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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李世民發現徐子陵沒認出他來,反倒是“不經意”地綴上了徐子陵,遠遠地看著對方:那時候他心底涌出的奇妙又復雜的感覺,或許就是“他鄉遇故人、彼此卻有仇”吧。 其實李世民從來都不覺得他和徐子陵有仇,他們只是立場不同罷了……說實在的,李世民一直都很欣賞徐子陵,對他的友好感官可比對寇仲多得多了。 晃晃悠悠地跟了一段,忽而不知從哪里冒出了一個人來,李世民聽見徐子陵語氣既有些無奈又十分熟稔地說:“石之軒,你總在我身邊神出鬼沒,究竟是想怎樣?” 明明已經七老八十,卻仍舊俊美得好像一枝花似的石之軒在李世民莫名嫉妒的目光中伸手攬上了徐子陵的肩膀,笑道:“子陵你對我的態度越來越隨便了,不就是認準了我不會拿你怎樣么。” 在這個沒多少人聽得懂中原語言的地方,他們十分隨便地說著話,完全不在意旁人看法。徐子陵卻是沒有揮開對方搭在他肩上的手,只斜眼瞅著石之軒,說:“以我的實力,你本來也沒法拿我怎樣。” “呵,子陵倒是挺自信,須知即使你和姓跋的那小子一起上,也休想奈何得了本座。”石之軒輕哼了一聲,微微冷笑道:“還有我那個不肖的弟子,你替我轉告他,別以為時刻待在你們身邊,我就弄不死他!” 徐子陵神情一肅,冷然應道:“希白兄是我的朋友,你最好別動他,否則我們之間只會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徹底翻臉!” 就在李世民以為這兩人會當街動手、他正準備開溜的時候,石之軒反倒是綻開了一個溫柔的笑臉,說:“子陵的面子,我總還是要給的,你和我若是為了旁人翻臉,就太不值當了……不提那些無聊的人了,子陵你聽說了嗎?半個月后,青璇會來這里表演,未知子陵可否賞光與我同去?” “你的女兒要來,你自己去看她就好了,干什么非得拉上我?”徐子陵似乎有些興致缺缺。 “因為你是我的……哈,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的啦。”石之軒笑得頗為奇異,又道:“我去看青璇,你也可以去找她們的護衛將軍敘敘舊啊,那個李靖,你們不是有交情嗎?” “……”徐子陵究竟是石之軒的什么什么啊?! ——這個問題的答案李世民始終搞不清楚,因為說到這里,徐子陵和石之軒就雙雙加快了腳程,是以他們之后的對話,李世民就沒能繼續聽下去了。 不提這番偶然相遇又帶給了李世民多少感慨,半個月后,他們全家人一起去觀看了“大越皇家歌舞團”的表演,參與演出的人除了簫藝大家石青璇以外,還有舞蹈大家尚秀芳等人,舞臺上輕歌曼舞、琴簫悠悠,佳人閉月羞花,樂曲婉轉動人,很是讓這西域諸國聞訊而來的高官和富商們大開了一次眼界,看得他們口水橫流,更對大越的繁華昌盛心向往之。 對于大越皇帝宋師道以“友好交流”為名,親自下旨組織、更派了將軍隨行護衛的所謂“巡回演出”,李世民只有一個感想:這票價真是太貴了,簡直就是搶劫啊! 如果不是為了讓他在西域長大的兒女們感受一下中土風情,再加上李世民他自己也想見見舊日相識的那些人,他才不會當這冤大頭、浪費他們家大半的積蓄來買票呢……真是太jian詐了,姓宋的哪里像是個大國皇帝,根本就是個jian商吧?! ——“大越皇家歌舞團”這么一路表演過來,在西域幾十國巡回一圈,宋師道那家伙不賺得盆滿缽滿才怪了,西域人的腦子里都是雜草吧,這不是白白送錢給敵人養兵么?! 心痛兼rou痛的李世民憤憤不平了好些日子,又覺得頗有些難受:想當年他時常觀看尚秀芳的美好舞姿,什么時候在意過錢啊……現在倒好,變成冤大頭了。 不過錢都已經花了,李世民也只能安慰他自己:不管怎么說,看到李靖和紅拂女夫婦都過得不錯,他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當年李世民自己帶著騎兵逃走,卻將對他忠心耿耿的李靖留下來當作棄子,那行為確實很不地道。 如今李靖和紅拂女夫婦都做了大越的將軍,之前他們在寇仲率軍攻克突厥時也立過大功,這次又負責了皇帝授意的“西域撈錢行動”,想來是頗受重用,日子過得肯定比他李世民要好得多了。 ——好嘛,他們一家人在西域奮斗了這么多年,積蓄反倒被老仇人給賺走了,這都叫什么事啊。 所幸緊隨著“大越皇家歌舞團”而來的,是“中原風”橫掃西域的“盛況”:西域諸國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無不向往中原文化。順理成章之下,從中原而來的商戶們開始了新一輪、更長久的撈錢行動……李世民以他精明的戰略眼光瞬間把握住了這個絕佳的機會,當即花光所有積蓄開了一家“唐氏飯館”,從此走上了“中原實業家”的光明道路。 當然,一開始只是為了賺回歌舞票價的李世民絕對不會想到,自他往后,“唐氏飯館”的傳承將會持續數百年,更最終成為了開遍全世界的大型連鎖飯店,享譽全球。 在成為飯店老板之后,李世民見到了更多的熟人,不說徐子陵都來來回回地在他的店里吃過不下好幾十頓飯,婠婠和師妃暄也是這店里的常客,那兩位“女老大”還曾經在此大打出手,打爛了他們家的幾十張桌子椅子,所幸她們最后很“體貼”地賠了李世民不少錢,還算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