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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一眼跪地的御獸司的背影,繼續道,“御獸司對御獸宮內外上下的結構都了如指掌,他很清楚御獸宮后院的池塘和皇宮內大部分的水源相連接。刺客作為魔國人難以深入了解御獸宮內部的結構,因此,行事必有人暗中提點。讓事情敗露的香香兔沉入池塘釋放毒氣的點子,想來正是御獸司提供給風舞陽的。” 她說完后,給了雁秋一個示意的眼色,后者接著她的話說道:“在香香兔失蹤之后,御獸宮內戒備起來,奴婢被要求去請太醫,而仙團被御獸司帶走,說是要貼身保護它。” 大尚宮補充道:“之后御獸司獨自帶著仙團去了后院,也就是在那時,他把風舞陽趁亂盜取的御獸印藏在了仙團的體內。” 夜鶯也發話了:“屬下當日帶著侍衛班、還有兩個影衛一道前去查看情況。御獸司從后院跑出來領著我們進去,然后在后院的毒霧之中將我們無聲無息地分散開來,對落單的林十六使用了迷魂咒法,做得不留痕跡。” 布局周密,計劃周全,環環相扣。 ——讓人難以察覺的內jian高手。 夜鶯對皇帝一躬身,道:“當日在御獸宮后院的人員數量并不多,屬下將那時出現過的人員一一排查,就發覺了御獸司的問題,而這兩天找來御獸宮的各位女官進行對證,就揪出了這名深藏宮中的內jian!” 白疏羽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風舞陽刺殺失敗之后,御獸司還不打算立刻離開,準備先回都城的家中避避風頭之后,再在宮內繼續潛伏下去。屬下帶領人馬連夜趕到他的家中,他毫無防備,只得束手就擒。”夜鶯繼續道,“在押他入宮之前,屬下已在他身上打下封印,以防他逃脫或者自盡。” 跪在地上的御獸司,沉默地聽著夜鶯和女官們一條一條詳細數著自己罪名。他始終一聲不吭,面部毫無表情。 白疏羽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你,可有什么想要說的嗎?” 御獸司聞言抬起頭,冷冷地直視著白疏羽的雙眸。 “沒有。” “哈。”白疏羽嘲諷地笑了一聲,“表弟,朕將你安排在宮中擔任要職,把鎮國之寶交給你御獸宮來看管,可你,竟然拿朕賜予你的信任當作是要朕性命的武器?呵呵……”皇帝冷冷地大笑著,笑聲中透出刺骨的冰寒。 他眼神驟然一凜,低低地威脅道,“你不想說,可是你不得不說——你和風舞陽勾結,究竟是處于何種目的!” 皇帝美艷的淺色異瞳封印瞬間解開,神秘的能量驟然間釋放。強大的靈識之力以他本人為中心急劇擴散開來,震得在場眾人皆是一陣暈眩。兩位女官一時身形不穩,險些跌倒在地。 “呃啊——” 御獸司猛烈地掙扎起來,然而他的身后,兩名侍衛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身子,讓他動彈不得。身為皇族的天生優勢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伴隨著犯人的哀號,白疏羽的靈識已經侵入到了他的頭腦內部…… 夜鶯額前隱隱冒汗。御獸司出身于太后的一族,與皇帝有著直接的親緣關系,更是宮內的高官。礙于內jian的身份特殊,夜鶯不便在告知皇帝之前對其先行審問,便將人帶到了皇帝面前聽候發落。 此時皇帝親自出手,白氏皇族的異瞳能夠看到凡人不能接觸到的靈識層面。將強大的靈識深入到御獸司的頭腦之內,就能查探更加深層次的隱情。 白疏羽將右手按在御獸司的頭頂,兩眼緊閉,額前青筋逐漸暴起。而他手下,被強行向外人敞開意識的御獸司發出刺耳的慘叫聲。層層設防的意識被接連剝開,露出最內里最見不得人的秘密…… 周遭人等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皇帝靈識散發出強悍的威壓,讓被波及到的人也止不住地難受,在夜鶯眼神的示意下,幾位女官先行退下了,留下內力強勁的侍衛們待在皇帝身邊,牢牢地壓制著御獸司。 半晌,那陣精神上的壓迫感逐漸消失,被深層侵入大腦的御獸司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聲,口中嘔出鮮血。他的身體失去了重心,脫力地栽倒在地。 夜鶯詢問地看向皇帝。但白疏羽輕輕地搖了搖頭:“想來風舞陽離開之前做足了準備,切斷了后路。朕從他的頭腦中可以看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片段,他的記憶被人刪改過了。” 夜鶯咬牙,低聲道:“想得倒是周全。真是卑鄙……” 白疏羽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御獸司,“風舞陽從北界魔國到吾白國也不到半月的時間,卻能布下如此周詳的局面。想必在此次來訪之前,他們二人就有過勾結,且籌劃好了退路,做好了長線的規劃。此次若不是被看破,御獸司怕是還要留在朕的皇宮內,繼續他當他的內jian,協助千里之外的魔國實現他們的陰謀。” 摁住御獸司的侍衛問道:“皇上,請問該如何處置御獸司?” 白疏羽臉色一沉。這正是他所糾結的——御獸司的生母溫氏與當朝太后乃是同族姊妹,兩人同為鄰國青國的皇族女兒。姊妹倆二十年前一齊嫁入白國皇室,平日里也時常來往走動,感情非常要好。而御獸司也因此得到皇帝重視。 白疏羽將看管御獸印的任務交予這位表弟,讓他長期在宮中擔任要職,而且破格給予他更為寬限的行動自由,允許他在宮內和家中來回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