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席間打擂敢不服
放眼整個宴會廳,陳沐的年紀(jì)最小,陳沐也不敢攀論輩分,或許認(rèn)真計(jì)較起來,憑借父親陳其右的身份地位,在輩分上或許陳沐還能沾點(diǎn)便宜,但他的身份不能公開使用,哪里敢談?wù)撨@些。 加上今日乃是新居落成入伙的喜宴,身為主人家,又豈能與貴客動手? 然而蔡老班主的意思非常明確,而且以他的分量,說出這番話來,即便陳沐不想比,其他人也絕不會放過的。 也果不其然,蔡老班主此言一出,當(dāng)即有人站了起來,朝陳沐道“陳小少爺能得蔡班主如此賞識,必是有著過人之處,橫豎也是吃飽喝足,切磋一番,也算助興,便讓老哥哥先來拋磚引玉如何?” 此人也就四十不到,如此年輕就能開設(shè)武館,并與諸多大佬平起平坐,想來也該是有著自家獨(dú)到本事的。 或許也正因?yàn)樗容^年輕,也容易出風(fēng)頭,沒法子坐得住,不過姿態(tài)倨傲,竟然懶得給陳沐抱個拳行個禮。 陳沐也不知道蔡老班主神秘兮兮地是何意圖,但身為主人家,若是避戰(zhàn),必是要丟面子的。 適才他提出聯(lián)合諸家之力,應(yīng)對洋人挑釁,這些人非但無動于衷,反倒還冷嘲熱諷,陳沐心中既是失望,又有些氣惱。 更何況,自己要主持這次應(yīng)戰(zhàn)洋人,必然要拿出一些名頭來,若自己武功不行,又如何讓旁人信服? 如此想著,陳沐也就拋開了心中的疑慮,畢竟他跟著呂勝無,到林福成那里學(xué)了不少東西,此時信心滿滿,正要試一試,看看自己到底提升了多少。 “既然諸位叔伯看得起小侄,那小侄便獻(xiàn)丑了。” 陳沐也站了起來,走到前面,朝一旁的跑堂吩咐道“把桌椅都撤一撤,空出一塊來。” 跑堂的乃是宋家人,自是機(jī)靈得緊,當(dāng)即上前要搬桌椅,然而那人卻抬手制止道“且慢,這些桌椅就不用搬了。” 陳沐只以為有著桌椅阻隔,動手比試的難度更大一些,誰知道那人卻將兩張桌子拼作一處,掀起桌布,將桌上杯盤碟碗全都裹做一團(tuán),放在了地上。 “這就是擂臺,諸位以為如何?”他在諸多大佬之中也算是年輕人,表現(xiàn)出來也是沖動莽撞,充滿活力,許是見他胡鬧慣了,眾人都笑開了。 兩張桌子拼接起來,地方也不算太大,在這樣的擂臺上比試,需要小心一些,拳腳力道都要放輕放緩,不會傷人,也算是不錯。 陳沐暗自點(diǎn)頭之時,那人只是嗨一聲,微微屈膝,便跳上了桌面上,雙腳落在桌面之上,竟是一點(diǎn)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好!這輕身功夫就贏了一半了!” 人群之中頓時發(fā)出贊美之聲,畢竟南拳沒有太多輕功的門子,難怪此人要打頭炮,原來是有恃無恐的。 陳沐知道接下來極有可能是車輪戰(zhàn),也需要保存實(shí)力,這么花哨的動作也就沒必要,便先踏上旁邊的椅子,如登臺階一般,走上了桌面。 這么一比較,陳沐頓時被比了下去,臺下也傳來幾聲竊笑。 這中年人此時才朝陳沐自我介紹道“我乃清元館的班頭舒成坤,世侄請指教。” 陳沐趕忙抱拳道“不敢不敢。” 舒成坤當(dāng)即便起了個架勢,陳沐只是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此人修煉的倒不是洪拳,而是南拳之中的劉家拳。 因?yàn)閯⒓胰袀€極其明顯的特征,那便是蝦公腰,短橋短碼,靈動敏捷,進(jìn)似追風(fēng)箭,退如雷電閃,步法靈活,出手如煙,講求的是方寸之類的爆發(fā)之力。 這個蝦公腰乃是劉家拳的精髓,靠著腰部發(fā)力,突然爆發(fā)身體力量,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見得這架勢,場下也熱了起來,旁邊有個老人,朝蔡老班主提議道“蔡班主,既是切磋助興,我看咱們各自下注,大家也都能參與進(jìn)來,如此就更有趣了。” 蔡老班主呵呵一笑道“這自是好的,大家都可以玩一玩。” 眾人聽得此言,也讓那老人坐了莊家,紛紛投注,他們都是武館頭腦,身上帶著不少錢,此時稀里嘩啦就丟在桌面上,不過大多都壓在了舒成坤這邊。 蔡老班主摘下腰間一塊玉佩來,輕輕放在了屬于陳沐的押注區(qū)里,顯得很是孤零零。 眾人早知道蔡老班主器重陳沐,也并不驚訝,不過這玉佩有些年頭和淵源,一看就不是凡品,眾人也是眼熱了起來。 桌上的舒成坤見得自己贏面大,諸位同道又全都支持他,心中也是暢快。 蔡老班主德高望重,卻偏偏器重陳沐這么個嘴上沒毛的小子,他心中更是不服,當(dāng)即便施展劉家十拳,直轟陳沐的面門! 他的拳頭非常快,若是以前的陳沐,怕是沒看清楚,就被打下擂臺去了。 但自從他見識過呂勝無與林福成的“神仙打架”之后,這些普通拳師的招式,在他眼中簡直就如同慢動作一般,看得是一清二楚! 陳沐也沒有多考慮,條件反射一般,便張開手掌,鎖拿對方的手腕,而腳下卻是朝舒成坤的膝蓋內(nèi)側(cè)踢了過去! 舒成坤也沒想到,陳沐竟能分心而用,這招雙管齊下,足見這小伙子是個高手了! 他并未收拳,而是抬起腳來,要踩陳沐腳背,陳沐的手卻快了一些,扣住他的手腕,任由他踩著自家的腳背,手上一拉一推,肩頭卻是撞了過去! “嘭!” 舒成坤被陳沐借力打力,從桌面上直接摔飛出去,后背砸在了旁邊一張桌子上,杯盤碟碗叮叮當(dāng)當(dāng)碎了一片! 全場寂靜! 他們才剛剛收回押注的手,正坐等大戲開場,等著舒成坤如何去蹂躪陳沐這個毛頭小子。 誰知道這才剛開始,舒成坤就已經(jīng)跌落擂臺,堂堂清元館的班頭,只是一招,便被陳沐給打敗了! 眾人目瞪口呆,先看了看蔡老班主,老班主雖然氣定神閑,但嘴角翹起,實(shí)在無法掩飾自己的得意。 他們又轉(zhuǎn)向陳沐,便如白日見鬼一般,也是驚訝到了極點(diǎn)! 陳沐自己心中也頗為震驚,因?yàn)檫B他都沒想到,這舒成坤竟然這么不經(jīng)打! 陳沐知道,在林福成那里呆了這么多天,自己是有著不小的長進(jìn),可從沒想過,竟是如此的突飛猛進(jìn)! 舒成坤從桌面上爬起來,身上全是酒菜的汁水,也是狼狽不堪,手上身上都沾了油水,一個不小心,又滑倒在地面上,趕忙爬了起來,一張臉也是羞得紅黑紅黑的。 “這……這……不能夠的……”他也是窘迫到了極點(diǎn)。 陳沐可不會落井下石,跳下擂臺,朝舒成坤伸出手,要拉他起來,嘴上也是抱歉道。 “實(shí)在是對不住……” 打贏了還道歉,舒成坤聽來,可就是羞辱了! 他瞪了陳沐一眼,只是扭過頭去“舒某技不如人,丟丑了!” 如此說著,便冷哼一聲,走了回去,屁股上還沾著菜汁rou泥,哪里還能坐,掩面去了也。 眾人此時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見得舒成坤含羞而去,人人心中皆不是滋味,畢竟陳沐還是個未滿二十的后生仔啊! 此時有舒成坤的好友,忿忿不平地上前來,陰陽怪氣地朝陳沐道“陳少果是深藏不露,我這個老叔叔也厚著臉皮,向你討教兩招!” 陳沐對此人倒也還有些印象,早先蔡老班主介紹,似乎名喚葛東來,乃是東來拳館的館主,拿手的乃是洪拳里的武松手和雪花蓋項(xiàng)雙刀。 他的輩分可比舒成坤要高一些,聲望也更重一些,已經(jīng)算是小有名氣的本土小宗師了。 陳沐也是面露難色,朝他抱拳道“世伯,小侄兒適才已經(jīng)捉襟見肘,狼狽不堪,哪里還敢在世伯面前獻(xiàn)世……” 葛東來卻不依不饒,率先登上了“擂臺”,朝陳沐道“你若不跟我打,便是看不起我!” 陳沐也是哭笑不得,只好又走上了擂臺來,倒是有些拘束了。 葛東來也是拿出長輩的風(fēng)度來,朝陳沐道“你放心來攻我!” 陳沐也不再啰嗦,知道他們今日是不會罷休的,再想起蔡老班主那意味深長的說話,陳沐也涌起了斗志來! “東來世伯小心了!” 陳沐此言一出,便一個箭步向前,腦子里全是呂勝無進(jìn)攻林福成的招數(shù)! 呂勝無本就是陰狠毒辣的風(fēng)格,林福成又是大家風(fēng)范,兩種風(fēng)格結(jié)合起來,簡直就是黑白相生,剛?cè)岵?jì)! 陳沐一個散手做幌子,右拳直取下腹,葛東來也是眉頭緊皺“好犀利的路數(shù)!” 他的雙臂下壓,一記炮捶便甩了出來,竟是洪拳的套路! 陳沐乃是為數(shù)不多掌握了大洪拳總綱的人,對這些套路那是爛熟于心,又得了呂勝無和林福成的指點(diǎn),哪里會放在心頭! 若是往日里,陳沐必是手忙腳亂,然而此時看來,葛東來卻溫溫吞吞,沒有半點(diǎn)殺傷力! 陳沐心頭更是篤定,鶴形拳一出,點(diǎn)向葛東來手肘,后者死xue被看破,也只能縮手。 陳沐再往前一步,施展出來的卻是林福成早先用過的詠春推手,眨眼間與葛東來互推了幾個回合,陡然發(fā)力,一聲低喝,竟又將葛東來給打落臺下! “轟!” 在場賓客幾乎是同一時間站了起來! 若說陳沐贏了舒成坤只不過是僥幸,畢竟舒成坤年紀(jì)不算太老,性格也較為沖動。 可如今連葛東來這等老師傅都贏了,足以證明陳沐的實(shí)力了! 陳沐的胸脯也是起伏不定,他終于有些明白蔡老班主的意思了。 也正因?yàn)榱私獾竭@一層,他也不再顧慮,稍稍抬起頭來,朝場下那些人道。 “諸位若還有興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