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政變
到家后她來不及再與林淵說上兩句話,便昏天黑地吐了起來,吐了兩天便是黃膽水也叫她吐了個干凈。 這下,林淵沒再說話,只將京里有名的大夫都請了來:“已過了三月為何還是孕吐不止,身子還這般瘦?” 因著男女之別大夫多用懸絲診脈,這說法便也千奇百怪大不相同,直吵吵得溫婉昏昏沉沉暈了過去。 林淵大怒,抄起家伙將一眾大夫趕出去,又回身盯著愁眉不展的墨云皺眉:“你說!” 盡管他想自欺欺人婉娘無事,可她每日愈下的身子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墨云站在溫婉床畔直直跪下去:“cao勞過度又受驚嚇,本來不太好的懷像如今已是險之又險……” 溫婉吃力拽了拽林淵的衣袖:“沒那么夸張,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就是餓的,喝上兩眼清粥就好了……” 林淵厲眼瞪過去,溫婉苦笑消聲。 “你隨我出來。”林淵看向沉默跪著的墨云。 天色漸黑時,熟睡的溫婉被叫醒喝下碗清粥后忍著惡心繼續睡過去。待她的呼吸變得清淺悠長,坐在一旁的林淵才把剩下的粥喝完,牽了她的手皺眉:不成,若是落胎,輕則孩子落不干凈影響她壽元也再無可能有孕,重則母子俱損。 他嘆氣,這世上的抉擇啊,總是左右為難,痛徹心扉的。 溫婉不知他在床頭坐了多久,只知她醒來時,他一雙眼睛熬得通紅,卻只給她喂了杯水淡然道:“這幾日你好生在房里歇著,哪兒也不用去,什么也不用管,里里外外的事我會處置。” “啊……”外面天都要塌了! 林淵便皺眉看得她一眼,她滿肚子的話終是忍了忍不再出口。 話剛說完,急匆匆的方大山來請,他便俯身在她額間一吻,胡子拉碴走了出去。 待出了房門,林淵才揉著腦袋吩咐一旁的方大山:“你知我最怕什么?叫婆子看緊了她,不該讓她知道的聽見的,不管她用什么法子,都不能透給她丁點。既這當口來了,便讓她好好歇著……” 方大山好半晌未語,再開口時聲音是啞的:“老爺,怕是不行的。不說夫人明面上里里外外的事,就是暗處的布置暗兵的調遣,在這聯絡安置各路人馬的當口都非得夫人親自出馬不可……” 很多事,就算他們做下人的想越俎代庖也是不能夠的。 可林淵緊緊盯著他,眉目冷峻得可怕,他只得嘆口氣,吞下滿腹的憂慮躬身點頭。 第二日,溫婉聽著屋外鳥鳴醒來時,只有墨云在側:“墨香的命我替你留下了,去尋她吧。” 墨云濕了眼角往她嘴里喂黨參靈芝煨過的雞湯:“多謝主子,奴婢不走,能為她做的奴婢都做了,往后的路讓她自己走吧。” 溫婉抬手替她擦了擦淚,才吃力坐起身:“我被下毒了?” 墨云急忙搖頭。 溫婉看著她笑得一如往常:“我命不久矣?” 墨云放了湯碗,直直跪下去更加賣命的搖頭。 “你照實跟我說吧,我心里有數總比胡亂猜的好。”她平靜得不可思議,世間事從來沒任何一樁讓她束手無策過。 墨云抬起頭,看著她眼睛,慢吞吞道:“這孩子脈息甚顯,假以時日,您的脈息會被他慢慢吃掉,勉力一試尚有三分生機。” 溫婉納悶:“那你哭喪著臉干什么?” 墨云為難:“前提是有雪蓮、頂級川貝、冬蟲夏草、鹿茸紅景天,千年靈芝等價值百萬兩名貴藥材養著,還得日日走動心緒平穩,不可有半點差池。” 溫婉咋舌,這孩子真貴:“我知曉了,我會養好身子,你只管放手一搏,我和這孩子誰都不會有事!” 墨云吃驚,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就越加佩服這婦人:“主子,難道您一點都不怕?” 溫婉風輕云淡,偏頭瞧著窗下含苞待放的寒梅淺淺一笑:“這種事誰能說得準,不與老天斗一斗,誰能猜到誰是最后的贏家?” 愁眉不展的墨云見她那自信從容的模樣,終是常舒一口氣,磕頭鄭重道:“主子放心,奴婢明白怎么做了!” 晚間林淵回來時,溫婉不但下了床,還滿頭大汗扶著墨云在屋里來回走動:“回來了?餓不餓?” 他低低應了一聲,替她緊了緊鬢間發釵才將人打橫抱起放到床榻上,又拿了熱布巾替她擦汗擦手:“歇一歇。” 溫婉直起身欲叫守在門口的方婆子端碗姜湯進來被林淵攔住:“喝過了,你顧好自己即可。” 溫婉便任他攬住,摸著肚子發牢sao:“他可真貴呀!” 林淵冷硬的臉龐難掩悲傷,接過墨云恭敬遞上的藥碗放在唇邊吹了吹:“隨意費些金銀將他養大打發出去,往后再不要了。” 溫婉掩唇而笑,等生下來憑他這性子估計又得啪啪打臉,真香! 此后,她便過了兩耳不聞窗外事安心養胎的日子,林淵則日日早出晚歸,忙碌得滿身塵土,連倒出去的洗澡水都是黑的。 墨云到底有兩把刷子,不但教了溫婉呼吸吐納,太極行走之法,便是五谷雜糧也被她做成了軟糯適口的粥點換著花樣給溫婉補下去。 有了一大家子人的精心照料又不用煩神外面的暗潮涌動,溫婉除了肚子過大,胸悶氣短極為嗜睡外,倒也沒什么不適之處。甚至那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上也有了兩分紅暈。 只是粉飾太平換來的安寧終是不會長久,這日溫婉嚼著林淵從東北弄來的大棗看閑書時,房門外傳來極低的說話聲,說是極低傳到溫婉耳里卻是分明。 “死了這許多人,老爺公子又都進了宮沒出來,就算小公子生下來也是個無福的!” “可不是么,什么大名鼎鼎的謝大當家還不是說死就死,什么保衛京師的大功臣于大人還不是說下獄就下獄,便是曹夫人……” 話未說完,端著藥碗的墨云突然步履匆匆打開房門,見溫婉好端端在屋里走動才松了口氣。 溫婉接了藥碗捏著鼻子一氣喝光,才含著大棗含糊道:“又政變了?” 墨香差點打翻藥碗失聲驚叫:“您如何知曉?” 搜狗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