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爾笑著撫摸懷中的小卷毛：“好。”他扭頭看了看控制面板，“我們快到了，克拉克。”

    克拉克立刻坐直了不想放過任何一點細節(jié)，但他眼前有些重影。

    “克拉克？”法爾在男朋友渙散的瞳孔前揮了揮手，“你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我們的飛船沒在晃動，對吧？”黑發(fā)青年扶住自己的腦袋，“可能是我起來的太急，有點頭暈……”

    法爾皺眉等待了幾秒鐘：“現(xiàn)在呢，克拉克？你覺得緩過來了嗎？”

    “我恐怕沒有。”在法爾面前克拉克從來不必逞強說自己一切都好，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胸膛起伏的弧度越來越明顯，“我好像沒法呼吸……”

    這感覺太奇怪了，他在地球時甚至可以好幾天不吸入氧氣。

    法爾把自己口中的氧氣渡給克拉克，分開時發(fā)現(xiàn)情況變得更糟了：“你在流鼻血，克拉克。”

    克拉克茫然地抹了一把鼻尖：“……我保證不是因為你親我了。”

    他身體的這一系列反應對他來說都太陌生，克拉克看向自己的男朋友：“我怎么了，法爾？”他甚至連坐都坐不住了，像是被抽走了脊椎一樣往法爾的方向倒去。

    法爾把男朋友擁進懷里，不敢用力，語速飛快地呼叫了外援，“布羅諾！有過這種記載嗎？或者在你的分析中，最能解釋這種情況的是什么理論？”

    克拉克：“……布羅諾是誰？法爾？”

    布羅諾一成不變的機械音總讓法爾覺得很有安全感：“克拉克變得虛弱是從我們進入氪星碎片輻射范圍開始出現(xiàn)的，他的身體二十幾年來努力適應了地球環(huán)境，很可能已經(jīng)無法接受氪星輻射……按照他的身體反應來看，法爾，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在這兒。”

    法爾向克拉克轉(zhuǎn)述了布羅諾的推斷，省略掉了最后那句：“……我們現(xiàn)在就得離開這兒。”

    克拉克注視著那些四散的碎片，他的藍眼睛翻涌著不舍的情緒，但很快，他說：“你在我身邊，我們?nèi)ツ膬憾夹小！?/br>
    你給了我一個家，讓我擁有了養(yǎng)父母的愛。和你的愛。

    “我很抱歉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法爾。”布羅諾說，“這艘飛船的引擎是幾十年前的，他身體惡化的速度太快了，你來不及帶他走。”

    “我可以帶他瞬移離開這兒。”法爾脫口而出，然后意識到了什么，他問道，“球球，我就是在這兒離開了，對嗎？”

    球球承認：“是的。在星際間瞬移會動用太大比重的時間法則，世界意識不能容忍這個。”

    “……我還有一個問題。”法爾望向窗外的大大小小的碎片，“會有人用這些碎片傷害克拉克，對嗎？這種重要道具總不會是無用的。”

    “對，可這是應該的，他不能毫無弱點——”“我就要他沒有這個弱點。”法爾打斷了球球。

    他抿了抿唇，手動地調(diào)整了克拉克的座椅，讓克拉克能半躺半坐著，把青年額頭上汗?jié)竦暮诎l(fā)撥開，在男朋友汗涔涔的額上烙下一吻：“克拉克。”他用纖長的手指調(diào)整克拉克的衣領，像過去每一次他要出門前那樣，認真而溫柔，“氪星爆炸后產(chǎn)生了太多碎片，總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些碎片能傷害到你，你在面對它們時變得比地球人還要虛弱得多。”

    “法爾……？”克拉克不知道男朋友具體要做什么，但他從剛才法爾明顯在和什么人對話時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你會平安回到地球，只需要一眨眼。而且沒有人可以再用這些碎片來傷害你，我保證。”法爾說道，如果他必須在這里離開他的男孩兒，那他除了送走克拉克外還能做得更多一點——為他的克拉克毀去所有氪石碎片，“……原諒我，克拉克。”

    “求你！法爾！”他用手指揪住了男朋友的衣角，他已經(jīng)連完成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要費盡力氣，“求你——”法爾輕輕拂去他的手指，打開了艙門。

    在飛出去之前，他抬起右手，與克拉克對視著去吻了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然后轉(zhuǎn)身去擁抱無盡長夜。

    作者有話要說：補丁：沙漠星球、荒蕪星球、熔融星球都出自游戲《群星》，看名字就知道不是宜居星球?qū)Σ粚

    第24章 布利克街

    這次的世界意識比前兩個要強大一些,所以他脫離時就更痛苦——也不能排除是他一口氣把那個世界弄得一團糟,世界意識對他下手格外重。

    但他其實沒得選。

    他根本沒辦法眼看著克拉克忍受痛苦,哪怕只是可能會有的痛苦。

    布羅諾已經(jīng)很有經(jīng)驗了，在法爾摘下頭盔后第一時間說道：“法爾,有人表示愿意給我們提供關于阿斯加德兩位小王子的消息,我回復說之后你會聯(lián)系他,在確認了消息的準確性后就會把報酬打給他。”

    “非常好，布羅諾。”法爾下意識夸贊了自己的飛船主腦,隔了十幾秒才緩過來明白布羅諾的意思：“哦……現(xiàn)在我們就可以聯(lián)系他了。”

    對方似乎一直在等待著這場通話，幾乎是布羅諾剛發(fā)送請求就被通過了。

    “聽說你手上有阿斯加德那對雙胞胎小王子的消息，先生。”他一出口是非常蒼老的聲線,沒有八/九十也得有七十五的那種,法爾沖布羅諾皺了皺鼻尖，對這回的變聲器感到很不滿意，雖然一切都是匿名的，可他心里覺得這實在太挑戰(zhàn)他的偶像包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