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思緒
劉蕁重生以來是未曾醉過的,只因她一直會刻意讓自己不飲酒,然而今日她卻是算是著了道一般,只因聽信了那些穿越文之鬼話,說漢朝村釀很淡,就如喝啤酒一般,如今卻是知道被騙了,酒哪有喝不醉的啊。 不過今日也高興,又值開了竅一般覺得自己已經走向創業路上,如此便一杯接一杯飲下,哎,開始果然未曾醉,談笑風生般與縻銅一眾歸來,一路有說有笑,只未曾想吹了一陣風之后,便直接進入醉意,讓她無防備卻已經成功醉了。 于是她大概會做些有趣之事出來,這也是她醒酒之后會自感丟臉,并打算不再喝酒之事。 ………… …… 校場上,劉蕁左手抱著一個酒壇坐在點將臺上慢慢飲著酒,右手拿著一只烤好的羊腿啃著,這是去尋冷水洗臉卻稀里糊涂的抱起了酒壇拿起了羊腿之故事。 雪漸漸落下,她身披絨衣,不懼寒冷,只自家釀之淡酒下肚,暖意漸生,這羊腿烤的不差,不材不膩,只是有些淡,大概是未曾加鹽吧。 嗯唔,管它那么多,再來一口,嗯這酒不錯,還有些甜味,多久沒有好好喝過一頓酒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嗯,我都四十歲了,該稱一聲老夫了…… 咦,不對,老子現在在漢朝啊,哦,今年才二十歲,靠,還看不見,那也不算什么啊,但是這變成女的的是咋回事?老天大爺,能不能出來解釋一下? 于是劉蕁便如此在那借著酒意,想著前世今生之事,有時笑,有時低沉,似沉思,似悟道了什么。 “九年義務教育,汝何秀你們這些人寫的小說都特么在騙人,說什么古代的文人都是有些素養的,結果老子在這可是被歧視二十年,什么儒士大夫,嘲笑,暗笑,說什么女子就該回去嫁人養娃娃“劉蕁低著頭嘟噥著,回憶卻是又回到以前去拜訪人家的畫面。 場景一,某縣的城中府前,一十幾歲的女子背著一大包背囊在門外與守衛搭話。 “守衛大哥,不知恁家陳秋先生是否在家,學生劉蕁有些問題想求教一番?!眲⑹n很禮貌的對那門口守衛道。 可惜這舉動卻換來那二人的嬉笑,“去去去,哪里來的小女子,只顧來這玩耍,一身破服爛衫還想求見我家先生,真是可笑,快些走吧,莫來這礙眼。” 劉蕁當時只嘆著氣不多說,轉身離去,第二日再拜,不見,第三日再拜,還是不見。 最終第四日時遇到了出門歸來的陳秋先生,那守衛與他說了幾日來的事情,那陳秋卻是遠遠看著在府前石頭上吃麥餅的女子,搖著頭朗聲道“女子,老夫不是你尋的解惑之人,還是兀自歸去吧?!?/br> 劉蕁似乎覺得能夠搭上話了,只急忙趕上來,輯了一禮“先生,我是懷著極大憧憬前來請恁解惑的,聽聞恁對地圖制造與丈量上有自己的獨特見解,還請給學生一個解惑的機會?!?/br> 那陳秋聽著劉蕁的話卻是笑出來聲,“你這女子莫要玩鬧了,還是回家生娃娃去吧,地圖制造這等高端學術豈是你可覬覦的,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卻不是給我大漢女子丟臉” 聽到這劉蕁只慘笑一聲,“呵,有名的儒者為何就如此吝嗇自己的學問,不肯相受” 那陳秋只甩了衣袖進門去,“你無名無勢,誰會與你學問,況且一個女子學那么多做什么是想丈量自己的田地有多大嗎?哈哈哈” 哄笑,自然又是一陣哄笑聲,劉蕁記住羞辱,嘆口氣,轉頭往另一縣而去。 場景二,某縣郊外的士人雅集中。 十數個學子在享受流觴曲水的樂趣,另外的人在一旁抒情賦詩,與一些富家女子調笑著。 劉蕁正巧從那經過,卻被幾個士子攔了下來。 “喲,這位女子可真是俊俏這么急匆匆的卻是要去作甚,不如留步看我學子們賦詩風雅如何”一個長相一般的士子開頭道。 這話附庸風雅是假,調戲于她卻是真。 “我沒有興趣和你們做這般無聊的事情,煩請諸位士林學子把路讓開吧,我還有事?!眲⑹n冷冷道。 “呵呵,小女子,見你的風塵仆仆的樣子定是趕了不少路吧,這樣急匆匆的可不好,不如停下喝杯小酒休息,哥哥幾個晚上給你找住宿的地方如何”又一個士子道。 劉蕁對這種事情卻是加多了,晚上住宿的地方卻是多半不安全吧!“呵,多謝諸位費心了,山高水遠,初次見面你們卻如此無禮攔道,想是有不少女子落入你們手中吧!” “你這女子真是不識抬舉,哥幾個攔你是看得起你,似你這模樣卻是只能與我做妾而已,你還自以為高潔,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士人被拆穿了面目卻是氣急,便要去抓劉蕁。 劉蕁只搖著頭,“只學子都這般了,這天下何來清平” 隨即,留下幾個倒地的士子,揚長而去。 場景三,某縣中一有名的儒生府中,一相貌堂堂的儒生正接見著劉蕁。 劉蕁與他相聊了許多學術問題,這人卻是很殷勤的解答著。 劉蕁在那府中待了幾日,卻是被禮貌對待,正當她以為這士子還不錯的時候,一隊車架已經停在了這儒生門口,而一隊壯漢過來強行把劉蕁押上了車架。 “吳生,你何故如此竟然是如此人面獸心之人?!?/br> 那吳生淡然一笑,“女子,似你這樣黃花大閨女到處求學還獨自一人,若不是人中龍鳳便是腦子有問題,如此浪費紅顏容貌,還不如幫為兄一個忙,縣令說了,給他尋一房小妾,下一次的舉孝廉就是我了。真可惜了你這容貌了,在下卻是無福消受咯?!?/br> 他說完還一臉的猥瑣模樣,卻是全然無了平日里的儒雅。 劉蕁又是嘆氣,“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獸便是如此吧!” 隨即,劉蕁騎馬揚長而去,只留下了一架燒毀的車架以及一地暈闕的府兵以及一個鼻青臉腫的儒生。 今日大家都在忙活各自之事,臨近晚宴已經越近,在屋中擺好了桌席之后,他們又在后院中央弄了一個篝火,然后開始將飯食擺到席上,但是卻發生了失竊事件,只因烤好之烤全羊,是在晚宴上用來祭祀老天,以及先祖的,然而卻缺了一只后腿,縻銅馬上命人去看是什么回事。 隨即便在校場上發現了一個身穿藍銀色袍襖之女子,正在那大口吃rou,大口喝酒,然后臉上表情十分豐富,時而淺唱,時而輕笑,似瘋子一般,不一會,不知如何,她有極為安靜了,只仰著頭遠望天空,安靜的像時間靜止了一般,然后過了一會,似有所悟一般,她輕笑了笑,勾起了嘴角,然后又安靜的開始咬下一口羊rou,飲下一口酒,然后沉默望向遠方。 那樣子極為美艷,只見雪落,那風吹動那長發,粉紅之臉透著美艷,于那風雪間卻悠然自若,一飲一啄,那人該是個落入凡塵之美人。 “大大哥,那是先生?”郭嘯指點將臺上之絕色美人對縻銅道。 縻銅睜大了眼睛看著劉蕁之一顰一笑,搖著頭,臉上滿是欣賞,“哎呀,沒有想到先生還有這樣一面,倒是第一次見,哈哈,美,真美?!?/br> 就在數位兄弟忙欣賞某人喝酒吃rou之美艷身姿時,只見楊氏領著女子們將飯菜擺好了,正尋人來入席,準備開飯,然而卻只見好幾個人正依著后院大門,仿若在看戲一般,盯著一個方向。 楊氏好奇過去一看,然后只見一女子正在白雪皚皚下飲酒吃rou,哎呀,那祭祀祖先之羊少了一只羊腿啊,那女子手中不正是那只嗎,啊,我女兒吃羊腿之模樣真是好看,隨即楊氏便臉帶笑意的往那女子走去。 ………… …… “阿娘,我錯了,我再也不偷吃羊腿了,放開我耳朵,疼,疼,疼……”劉蕁此刻是被揪著耳朵往后院托的,只見她手中依舊有著一個酒壇還有一只羊腿,但是卻不美艷了,只因一個婦人正在拉著她的耳朵,她卻只能吃痛跟著。 圍觀幾人面面相覷,只感覺楊夫人與平時溫柔賢惠之模樣卻是不一樣的,現下倒是頗為威猛的,只見她帶著已失了動人面容的先生往后院而去,眾人帶著滿目的敬意。 不過此行為并沒有讓楊氏笑起來,只見她嗔道,“看何看,還不滾回去就坐,晚宴該開始了?!?/br> 然后眾大漢無奈,只得聽從,也悠悠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