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欽嘆了口氣，說：“我緩緩。”

    王導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他坐在小凳上，緩慢地喝了口水，小朱在一旁給他扇風，博欽感受到風停了，一抬頭就看見小朱站了起來，喊了聲成老師。

    成子燁穿著青色長衫，是個儒雅的書生打扮，他在博欽旁坐下，說：“你知道你問題在哪嗎？”

    博欽很誠實地說不知道。

    “我發現你們流量明星在拍戲時都有這個毛病，可能是平時都太光鮮亮麗了，把這個習慣也帶到戲里了。”成子燁說話毫不客氣，“你是在演戲，你進入角色的那一剎那，你就是另一個人，作為博欽的毛病，你全都不能帶進去。”

    博欽笑了下，語氣很平和地說：“謝謝成老師，不過我的問題應該不是這個。

    成子燁頓了下，看見博欽垂下眼，他其實在見博欽的第一眼就發現了，博欽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他微微低頭看人時仿佛含著無盡的憂郁，成子燁有些不忍心，有些反思自己是不是說話有些重了，剛準備安慰幾句，就見博欽抬起了眼，眼里毫無情緒，像是蒙了一層霧，語氣幾乎有些冰冷了，他說：“不過還是感謝你的指導。”

    話說的很客氣，成子燁自動給他補充了后半句：但聽不聽還是在我。

    說實話，成子燁雖然一開始對博欽流量的身份有些不屑，但接觸下來發現博欽這人毫無架子，拍戲認真，對待工作人員有理有節，態度平凡得像是個普通工作者，直到現在，他才感受到了點面前這個大紅流量明星的傲氣。

    博欽站了起來，十分有禮貌地說：“成老師，到我的戲了，我先走了。”他走了幾步，而后回過身來，說：“成老師，其實我發現你們也有一種毛病，就是特別喜歡給人下定義，但定義這東西，”博欽笑了下，說：“挺沒意思的。”

    博欽的角色戲份到了高潮，這兩個星期幾乎都在劇組呆著，他拍戲狀態不佳，沒夜戲的時候也不練舞了，趕著時間上王導給他安排的表演課。

    一堂表演課上完已是午夜，天氣慢慢轉涼，博欽卻只穿了個黑色背心，他剛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干凈冒出的汗，手機就響了。

    賀mama的視頻，博欽看到呼叫差點手一抖給掛了，他看了看身上的背心，扯著嗓子喊小朱給他拿外套。

    賀mama居然在楓江別墅，博欽笑著說：“阿姨怎么在楓江啊？”

    賀mama說：“小舟今天搬書過來呢。”賀mama舉高了手機，讓博欽看到全景，賀西舟正在往背后的黑沉木書架上放書，看到賀mama的舉動后拿起手里的書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

    博欽心想賀西舟不是只有周末才回楓江嗎，怎么把書都給搬過來了。他接過小朱遞來的濕紙巾，按了按鼻尖，轉念一想，這房子又不是他一個人的，cao心這么多干啥。

    賀mama問他：“小欽什么時候回A市啊？”

    博欽：“可能得一個月了，我前段時間請的假太多了，現在要抓緊趕了。”

    賀mama想了下，問道：“那我明天去探小欽的班好不好啊？”

    博欽愣了一下，心下有些猶豫，就聽見賀西舟的聲音：“媽，博欽是明星，你探班的話會很麻煩。”

    賀mama神情失落：“我小心點不可以嗎？”

    博欽最看不得賀mama這個表情，連忙道：“可以，阿姨您明天來，我讓我助理安排好，”他笑著說：“其實我這也沒什么好看的，拍戲很無聊的。”

    “我就是想見見你，”賀mama說：“好久沒見到你了，心里想，而且小舟爸爸今天回來了，給你帶了禮物呢。”

    博欽只是笑，沒搭話，他看見賀mama側過頭去問賀西舟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畫面里賀西舟帶著眼鏡，正低著頭看著手里的書，聽聞賀mama的話后抬起頭看了眼屏幕，博欽總感覺賀西舟的眼神在他鎖骨處停留了下，他低頭看了眼，除了汗以外也沒什么奇怪的地方。

    賀西舟說：“明天周六，我開車送你去。”

    第20章 “你沒有體會過愛情。”

    賀西舟和賀mama到劇組時博欽正好在拍最后一場戲，小朱帶著兩人去了博欽的休息室，陳列很簡單，一小沙發和茶幾，賀mama很心疼地說：“這環境這么簡陋啊。”

    小朱在泡茶，聞言笑道：“博哥這個條件算是好的了。”他彎下腰從茶盤里將茶水遞給賀mama，說：“這里條件不好，還請您見諒。”

    小朱將另一杯茶小心地放在賀西舟手邊，賀西舟穿得很休閑，黑色薄款長風衣搭淺灰襯衫，但小朱就覺得賀西舟這氣勢跟穿一身正裝在開會似的，都不太敢看賀西舟，只是說：“您請。”

    賀mama拍了一下賀西舟的手，“你嚇到人了。”她笑著問看向小朱，溫柔地問到：“孩子，你跟小欽跟了多久了？”

    小朱：“大概有五年了吧。”

    賀mama說話溫柔，態度平易近人，小朱聊著聊著情緒就放松了，嘴上沒把門，把博欽睡覺不規律吃飯挑食愛熬夜這些破毛病全給賀mama說了，說到最后兩人義憤填膺地指責博欽不愛護身體，以至于博欽一進來時看到兩人的眼神時都有些懵。

    博欽剛下戲，沒卸妝，目朗眉星唇紅齒白的，穿著一身鐵灰色軍裝，巴掌寬的武裝帶扣住勁瘦的腰，寬肩窄腰，個高腿長，整個人有一種勃勃的生氣，他沒摘軍帽，帽檐給他眉眼打了一層陰影，抬眼和小朱對視時，都讓小朱有些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