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知道。”

    “……還是算了吧，這個場面一點都不好看，我在當時離開也沒想再見她了?！?/br>
    “喂，杰，真的沒有更多的遺言了么？對艾麗婭說的也可以，我會代為傳達的。”

    “……干嘛非要讓我說話??？”黑發(fā)青年一臉想要吐槽的模樣，態(tài)度倒是有幾分回到了九年前的樣子，他沉默了一下，嘆息了一聲，“如果你真的想說點什么的話，那就把我之前的遺言告訴她就行了。在開頭多加一句抱歉?！?/br>
    “就這樣？”

    “嗯。其他……沒有更多的單獨的話想說了?！?/br>
    艾麗婭找到五條悟的時候，他正趴在欄桿那邊發(fā)呆。

    她走過去在對方邊上站好，雙手扶在欄桿上，什么都沒說只是陪著他。

    “我殺了杰?！蔽鍡l悟忽然說道。

    對方沒有回答，在經過許久的沉默之后，他扭頭看向她：“你想報仇么？”

    艾麗婭搖了搖頭。

    五條悟笑了笑：“也對，你知道自己打不過我?！?/br>
    “不，我不會因為杰而和悟你打架的。”

    “是哦，你的話應該是站中間派的?！?/br>
    “嗯……也不算?！卑悑I仰起頭看著天空，“很早之前，硝子曾經問過我杰和你我更喜歡誰?！?/br>
    “……啊?！蔽鍡l悟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等了一會兒，見對方沒有說下去，就問了一句，“你怎么回答的？”

    艾麗婭還認真回憶了一下：“我說我喜歡杰，但是對悟的話，是討厭又喜歡?！?/br>
    “喂……”

    “所以喜歡的程度不好區(qū)分，但是論情感的濃度的話，就是對悟更高一些了?！?/br>
    “……”五條悟沉默了半晌，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啊，這樣么。”

    艾麗婭說玩后看向他：“我積攢魔力的速度比我預料中要快，悟，我該走了?！?/br>
    五條悟下意識地想說這不才九年還有一年么，但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說出來沒有意思，直接把話語都咽了回去，吐出了一句：“知道了?！?/br>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杰有對你的遺言，要聽么？”

    “嗯？是什么？”

    “他說……【不管如何，在這個世界，我沒能打從心底里開心地笑出來。】”五條悟說完了之后，還啊了一聲，“啊，在最開頭要加一個抱歉。”

    “這樣子啊……其實沒必要說抱歉的?！?/br>
    “也許他是為了別的事情對你說抱歉吧。”

    “這樣的話……我倒是有能做的事情了?！?/br>
    “嗯？”

    “悟，我能帶杰回我的世界么？”艾麗婭將手肘搭在欄桿上，身子微微往前傾，抬頭望著天邊的浮云，“杰他有想做的事情我不會攔著，他不想和我去魔界我也會尊重他的看法。而當他陷入死亡的長眠時，我就可以不用遵循他的意愿帶走他了?！?/br>
    五條悟起身，從趴在欄桿上的姿勢改成背靠著欄桿：“可以啊，你帶走吧。對他而言，就算是跟你去地獄也比留在這個世界要好吧?！?/br>
    “悟你呢？”

    “干什么？打算在我死的時候也來替我收尸么？”五條悟笑了一聲，語氣都變得有些惡劣，“你是惡魔又不是死神，還是別了吧。”

    艾麗婭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繼續(xù)說道：“我之前答應了悟你陪你十年的，現在過去了九年，還欠你一年。所以我會再來看你的，悟。”

    五條悟立馬皺眉，露出了帶著點嫌棄的表情：“哈？不用了吧？就一年而已。”

    艾麗婭沒管他這個態(tài)度：“惡魔很注重承諾的哦，我會說到做到的?！?/br>
    “不用了——”五條悟拖長了語調，末了還嘖了一聲，一臉不悅地看向她，“說起來你也太有自信了吧？指不定下次來我就交了新女友了?！?/br>
    艾麗婭看著他，臉上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而是歪頭思考了片刻，一笑：“那……下次我來的時候，如果悟你還喜歡我的話，我就留下。”

    “……這么大方？你都不會吃醋的么？”白發(fā)青年看起來更加不高興了。

    “唔……會難過的吧？”艾麗婭說著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但是人變心的話，不是我吃醋就能解決的，而且我又殺不掉你?！?/br>
    這話反而讓五條悟笑了一下：“直接就是死亡選項了么……這也太可怕了吧？惡魔都是這樣子的么？”

    “不，那是極端狀況嘛。一般來說，那種情況下，我會換個人喜歡。”

    “……”結果還是自己吃醋……總覺得更加不爽了。五條悟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那我現在說喜歡你你會留下么？”

    “我說了，下次來的時候再說?！?/br>
    “說我愛你的話呢？”

    艾麗婭一怔，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表情帶著點驚愕，回過神后笑了起來，往前幾步貼近他，神色中帶著期待：“悟你愛我么？”

    這家伙……一旦說的是反問句的時候，基本上那個回答就不會是他想要的答案了。

    這九年足夠他了解這惡魔的行為和語言模式了。

    五條悟將視線挪開，低聲回了一句：“……下次再說吧?！?/br>
    艾麗婭也沒有生氣，而是上前依偎到他懷中，擁抱了對方一下，輕聲道：“那為了早點聽到這個答案，我會盡快再來見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