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虧欠
懷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不過抿了抿嘴,隨口問了句:“你那邊進展怎么樣了?這次看報道,兒童醫院的病患住院率超過了20%,還有不少并發癥,看起來并不簡單啊?!?/br> 晚晴嘆息一聲:“是的呀,這次病情來勢洶洶,粗略估計已經有100多起病例了,連著40多個孩子住院,真是作孽死了。我們實驗室這邊倒是已經和醫院確認,是沙門氏菌引起的發燒、腹瀉癥狀。還好目前暫時沒有死亡病例,大都還在后續跟進治療中?!?/br> “菌株的具體來源找到了么?”懷儒意識到事態嚴重性,關切問道。 “我們對患者做了一個系統性的調查和分析,多半還是因為牛rou餡引起的。已經建議零售商停止售賣牛rou餡,也讓消費者不要食用不熟的牛rou了。具體的源頭,目前鎖定在牛rou的加工廠,還需要疾控中心去做一個最終的確認??傊?,多半還是因為接觸生rou以后的衛生問題引起的,食源性病毒啊,真是防不勝防。” “哦,找到源頭就好,要不然繼續發展下去,可不就是一場新的大型公共衛生危機了。”懷儒若有所思道。 晚晴發現懷儒正打量著自己,下意識地刮了刮鬢邊碎發到腦后:“怎么?幾天不見,我有什么不對勁的么?臉上長瘡了?” “那倒不是,就是剛才想著你在實驗室忙了好些天,也怪累人的。今天難得休息,你就在家里多躺會嘛,還下廚做什么飯吶,直接在餐館打包得了?!睉讶蹇跉饫锒嗌賻Я藥追謶z惜。 說起來,他們結婚多年,夫妻倆卻連一塊吃頓飯都是種奢侈。懷儒要強,晚晴更是亦然,她也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在食源性病毒領域,如今也算是專家一個了。 同為科研圈人士,晚晴更是對懷儒的工作表示理解和支持,就算工作忙到不能時常見面,她也總會在電子郵件里給懷儒打打氣。 只是作為丈夫,懷儒多少又覺得對晚晴有些虧欠。結婚時候,他還信誓旦旦說,要帶晚晴去馬爾代夫看海,去埃及觀覽金字塔,去瑞士雪山上滑雪等等。 如今兩人自是一處都沒去成,外頭的燈紅酒綠、風花雪月跟他們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了,兩個人還跟著白白蹉跎了十來年的青春歲月。 每次懷儒一想起這些,就會覺得愧疚。晚晴就總是笑著安慰他說,兩個人看起來都是享晚福的命,說走就走的旅行,等將來退休以后再去也不遲。 懷儒這般想著,順手將晚晴的提包掛到衣架上,然后把熱水斟進了茶杯里,一時間熱騰騰的煙氣氤氳四起。 “我這兒倒是煮了咖啡,就是太濃了,還是不給你喝了,要不然晚上得失眠呢?!睉讶鍙澫卵瑢⑸嘲l旁的茶幾略略收拾了下,而后把杯子擱到晚晴跟前。 晚晴抬起頭來笑道:“別忙了,趕緊坐下一塊吃黃燜**。都來了這么一會了,菜都要涼了?!?/br> 她將飯盒從袋子里取出,給懷儒遞了雙筷子。懷儒瞅了瞅晚晴盒子里的rou,貌似比自己的要少,他忙又夾了兩塊放進去:“你自己多吃點啊,怎么光分到我盒里了?” “喲,就不興我學學年輕妹子減肥呀?”晚晴打笑道:“對了,懷儒,之前你們投出去的文章有消息了么?算下來怎么也有大半年了吧?” 懷儒勉強笑了笑,不過低下頭去,緩緩地嚼著苦澀的咖啡:“一篇都沒過,全部都被拒了,甚至連修改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