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比先前匯報得還要嚴重。 白疏羽厲聲問道:“你只說,目前還有誰是站在朕一邊的?還有誰是朕的人?” 那名軍官再度伏地,磕下頭去:“城樓外莫成威、駱誠將軍正在奮力抵御叛軍,御林軍和銀衛隊正在浴血奮戰,誓死保護皇上!” “莫成威,駱誠,還有……”皇帝思量片刻,忽地一頓,“趙儀,趙儀他人在何處?” 趙儀是此次閱兵慶典的總統管,也是白國軍中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元帥。白疏羽對于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只要趙儀還在自己這邊,憑他的勢力和實力,擺平這場紛爭的幾率將大大提高。 現在的白疏羽,只能把成敗賭在這位元帥的立場上。 軍官抱拳:“屬下暫時并未看到趙元帥和他所率軍營的兵士。” 白疏羽閉上眼睛,擺擺手揮退了那名軍官。身為一國之君,命運卻被攥在他人手里,即位一年,羽翼卻仍未豐滿,只能聽憑強敵宰割。 哈,自己算是一個做得挺失敗的皇帝了。 “報——” 這次來的是都城的一位通信官。他稟報道:“榮德鐵騎在距離雪城六十里開外整頓完畢,正急速向都城進發!” 榮德鐵騎,是德王親自培養的嫡系部隊。軍中平均實力僅次于銀衛隊的精英部隊。 白疏羽瞳孔驟然放大,他暴喝一聲,“榮德鐵騎的駐扎地至少在雪城的三百里范圍之外,怎可能來得如此之快?趙儀呢?傳他過來,馬上!” “屬下遵命!” 然而此時的白疏羽內心已不抱有太大希望。出于警戒的目的,在雪城方圓三百里的范圍內除了御林軍和銀衛隊之外,在無皇令允許的情況下,任何正規軍不得靠近這三百里的界限。 此時德王的軍隊卻越過了這道界限,而且等到發覺這一點的時候他們距離雪城已不足百里。其原因只可能是德王事先就買通了守關的軍官,守關者便適時將其手下兵將放入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