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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剛才烏魯西說的話并不那么直接地揭露凱魯的不成熟,如果他稍微有一點婉轉,即使是娜姬雅自己,也會有種忍不住覺得烏魯西一定沒有什么深意,只不過下意識說出了容易被人誤解的話。 這種可怕的能力,將自己偽裝得沒有任何一絲危害的能力。 娜姬雅的背后竄起一絲涼氣。 她是知道烏魯西的身份的人,但是就是在她明知烏魯西應當是心機深沉手段驚人的人物這樣一個前提之下,卻仍然會被烏魯西所作出的表象所迷惑,這該多驚人! 看了一眼掛著不變微笑,怎么看都顯得無比真摯的烏魯西,娜姬雅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緊了緊。然后她也緩緩綻開一個笑容,那種慣用的在蘇皮盧利烏馬一世面前的笑容,對烏魯西吩咐:“今天我找你來,是因為陛下想要見你。換身衣服和我走吧。” 一剎那,烏魯西瞳孔微縮。 陛下想要見你。 蘇皮盧利烏馬一世,想要見他烏魯西? 原身的記憶在此時洶涌地翻騰起來,支離破碎的片段在腦海里肆虐。 他想起兵臨城下之時,少年王子原本無憂無慮的夢境是如何破碎,眼睜睜看見身邊的人變成尸體,尸首和血液的殘酷;他想起因為一張秀麗的面孔而被人當成佞寵一樣壓在身下肆意侮辱玩弄的屈辱,令人作嘔的行為,骯臟至極;他想起身為男子卻因要絕后患而被人閹割……宦官,閹人,這樣的身份讓他如何自處?真恨不得了結了自己! 整個胸腔中充斥極致的怨恨和憤怒,烏魯西感覺到自己幾乎要維持不了他的表情,他似乎是在用所有的理智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表情是不是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夠了!這些記憶不是他的,這只不過是那個懦弱的原身的記憶!他怎么可以被這樣的東西影響! 當即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心頭一涼,剛才的那些紛亂記憶瞬間消隱無蹤。烏魯西彎身行禮,并不說話,表現出一派的順從。 而在娜姬雅眼中,烏魯西至始至終,只是短暫地呆愣了一下。在她看來這或許是見到帝國最高統治者應有的反應,對于烏魯西心中的那些波濤洶涌,她一無所知。 口腔中的血腥味讓烏魯西有種異樣的感覺。他其實早就做好的準備,他知道既然自己來到了西臺就必然會見到蘇皮盧利烏馬一世,甚至想過在見到對方的時候他應該如何表現,然而剛才,僅僅是提到了那個人,他就差點無法控制自己。 看樣子,他的自制力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跟在娜姬雅身后一路走到蘇皮盧利烏馬一世所在的宮殿門口時,烏魯西艱澀地吞咽,將含在口中許久的血腥狠狠咽了下去,明明只是液體,但他卻嘗到了有鯁在喉的感覺。 當初暴虐的征服者,此時此刻已經步入了人生的末路,烏魯西感覺得到蘇皮盧利烏馬一世身上的暮氣,頹喪,退縮,張牙舞爪的面具之下是軟弱的本體。和記憶中那個瘋狂的征服者,根本是兩個人。然而就是這張布滿皺紋,在胡須襯托之下甚至顯得有幾分慈祥感覺的臉,讓烏魯西不自覺將眼前所見的一切和記憶中的一切混雜。 就是這樣了,對方高高在上地打量著自己,就像是評估一件用于玩賞的用具,沒有惡意,不過是單純地對一樣器物的鑒定而已。然而那樣的目光,卻讓烏魯西有了某種作嘔的沖動,還有在心底灼燒成一片火海的憤恨。高高在上?高高在上?把自己踐踏在塵土中的高高在上?哈!他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反過來讓對方嘗嘗這種痛苦,他要讓西臺的王宮變成一片廢瓦焦土,他要讓哈圖薩斯的泉水中涌出的水充斥尸臭,他要讓西臺的貴族都淪為卑賤的奴隸,他要徹底毀掉蘇皮盧利烏馬一世所重視的一切! 難償心中怨恨。 烏魯西感覺自己的后背的舊傷在隱約作痛。雖然那些傷口早就好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意愿,甚至連一點痕跡都不應該留下。但那種灼燒一樣的痛楚,卻保持了他的冷靜。 他行禮,謙卑恭敬,即使面對的是他的仇人。他知道蘇皮盧利烏馬一世不會認出自己,不過是多年前一個小國的一點樂子,怎么會讓這個征服者記在心上呢? 不僅僅是蘇皮盧利烏馬一世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此時烏魯西正是殿中眾人的焦點,所有人都關注著這個被王后娜姬雅所賞識的神官,好奇的審視的懷疑的目光,就這樣在他身上交織。 烏魯西沒有笑,但是整張臉都給人一種溫和平靜的感覺,開口就是一句:“愿神賜福于您,偉大的蘇皮盧利烏馬一世?!眻远ǖ目跉猓瑵M滿的都是對神的虔誠信仰,無比真誠。 在他說出這么一句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覺得,這個神官絕對不會是近來宮廷中傳聞的那樣一個人。和娜姬雅王后有私?無論怎么看,這個神官都給人無比禁欲的感覺,干凈得讓人想起嬰孩兒?;蛟S,娜姬雅王后欣賞他就是因為這種干凈的氣質?在王宮中,不,應該說在什么地方,這樣的人都是鳳毛麟角。 蘇皮盧利烏馬一世也聽說了近日王宮中盛傳的那些桃色故事,今天讓烏魯西過來,未嘗不是懷著惡意的。他已經老了,然而他的王后娜姬雅卻還很年輕,又有著美貌。下意識的,蘇皮盧利烏馬一世在心中就有著某種陰暗的猜測,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王后對自己忠貞,另一方面他卻又不得不懷疑某些事情的可能性。如果不是這些年王后身邊根本就沒有什么男人的話,他早就該做出某些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