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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幽若和秦霜被逼到山里亂轉,但其實一開始也沒吃多大虧,畢竟實力擺在那里,即使被搜索的無雙城弟子發現了,對方也奈何不得他們,反而給他們用游擊的策略解決了不少。可是對方也不是傻子,后來也不再落單了,幾隊人馬離得夠近,一發現蹤跡就放訊息叫來大隊人馬,弄得幽若他們只好一邊繼續亂轉,一邊期望總舵趕緊派人來接應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林中一片靜謐,只很久才能聽到一兩聲老蟬沙啞的叫聲。 幽若百無聊賴地用樹枝撥著面前的篝火,這已經是他們在林中的第三個晚上了,幽若撐著下巴,皺著臉,身上精致的衣裳在追打和亂轉中破了好幾處,裙子下擺也沾上了泥土枯葉。秦霜靜靜地坐在她旁邊,輕輕地拂去幽若頭發上的半片枯葉,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繼續往篝火里加著枯枝。幽若頭一歪靠在秦霜肩膀上,感覺心里踏實了很多。 雖然不過是短短三天,可是幽若覺得這三天過得比一年還久。別說洗澡,就是洗臉都難;衣服也沒法換,每天吃的除了野味還是野味,這冬天的樹林里也別指望有什么野果子了,就算有也不敢吃啊,誰知道有毒沒毒?每天除了吃就是打架就是跑路,秦霜和其他弟子們更辛苦,晚上還要輪流守夜,幾天下來每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幽若細細地想著從天下會到這里的距離,算一算,三天時間已經足夠她老爹趕到這里來了,可是老爹怎么還不來救她呢?幽若嘟著小嘴——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篝火前。 幽若抬頭一看,來人身穿暗紫色金龍紋的錦繡華衣,劍眉星目,高鼻薄唇,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不是她英明神武的老爹更是何人? 幽若一下子跳了起來,眼中含淚地大聲說著“老爹你終于來了,幽若可想你了”就向著那男子撲了過去——寒光一閃,“碰”地一聲——幽若坐倒在地上,肩膀上多了一條深可見骨的血口,汩汩地流著鮮血;另一邊秦霜臉色蒼白地站著——要不是剛剛秦霜猛地用天霜拳震偏了那匕首,此時那匕首恐怕就已插在了幽若的心口上! 幽若瞪大了雙眼,只見她對面的“老爹”恍若融化一般身形漸漸縮小,最后變成了一個貌若小童的矮小老頭,手里正握著一把滴血的匕首。 幽若大怒,大聲說:“你是誰?”明明其他弟子們都在周圍警戒,怎么會讓這人就這樣到了她面前?幽若心下惴惴,故意大聲說話,想探探其他弟子們的情況。秦霜的臉色已經十分凝重了,雙拳緊握,隨時準備動手。 那矮小老頭“嘎嘎”地笑了起來,那聲音就像在鋸木頭,他陰陰惻惻地說:“小女娃不用喊了,你們的人都死光了……”轉而看了秦霜一眼,滲人地笑著說:“小娃娃真不錯,竟然能看破爺爺的幻術。” 秦霜語氣沉重地說:“天池十二煞之首——童皇。”語氣是肯定而毫無疑問。 童皇微微一愕,“嘎嘎”又笑了,說:“小娃娃蠻有見識,可惜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啦。” 幽若也知道來者不善,她和秦霜加起來也不見得能贏過這個人,更不用說周圍定然還有他的幫手,才能無聲無息地解決了十數個弟子。 想到這里,幽若忽而燦然一笑,語氣清脆地說:“幽若早就聽過天池十二煞的大名啦,今日一見,果然是有本事的人,我爹爹設立的天英堂正需要像老爺爺您這樣的高手,不知道老爺爺有沒有興趣呢?” 童皇有些驚訝,說:“小女娃膽子倒大,爺爺是來殺你們的,你還敢請爺爺去為你爹效命?” 幽若微微一笑,說:“那又怎樣?良禽擇木而棲,我天下會正是冉冉紅日,而無雙城已是落暮夕陽,老爺爺目光如炬,又怎會看不透?” 童皇微微一嘆,說:“小女娃口齒伶俐,說得我老人家都要動心了——可惜,我們殺了天下會不少人,如今又傷了你,若真讓你們脫險,死的就是我們了。” 幽若笑嘻嘻地說:“怎么會?死掉幾個廢物,換來幾個高手,這樣的生意我們天下會又不虧,怎么會不做?而這點兒小傷,老爺爺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再說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那獨孤一方給了老爺爺什么價?我們可以給得更多。” 童皇還未說話,一個厚重的聲音響了起來:“童老大,別和這小丫頭廢話了,趕緊解決才是正理!”只見一個濃眉大眼的大漢拿著一柄鐵帚出現在眼前,正是天池十二煞之鐵帚仙。 “就是,童老大,可不能壞了我們天池十二煞的規矩名頭!”一個濃妝艷抹的婦人和一個明顯是她丈夫的男人手牽著手從樹后走出來。這兩人就是天池十二煞中的夫唱和婦隨。 童老大又嘆了口氣,用遺憾的語氣說:“唉,可惜我們天池十二煞接了任務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只好對不起兩個小娃娃啦。” 幽若暗暗運氣,依舊面不改色地微笑著說:“這是何必呢?幾位前輩對付我們兩個小輩倒是容易,可要是因此得罪了我爹,那多沒必要?還是坐下來談談價錢,不是更實際?” “嘿嘿!”一個手里拿著雞腿一邊啃一邊說的大胖子樂呵呵地說:“哎呀呀雄霸還真有個好女兒,可惜啊他都自身難保了,不然我食為仙還真想見見他呢!” 幽若心里咯噔一下,秦霜嚴肅地說:“幾位用不著危言聳聽,家師的本事我們都很清楚,無稽傳言對我們毫無意義,幾位大可動手,只是要好好想想后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