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皇帝的旨意
延熹十年正月初五,在思索了幾日后,桓帝著令曹節開始徹查此事,定要查得清楚,曹節得桓帝寵幸,知曉曾經之宮闈秘事,對此事辦得很用心,差遣了不少宮中秘衛去查,又得張奐將軍送上先前所搜尋之資料,只到正月十三便有了聲息,匯合成總,便來告稟桓帝。 桓帝正在皇家苑囿,方林園中帶著幾個宮女調節心情,見曹節急沖沖拿著幾卷竹簡而來,便知曉事情有了結論,只豈退左右宮女,接過竹簡便坐于亭上一覽,其上便是記載劉蕁與楊氏近二十年來所歷概要。 劉志看著簡上內容即喜悅又感落寞,喜悅自己女兒成長喜人,成就不凡,落寞乃是自己一點都未曾盡父親之責。 他想著這一生來,權利,地位都有了,后宮佳麗三千,妃嬪無數,真的是過著世人都羨慕的生活。 自少年進京,世人皆以為這是好運落到自己的頭上,到了京畿洛陽,登基繼承大統,接受群臣朝拜時,的確威風凜凜,讓他有種當年高祖頌大風歌時的感覺。 可是之后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傀儡,是那被臣子弄死的質帝的替代品,大將軍梁冀才是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的,還有一個前朝的梁太后壓在自己的頭上。 也難怪那梁太后還把自己的meimei梁女瑩嫁給自己,這是更好的把國家大權攬到他們梁家的手里面。 極力阻止成年王兄清河王劉蒜繼位,而是讓自己來繼位,就是看自己年幼好cao控,若是不合心意,他們還有機會像毒死質帝一樣弄死自己。 繼位到如今,前十三年,靠著膽戰心驚的活下來,終于依靠宦官單超他們的力量鏟除了這梁冀一黨,掌握了皇權,哈哈哈,他劉志覺得大塊人心啊。 可是國家朝政早已糜爛,自己不得不賣官鬻爵,還只能讓宦官當政,因為他們對自己有恩啊,而且除了用他們,自己還能用誰,誰聽自己的 經歷了茍且度日,重掌皇權之后,自己的激情壯志早就消磨殆盡,這般還有什么比于美人游玩能夠撫平傷痛的。 春風得意,自己雖然昏庸,但是也嘗盡了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可惜自己自入京畿以來卻只有三個公主,一直未曾有皇兒,而自己的身體卻日漸消沉。 看來自己也是要入這數年來數位皇帝無后早夭的怪圈子了,自己沒有早夭,看著自己的身體,卻是又要早逝。 如此,大漢朝又該要重新經歷新帝繼位的局勢,這朝代卻是要走向何方啊,自己該怎樣去見高祖 如今最大的慰藉卻是自己遺忘的女兒帶來的,麒麟女,北境立功,如此也讓自己的心中多了一份自豪。 只是自己該以如何面目面對她們?其中又有可惜來,可惜她未得自己支持培養,如此成就必然比今日更不凡。 “中常侍,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劉志一瞬間回復自己的半生,有點煩亂,也無太多想法,現下有些發愁,只問站于一側的曹節道。 曹節受寵,被皇帝問計是時常之事,簡上內容他必是已然觀過,如此他便很輕松道,“陛下,依微臣看,此事當是人倫之事,這劉蕁即是陛下女兒當與之相認也,她如今風頭一時無兩,那膾炙人口之《千字文》,還有那標點符號更是為眾多大儒認可,如今若是陛下昭告天下她乃是陛下之女,當是陛下爭光,為大漢爭光也。” 劉志所聽曹節之言倒是頗為有理,點點頭,“你所說不差,朕之女兒倒是無妨相認,可那楊氏,唉,若是只認女兒而不認其母,倒是顯得朕刻薄。” 曹節想著當年密辛,只搖頭,諂媚笑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宮中多少嬪妃,那楊氏只是陛下為蠡吾侯之妾,如此賞賜些珍品,只先把認親之事做好,等日后有機會再做打算便好了。” 劉志聽這話倒是卻是如此,霍然開朗,心中愧疚感少了許多,想了想,“嗯,倒是先認這女兒吧,至于這楊氏便等日后再給她些交待。” 隨即劉志只笑了笑,“如此便擬一面圣旨,上書接劉蕁入京畿面圣駕之事,那楊氏為朕所生愛女當有功,便封楊氏楊異為佳平君吧,許她以蠡吾縣此其為湯沐邑,賜千金,布錦二十匹,如此該是對得起她了,如此便由你去蠡吾跑一趟,歸來另做賞賜。” 曹節得了旨意,彎下腰來,連忙稱“諾,那陛下,老奴便下去了,陛下可要保重龍體啊。” 劉志擺擺手便讓他下去,叫上一個小黃門準備回宮去了。 曹節連忙輯禮恭送,然后便告退了下去,心頭卻是連忙暗喜。 因為只等擬好圣旨,拿去蓋上大印,如此便可往蠡吾縣去尋這未來的公主去了。 想想路上可游山玩水,途徑縣里,多少也會得到好處,再見那劉蕁公主想必也會得些賞賜,如此一遭不虧也。 ………… …… 回到德陽殿的劉志,卻是有些乏了,只飲了一杯熱茶,稍抖擻精神,然后只想起張奐,段潁,皇甫規這三個涼州三明的老將來。 “沒想到這帝國的脊梁卻是個個都已經年邁了,這張奐老將軍這般年邁還為了大漢奔波,其余兩位將軍也還在邊關駐守,這遇到了這事,張奐老將軍還為自己的顏面單獨來見,這真的是大漢的肱骨,要是大漢多一些這般的臣子就好了。” 他悠然的自己喃喃道,隨即暗下心來,繼續處理一些政務,也把自己與段潁將軍的謀劃再思考一下,也給自己留下一些好名聲啊。 最后他還是擬了一封圣旨給張奐老將軍送去一些賞賜,算是消息的獎勵,最后他才自覺的這天不算白過才拖著病體安然入睡去。 皇帝下旨迎接劉蕁的這件事情并沒有許多人知曉,是故還未曾驚起風浪來。 而遠在蠡吾縣的劉蕁還在忙活自己之事,也不知這件關系到以后她命運之事正緩緩向她靠近,如此真當是計劃與意外不知哪個先發生是也,亦或是難解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