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深邃的眼眸里帶著疑問和請求，樓曦是想單獨和慕家的兩老聊聊慕陽的事情，要不然這些疙瘩總是隔在他們之間，每次觸碰都會扎得女人一身的傷和痛，所以樓曦才想了解實際情況，對癥下藥。

    高雅蘭不疑有他，還以為樓曦問的是慕陽和齊晟之前的事情，所以有些猶豫該不該說，畢竟這些往事的確不應(yīng)該是一個丈母娘對一個女婿該說的話。

    慕東辰聽到這話，特別是看到樓曦的目光定定的鎖定自己的時候，心里意識到樓曦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又沒有確切的確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而且很有可能也猜出這件事情和他有關(guān)，所以才用這種眼神來看著他。

    想起多年前的往事，慕東辰的臉色也不好看，至少對一個晚輩承認自己年少的時的不忠是有多么的難為情。

    看著岳父岳母那難為情的樣子，樓曦知道他們一定知道些什么，至少知道慕陽發(fā)生過什么讓她至今還放不開的事情。

    “你想說些什么？”

    這樣互相看了好久，慕東辰才主動的說話。慕東辰是想既然慕陽已經(jīng)因為樓曦和樓翌晨對自己不再那么反感，那他是不是也可以通過樓曦來融化和慕陽這十年來的冰凍關(guān)系。要說慕東辰這輩子還有遺憾的話，那能夠再聽到慕陽叫一聲爸爸算是最大的一個！

    “誒……阿曦，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br>
    高雅蘭也仿佛一下子滄桑了般開口，沉重的語氣和表情都預(yù)示著樓曦接下來知道的事情或許會讓他很揪心。

    “阿曦，不管你聽到什么知道什么，希望你不要責怪陽陽，她是個女孩子，也是個堅強的孩子，很多事情她不說有她不說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有些事已經(jīng)過去，沒必要再提及那些不開心的往事，有些事實因為傷她傷得太深，所以她不愿意再想起。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底里不愿意觸及的過往，希望你不要怪她瞞著你。”

    高雅蘭說著說著聲音中都帶上了一絲的嘶啞的哭意，原本打在膝蓋上的雙手也互相握緊了。

    “沒事啊，沒事……”

    慕東辰知道高雅蘭又想起慕陽這些年的生活還有自己這些年受的苦，一時心頭百味交集，除了這樣蒼白的安慰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樓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問錯了，不管是慕東辰的悲痛表情還是高雅蘭的隱忍，都讓他有些不忍心再問下去，甚至也不想再去揭開慕陽的傷疤。

    “你先休息下，坐飛機也累得夠嗆了，這段時間也沒休息好，趁親家他們沒來之前好好休息一下。我跟樓曦說說話抽根煙。”

    慕東辰還是不愿意高雅蘭再聽到有關(guān)以前的事情，那就如同讓她再經(jīng)歷一遍那般的殘忍。既然事情是由他而起的，那就由他來結(jié)束吧。

    “母親，對不起。”

    “不怪你，你沒錯。想知道什么就問你爸吧，只是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別跟陽陽說，她……她不愿意你知道這些?！?/br>
    高雅蘭還是忍不住的落淚了，側(cè)過頭慌亂的用手背抹去眼角落下的淚，吸吸鼻子，努力的想穩(wěn)住自己情緒，可惜還是止不住心里的悲傷。

    慕東辰扶著高雅蘭到小翌晨睡得房間里休息，隔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樓睿和樓杉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兩個房間也都收拾好了，所以小翌晨的房間也可以直接進去休息。

    獨自坐在客廳里，樓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xù)問下去，至少現(xiàn)在看慕東辰和高雅蘭的反應(yīng)，慕陽在心里藏著一個巨大的悲傷，大到影響到了她身邊最親的親人，讓她不愿意去接受任何一個人，哪怕是無論是從名義上還是實際上都已經(jīng)是她丈夫的自己，只有在對小翌晨的時候，慕陽才真正的敞開自己的心。

    “在想些什么？”

    慕東辰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樓曦自己一個人怔怔的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父親，母親她……”

    樓曦還是有些擔心高雅蘭的情況，從第一次見到高雅蘭的時候樓曦就覺得這個岳母是個堅強的女人，可今天只是說到慕陽的事情就淚流成這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問下去，可他也很想知道慕陽的心結(jié)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橫在他們之間。

    “沒事了，休息一下就好。”

    慕東辰煩躁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已經(jīng)有些褶皺的大手使勁的插在并不濃密的發(fā)間，良久才抬起頭。

    “阿曦，說吧，你想知道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br>
    “父親，我……”

    樓曦也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說，繼續(xù)深究下去，更加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樣的事實，第一次因為未知的事情而慌張，同時也有一絲的雀躍，因為他終于可以分擔女人的憂傷，更多的是擔憂，擔憂自己知道之后能不能幫女人把心結(jié)打開，擔憂女人知道自己知道真相之后會不會傷心。

    可是這些擔憂還是無法阻擋樓曦也除掉那條隔在他和慕陽之間的障礙。

    “父親，我想知道為什么慕慕不愿意結(jié)婚。”

    思慮過各種原因和后果之后，樓曦還是想知道事實究竟是怎么樣的。

    “你……陽陽不是答應(yīng)和你結(jié)婚了嗎？”

    慕東辰?jīng)]想到樓曦問得這么直接，更沒想到樓曦竟然也猜出慕陽不愿意結(jié)婚也是和自己有關(guān)系。

    “誒……阿曦，有些事父親也不愿意再提，可要是關(guān)乎到陽陽的未來，關(guān)乎到你和她的家庭，那父親會說，就是希望，你知道之后不要嫌棄她，這不是她的錯，是父親自己活該……”

    慕東辰點燃了一直香煙，和樓曦說著那些慕家誰也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樓曦也陪著慕東辰一根接一根的抽煙，聽著慕東辰每說一句話就重重的吸一口煙，翁婿兩就在客廳里，一個人安靜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一個悶頭抽煙。

    等慕東辰說完之后，兩包煙就消失在兩個男人的手上，屋子里充斥著nongnong的煙味，還有剛吐出來的煙霧還聚成一團沒散開。

    “咳咳咳……”

    慕東辰今天抽了不少的煙，本來身體就不好，一下子抽那么多煙，心情也極度的差，所以被煙味嗆得咳嗽得厲害。

    “父親，喝口水。”

    樓曦遞過一杯剛倒好的溫水給慕東辰，手上也立刻滅掉自己手上還沒燃盡的煙。

    看著滿屋子迷蒙的煙霧，樓曦想，要是現(xiàn)在慕陽回到家的話一定會氣得大罵他一頓然后再勒令他把煙味都去干凈了再靠近她。

    把空調(diào)關(guān)掉，打開所有的門和窗都打開，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帶著風襲狂卷般的來勢包圍著他，剛才知道的那一切都沉重的壓在他心口。

    樓曦之前有想過慕陽和某一個男人有過浪漫的時光，然后受到家人或者是外界的壓力，導(dǎo)致那個男人離她而去，所以讓她諱忌莫深不愿意再提及。樓曦甚至還設(shè)想過那個男人可能就是齊晟，可最后的結(jié)果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而且樓曦知道實情后對慕東辰的也曾有過一瞬間的恨，對于背叛和不忠的行為，樓曦是不屑的，那種不屑比慕陽來得更強烈。作為軍人，最最重要的是忠誠，所以剛才有一瞬間樓曦是真的想揍慕東辰一頓！

    要真的細究這種事也沒有意義了，傷害已經(jīng)造成，無法再改變。雖然樓曦有些同情慕東辰，可更多的是無奈，慕東辰當初作出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這種眾叛親離的結(jié)果，能得到高雅蘭的原諒，那已經(jīng)是慕東辰最大的幸運！

    樓曦現(xiàn)在也更佩服高雅蘭，為了慕陽而容忍了絕大部分女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那一份寬容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有的，至少他的小妮子就沒有。樓曦想如果有一天易地而處，他也做出了對不起慕陽的事情，慕陽會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離開他，而且此生都不會讓他再找到，不想再見到他，可是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要說樓曦當初還覺得慕陽的那份婚前離婚協(xié)議多少帶著點兒戲的成分，在知道慕東辰的事情之后，樓曦才知道那是慕陽的慎重。前幾天他還說要慕陽為他為小晨勇敢一點，原來慕陽在和他結(jié)婚的時候，慕陽就已經(jīng)很勇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