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似乎是宗像禮司。

    清水念找了一處灌木叢藏身進去，隔得太遠，自然聽不到他們在談什么。不過大致也能夠猜到。無非是宗像禮司讓周防尊將無色交給青組來處理，因為弒王的代價，即便是赤王周防尊，也是負擔不起的。

    但是，十束多多良還躺在醫院，生死未卜，視氏族為生命的赤組又怎么可能放手不管。

    最后的結果依舊是明日的兵戎相見。

    ……

    等宗像禮司走遠了，原本蹲在灌木叢里一動不動的清水念開始緩緩移動。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輕微簌簌聲響，又怎么逃得過周防尊的耳目。

    他微微皺了皺眉，看向清水念藏身的地方，“出來。”

    低沉的嗓音帶著迫人的氣勢。

    視線所及之處動了一下，又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一個人影才從那里鉆了出來。

    “……尊大哥。”

    因為上次分別的時候清水念是被對方突然的告白給嚇著了的，所以現在她也只是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囁嚅道。

    周防尊坐在臺階上抽煙，白雪映襯下，煙霧繚繞中的他越發顯的孤寂。

    在看到出現的人是清水念時，他微微怔愣片刻后，不由得掐滅了手中的煙頭，起身走了過來。

    “你……不在青組好好呆著，怎么在這里？”

    他高大的身形站定在她的身前，醇厚的嗓音不復先前的壓迫，反倒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柔和。隨即看到她單薄的穿著，又是眉頭緊皺，伸手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口中則是不耐的輕嘖，“笨蛋。”

    清水念的身體有些僵硬，不好意思的攏了攏衣服，想要離對方遠一點，卻被對方扯住手臂走直接向前走去。

    看著走在前面半步的高大身影，清水念表示這么冷的天衣服穿少一點，自己果然有先見之明。

    “一個人跑過來的？”

    低沉的嗓音從上方傳來，雖然是問句，但周防尊卻說得肯定。

    清水念訝異的抬頭，“你怎么知道……”

    周防尊頭也沒回，也能想到對方此時瞪圓了眼的樣子。

    清水念本來也不指望對方回答，想來她沒有穿青組的制服，還一個人出現在這里。只要稍稍一想便知道她是一個人偷偷過來的了。

    她吸了吸鼻子，微微低頭解釋道：“因為一些事，室長這次沒準備帶我過來，所以我就自己過來了……”

    她說著頓住沉默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想再說下去的模樣。

    “嘖，真是！”周防尊聞言頓住腳步，轉身看著她，低沉的語氣少見的不耐，“你馬上回去。”

    學院島很危險，或許不是因為無色之王有多危險，而是如果他真的殺了他，明天的學院島會變成什么模樣，無法預料。既然連宗像禮司都不讓她來，他也不希望將她扯進來。

    清水念愕然抬起了頭，“我不會走的！”

    她頓了頓，咬牙倔強的道：“我知道，無論是室長，還是尊大哥你，你們親自動手的代價都太大。但是……我可以。”

    “你？”周防尊抬眼看著她。雪地的寒冷讓她的鼻頭變得紅紅的，漆黑的眼底卻是最為純粹的一汪春水。她不自覺的伸手覆上了她的眼眸，一瞬間原本有些煩躁暴虐的內心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

    見對方狀似走神不再說話，清水念不由得出聲提醒道：“尊大哥？”

    周防尊很快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清水念，淡淡的道：“你不要添亂了，我會親手殺掉那個家伙。”

    “尊大哥，為什么一定要親自動手？”清水念一瞬間焦急了起來，就連聲音都提高了些。“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威茲曼偏差值已經接近臨界水平，需要時時刻刻控制自己，而殺王會增加偏差值，到時候……”

    “你為什么這么在乎？”

    “啊？”被對方突然的話語打斷，清水念不由得有些怔愣。

    “為什么？”周防尊此時執意的盯著她要一個答案。

    ……他想要知道，在她焦急的神情中有多少是因為他。

    清水念皺緊了眉，“因為，達摩克利斯之劍要是墜毀，整個學院島都有可能被毀掉；學院島上還有這么多同學，赤組跟青組的人也在……而且，尊大哥出事的話，大家都會很傷心……”

    “那你呢？”

    聽著她一句一句的話語，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家伙關心的事情太多，但這個時候，他想要聽得卻僅僅只是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我……我當然……”清水念一怔抬眼看他，輕靈柔軟的嗓音急急的道：“我不希望尊大哥出一點事。”

    在那一瞬間，周防尊感到從未有過的愉悅，悶悶的笑聲從他的口中發出。看著清水念微微疑惑的眼神，周防尊伸手捋了捋她鬢邊的黑發。

    “……那你呆在我的身邊。”

    “啊？”

    就算知道，她口中的在乎或許跟自己想要的不一樣，但是……這就是她呀。總是希望周圍的人都好好的，總是將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樣的家伙，真是讓人絲毫放心不下。

    周防尊收回手插到褲袋中，微微低頭看她，“不是說要我控制自己嗎？那么，就由你在我身邊來幫我控制。”

    “我……”清水念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相信的模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