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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寇仲脫口而出。 宋師道略帶深意地看著寇仲,輕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許反悔?!?/br> 寇仲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正想提問,宋師道卻已及時轉換了話題,說:“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給我詳細說說。”他把寇仲往床里面推了推,便枕著手臂半躺了下去,再一把將寇仲撈進懷里抱著,動作流暢得……令人發指。 話說,在昨夜之前他們倆還連手都沒牽過,今天就又親又抱的,這進展快得、幾乎可以用“駭人聽聞”四個字來形容了:不過無論是宋師道還是寇仲,臉皮都實在不薄,少閥主覺得他們這樣很正常,畢竟是在談戀愛嘛,之前那樣才是不正常的吧;至于寇仲,他喜滋滋地靠在心上人懷里,心底里既感謝宋玉致,也有那么一點點感謝楊虛彥,至于陵少爺……這似乎不關他什么事吧。 “昨天夜里,我最大的收獲當然是……咳,沈落雁的那本名冊了,”寇仲這樣說著,不免就有些心虛,最大的收獲當然是和妹子的友好夜談啊——他瞥見宋師道順勢拿起了那本破洞染血的名冊,心虛感更重了,只能蔫蔫地說:“不過現在這收獲已報廢了一大半哩,你還能看清楚上面的字嗎?” 宋師道用下巴蹭了蹭寇仲的發頂,嘆息道:“全靠這名冊救了你的命,這就是最大的收獲了,至于里面的內容,已完全不重要了?!笨粗麅陨系难E,饒是見慣殺戮的宋師道也覺得刺目驚心,因為這是寇仲的血,他當然無法似等閑般淡然視之。 寇仲心里一暖,實在沒法不坦白:“其實我昨夜遇到三妹了……” “噢,”宋師道頓了頓,才乍然明白過來寇仲的這個“三妹”是指宋玉致,便說:“也對,早前我讓玉致代表宋閥與瓦崗軍聯系,如今她身處龍頭府也不足為奇?!闭f到這里,他忽然問:“小仲和玉致相處得不錯?”三妹都喊上了,要不要這么親密啊。 “嗯,”寇仲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三妹人很好啊?!?/br> 宋師道捏著寇仲的下巴,將他的頭扭過來與之對視,似笑非笑地說:“你絕對不許打我親妹子的主意,明白不?” 寇仲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少閥主這話是什么意思,頓時暴躁道:“我怎么可能打三妹的主意,她喊我作大嫂的好不?!你……你怎么會這樣想我?真是氣死我了……” 宋師道一邊緊緊地抱住寇仲不讓他亂動,一邊安撫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掙扎了,小心把傷口弄裂了?!?/br> 寇仲雖然停下不動了,但顯然還沒平息怒氣,他半垂著頭、呼吸急促,連語調都有些顫抖,說:“在你心里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就因為從前我和你開的那些玩笑,你就……就始終不肯相信我?上次你和我約法三章,我也保證過從今以后都一心一意,我寇仲說過的話向來算數,但你還是不信……” “是我對不起你,”宋師道果斷認錯,誠懇地說:“你并沒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對你有偏見,既然我們在一起了,就應該彼此信任?!弊詮乃霈F在揚州,寇仲就已經開始改變了,從前宋師道認為寇仲顆花心蘿卜也就罷了,畢竟拈花惹草那確實是仲少爺的“本性”嘛。 但如今他們已經決定要認真地在一起了,宋師道如果再繼續對寇仲抱有偏見,那就太不應該了——少閥主暗暗反思著:這次借著宋玉致的事把話說清楚也好,以后除非是捉jian在床,否則他都不會懷疑寇仲了。 寇仲哼了一聲表示接受道歉,又說:“明明我才應該懷疑吧,之前的傅君婥和商秀珣,你對她們真的沒意思?” “哈,那仲少爺你對云玉真、沈落雁還有李秀寧有意思么?這樣數一數,你的紅顏知己們可比我要質高量足得多了?!?/br> “……要怪也只能怪這世上的美女太多了,但偏偏我一個都看不上,就看上了一個男人!” “那我可真是太榮幸了,”宋師道忍俊不禁地說:“承蒙仲少爺看得起,我又豈敢不珍惜這福分呢?”說著他親了親寇仲的臉頰,笑道:“不如睡一會兒?受了傷還這么精神,仲少爺真是厲害。” 寇仲頓覺臉上微微發熱,正要點頭答應,卻是忽有敲門聲響起,只聽得徐子陵在門外故意裝作不耐煩、略帶著笑意說:“飯菜都快冷了,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吃啊……親親我我了這么久還沒夠?或者是吃了些別的什么……已經飽了?” 聽了徐子陵那富含深意的話,寇仲忽然有種腦袋冒煙的沖動,宋師道哼笑道:“既然子陵老媽子都做好飯了,不吃實在不給面子,走吧,我們去嘗嘗陵少爺的好手藝。” 徐子陵真心覺得他應該單飛,想必到時候屋子里的那兩個家伙肯定會無比滿意于他陵少爺的識相吧…… 不過那些都是要放到以后再考慮的事了,此時此地,某對情侶吃了甜甜蜜蜜的一頓飯,而另一個人則是低頭猛扒飯——總之大家都吃飽了,也是時候離開滎陽了。 滎陽畢竟是在李密的掌控之下,多留無益:宋師道倒是考慮過寇仲的傷勢問題,但當寇仲和徐子陵以同本同源的長生訣真氣互相療傷之后,徐子陵就完全好了,寇仲也恢復了臉色紅潤、活蹦亂跳的狀態,即使他尚有內傷未能痊愈,卻也不會影響行動了——宋師道再次對長生訣的神奇和逆天表示無語,得了,他本來還想多表示一下溫情關懷的,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