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婉兒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洗漱收拾，去謝方臣的新住處找他。

    但饒是如此，她的時候，謝方臣人已經不在了。

    她發了個微信才知道，這個時間點，謝方臣已經到了公司。

    作為助理，藝人都到公司了她還沒到，實在是不像話，楚婉兒二話不說，快馬加鞭一路狂奔到了公司。

    好在這公司不需要打卡，助理只接受藝人和經紀人的管理，池姐今天不在，謝方臣又不是個要求多的，所以楚婉兒總算是沒有在上班第一天就被訓話。

    今天是她第一天正式入職，有很多手續需要辦，她在去訓練室找了謝方臣，看禮儀老師教謝方臣禮儀后，就又去辦入職手續了。

    跟其他公司一樣，需要辦各種卡，學習各種規章制度，一通折騰下來，就到下午了。

    因為飯卡還沒辦下來，謝方臣又在忙自己的事，所以楚婉兒索性中午就沒吃，一直挨到了下午。

    總算把所有的東西都弄完后，她拖著快要累垮的身體，在樓下的自動販賣機那里買了點零食，又買了兩瓶水，去訓練室找謝方臣。

    謝方臣盤腿坐在地上，身邊沒人，整個訓練室就他一個。

    楚婉兒抬起頭，敲了敲玻璃門。

    看到謝方臣回頭，她淺淺一笑，問：“我可以進來嗎？”

    “嗯。”

    謝方臣嗯完，突然就放松了下來，他也沒管自己這樣是不是沒形象，直接就往后一倒，躺在了木地板上。

    楚婉兒走過去在謝方臣身邊坐下，從塑料袋拿出一瓶水，擰開，遞給謝方臣：“給。”

    “等下喝，現在不想動。”謝方臣眼睛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的說。

    楚婉兒自己拿起來喝了一口，接著又拆開零食的袋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跟謝方臣不需要在她面前維持形象一樣，她也不需要在謝方臣面前維持任何形象。

    他們兩個在彼此面前，都是最真實的狀態。

    當然，除了刻意隱藏起來的心意。

    “看來學禮儀也很累啊。”楚婉兒盯著謝方臣額角的汗，邊吃薯片邊說：“我看你現在這樣子，比你拍了一天戲還要累的多。”

    謝方臣疲憊閉上了眼睛，“確實要累的多，不僅累，而且無聊。”

    平日里，謝方臣是很少會抱怨什么的，他不喜歡的他就不去做，他愿意做的他就不會抱怨。

    所以現在，聽到謝方臣對今天的禮儀課怨念這么大，楚婉兒又心疼又覺得好玩，忍不住問：“為什么覺得無聊，是因為一個動作來回重復很多遍嗎？”

    “不是。”謝方臣搖搖頭，眼睛依舊沒睜開，“是因為沒有意義，學習怎么對人微笑，怎么跟粉絲揮手，怎么走路怎么坐，如果不是我現在沒什么話語權，池姐又非得讓我學，我真的不想學，沒勁透了。”

    楚婉兒被謝方臣這一番話，嚇得趕緊看了一眼門口。

    還好，沒人進來，也沒有經過。

    剛才謝方臣那番話，要是被有心的外人聽到了，再一傳播，那謝方臣估計就要背個不識好歹、狂妄不懂事的罪名了。

    楚婉兒雖然也很不喜歡謝方臣學這些媚粉的東西，但既然跟公司簽了約，公司安排，就沒法不聽。

    作為一個助理，她只能試著安慰謝方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你現在還是新人，走的也是偶像的路子，禮儀這東西確實用處不大，但是它也算是基本功，你完全可以在這種套路的東西里，加入你自己個人的特色啊。”

    謝方臣眼睛還是緊緊閉著，沒接話。

    看他這個表情，楚婉兒就知道，這個話題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就算他舌燦蓮花，謝方臣也不會喜歡聽。

    于是，她沉思片刻，換了話題。

    “池姐有沒有告訴你，學完這些東西，接著去干什么啊。像她那樣有經驗的經紀人，應該每一步都給你規劃好了吧。”

    提到這個，楚婉兒心里就酸酸的，其實她是想做謝方臣的經紀人的，想跟謝方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惜的是，沒有實力的她，沒有這個機會。

    “她跟我說了，叫我接個綜藝。”謝方臣沒什么情緒的說。

    楚婉兒不由問：“你想接嗎？”

    “我有選擇嗎？”謝方臣睜開了眼睛。

    楚婉兒悻悻閉上了嘴，是的，謝方臣沒有選擇的余地，她也沒有。她們現在，都是沒有“話語權”的人。

    謝方臣看楚婉兒神色哀傷，想了想，說：“接個綜藝也沒什么，池姐這么決定，肯定是有她的考量在的，而且我現在還是個小透明，能有綜藝愿意要我，已經是池姐的本事了。你放心吧，以池姐的人脈，是不可能給我接那種亂七八糟的爛綜藝的，十有八九是個不錯的綜藝。”

    這么一說，楚婉兒也覺得是這樣的。

    雖說當下的行情是粉絲經濟，是明星流量市場，不管什么節目什么電影電視，請了大明星大流量，那絕對是票房收視保證。

    但這也僅僅指的是那一小部分，金字塔頂端的藝人，跟謝方臣這樣的小新人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別說謝方臣這樣的小新人了，就是在娛樂圈打滾了數十年沒有出頭的，也比比皆是，數都數不過來。

    真正能擁有資源，能在大眾面前露臉的，只是那百分之一。

    “你說的對，能接到綜藝，已經是池姐的本事了。”楚婉兒欣慰又感慨的說。

    她很清楚，如果今天她是謝方臣的經紀人，她是肯定做不到池姐那個地步的。

    池姐能做到的，是她遠遠做不到的。

    這么一想，她其實也就沒有不甘心了。

    她真正希望的是謝方臣能紅，能前途無量，哪怕這跟她關系不大，哪怕她什么都沒做到，那也沒有關系。

    稍微釋然了一些的楚婉兒，放下吃了一半的薯片袋子，手撐在地板上，認真的看著謝方臣問：

    “池姐給你接的綜藝，說沒說什么時候過去？”

    “說了。”謝方臣坐起來，“一個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