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還是房子先開了口：“剛想到的時候我覺得很不爽。”畢竟該隱隱瞞了她太多東西，比如說她為什么會和他的力量扯上關系，他的力量為什么會散佚在各個世界，而他又是否是有意識地利用了她。

    “但是，仔細想想，似乎是我過分了。”聲音帶著一種嘆息的味道。畢竟，她能夠化為人形還是托了他的功勞，更況且，像她們這樣高度的存在，利用什么的不是常態嗎？在開始的時候該隱就說過她和他要找的東西有著絲縷聯系，這不是很明顯的利用宣言？她只是下意識地沒有深思而已，突然想通了之后為什么還要生氣呢。

    她似乎有些偏離了一開始的初衷了。對待這位血族始祖的態度有些過分接近，好像把對方真的當成的完全信賴的朋友，不然不會在發覺對方利用自己的時候竟然有種壓制不住怒氣想要發火的感覺。而且，這還是在一開始該隱就告訴了自己自己和他想找的東西密切相關，明顯就有著利用暗示的情況下。

    只是這么一想通，才覺得自己有些傻了。他們之間再怎么說也沒有親密到那個程度去。果然她又一次犯了那樣的錯誤。這就是億萬年不能和外界溝通的后遺癥嗎？忍不住貪戀和人交流的感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人，即使因為億萬年的見地和旁人的差距已經很大了。霍格沃茨那次是……而這次加上該隱經歷的歲月也十分漫長，和自己的想法相似，相同的思維模式給人親近感，竟然又讓自己犯下這樣的錯誤。

    還好她即時清醒過來了。

    微微低頭，房子勾起一抹笑容，心中好像放下了什么。

    “……抱歉。”按道理，該隱本應該坦然接受房子的這個解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卻說出了這兩個字。

    話一出口，卻讓房子和該隱各自都有些驚訝了。明明站在他們應有的立場上，該隱并沒有什么錯誤，為什么道歉的話語就這么說出了口？

    不知道該隱為什么說出了這句話，但是房子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心中的的確確是舒服了很多。她抬眼，看了看神色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微微疏離堅定，眼神直直看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紅茶的該隱，抿了抿唇。

    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房子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既然你是要收集自己的力量，那么具體說說吧，我能幫你什么。如果你覺得那是隱秘，不說也無所謂。”

    該隱在房子移開注視的時候，瞥了她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然后才開始訴說自己的問題。

    “具體的，不好說，但是我是在尋找因為某些原因散佚到各個世界中的我的力量。而大世界的法則告訴我，你和這些力量會有牽扯，也因此很多次我尋找力量的時候也會在這個世界遇到你，并且發現這些力量和你或多或少有所關聯。”

    一切事情的發生不可能毫無原因，所以這些力量和房子有所關聯，也必定有其原因。而這將給房子帶來影響，只是這影響是好是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房子的手指在小桌上輕叩，她微微皺眉，“即使你的力量會和我有關系，但是它們總不可能主動撞上來，現在你唯一的線索就只有以前那個靈魂嗎？我不信你沒有追查過。”

    房子表現的很自然，該隱也放松了一些，半靠在高背椅的軟墊之上，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他們的對話，“事實上，我當然追查過。按照那個靈魂身上的力量來說，他應該是接觸過我的力量的聚合體，就像崩玉，四魂之玉之類的東西。然而只是一個接觸過，并不能說明什么東西，追查到他所在的家族的東西的時候，線索就斷了，至少現在看來那里并沒有什么著名的擁有力量的寶石之類的東西。”

    “擁有力量的寶石，這是你力量聚合體的表現方式嗎？”房子疑問了，“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形式？或者是它并沒有呈現出這樣的外表。”如果是這樣，或許該隱只是遺漏了。

    該隱的目光一斂，微微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或許真的有這種可能吧，只是之前無論是崩玉還是四魂之玉的形態都是那樣，定勢思維……但是在那個家族我能感到的只是像那個靈魂一樣沾染過我的力量的感覺，而沒有直接的感受。”

    果然是毫無線索的感覺。房子覺得有些頭痛，把手肘支起來，手掌撐住下頜，沾染力量，也就是說該隱的力量曾經在那里存在過，現在又不在了，如果能量聚合體仍然是寶石的樣子，就有可能是作為禮物松了出去，那么和這個家族有關的女人、其他家族、盜賊、黑道、政府官員都有嫌疑。

    不，不對，這種思維似乎忽視了什么……如果是其他家族之類的話，地位上有問題。

    是了！

    房子眼睛一亮，她發現了問題的關鍵，“該隱，不要忘了那個靈魂生前是什么身份，不過是個不受重視的分支，如果是真正珍貴的東西他不可能接觸到的！”只有直接接觸才可以沾染該隱力量的味道，而那個靈魂既然有那種味道，就說明他接觸過該隱的力量，加上他并不高的身份，也就是說該隱的力量應該是稱不上太珍貴的物品。

    雖然說這樣想覺得該隱挺掉價的，但是事實很大概率上就是這樣。

    也就是說，那件力量聚合體作為禮物送給其他家族或者什么的可能很小，但是送給地位不高的一般女人倒是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