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微音甩袖離去,白沐盯著他離去的身影,輕哼一聲,收回了那顆圓珠。 白沐對微音看的比誰都透,放在人間,他就一偽君子。 想想自己和這樣的玩意共用靈魂,白沐才是想惡心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圣冶變了沒有,微音要是知道自己把軟骨香給換了,怕是要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白沐低低笑著,笑聲極其詭異。 正估摸著浮西國該來人了,他起身出了寢殿。 來到浮西國外,站在云朵上縱眼一望,白沐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都在往浮西國的方向趕來。 他好奇自己出現那些百姓會是什么表情。 白沐衣袂飄飛,站在云里與云一樣白潔勝雪,他仙氣飄飄的出場,驚得所有人都跪下。 “仙人現世了!真的是仙人!!” 白沐聽到這美妙的稱呼,心情極好,睥睨俯身人間,看著那些螻蟻般可笑的人,匍匐跪倒在自己之下,還愚昧地只當自己是仙人,這種感覺真是受用。 他看著,突然發現人群中有兩個纖弱的身影,其中一個他非常熟悉,那人伴在他床榻上,曾日夜與他顛.鸞倒鳳,白沐怎么會忘記。 沈泠看不清那飄在天上的人,只是身形相似,她的心跳得異常猛烈。 “快跪下,不然仙人會憤怒的!”一家三口中的男人見沈泠不跪,催促道。 “她身體不舒服,仙人會原諒她的。我替她跪也是跪?!苯鸫髮毦S護道。 男人沒再說什么,更是擔心和這些人在一起會引來殺人之禍。 沈泠只感覺自己呼吸不順,嗓子眼里像是什么東西堵著,她劇烈著喘息著,胸口上下浮動非常猛烈。然而,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熟悉的面孔跟自己越來越近。 那個人代表著無盡的深淵,代表著萬劫不復。 那是她的絕望。 “沈泠?!蹦腥私兄拿郑袷且酝潞蠓谒叺哪剜?/br> 只是每次他說的都從來不是甜言蜜語,而是充滿血腥的威脅。 她捂住自己的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眼睛睜得老大,眼白占據了大片。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震驚仙人呼喚她的名字,唯獨金大寶看出了端倪。 “夫人——”他緩緩站起身,擋在了沈泠的面前。 白沐看向金大寶,突然眉角一挑。 沈泠立即被電擊到一般,她很清楚,白沐的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立即作出了震驚無比的神情,她噗通一聲跪下,“仙人莫怪,小女子從未見過這樣俊美的神仙,一時間失了神,忘記了禮數?!?/br> 白沐俯視著沈泠,面容肅然,眉眼凝霜。此時,無人敢抬頭看他,唯獨金大寶。 周邊寂靜無聲,就在眾人都以為金大寶和沈泠要完蛋的時候,突然白沐被人從背后抱住。 “師父!徒兒終于見到你了!” 齊全比白沐矮了半截,臟手臟臉也不顧禮節,胡亂用白沐的衣服擦著自己。 “師父??!”一個大男人喊得如此嬌滴滴,竟是膽大包天當眾欺侮圣人。 眾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白沐:“……”他心道哪來的狗雜種,剛想要一掌拍碎他的腦瓜,心念到自己現在是仙人的形象,不能當著那些百姓的面前干出這樣血腥殘忍的事情,一時忍住了。 他僵硬的笑著轉過身,輕輕推開了齊全。 “師父?你不記得我嗎?我是齊全啊!我是十多年前你從霧啞山救出來的傻小子齊全??!” 齊全看到白沐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自己,更是哭得涕泗橫流。 “霧啞山?”白沐立即捕捉到了他說的關鍵。 突然臉色一變,便問齊全:“你說我是你的師父?” 齊全狂點頭,“對,你是我的師父。你叫白沐?!?/br> 白沐甚是震驚,他忽然想起一直困擾自己的那件事,感到頭痛欲裂。他不敢表現出來,更不能讓齊全發現自己不是他的師父。 “嗯,乖徒弟?!表槃?,他克制住殺人的手,僵硬的拍了拍這個所謂的徒弟。 接著白沐面向所有的百姓,神情誠懇真摯,“以后,浮西國會是你們每個人的家?!?/br> 浮西國當然會是你們愚蠢凡人的家。 你們所有人,都會葬身在浮西國,成為被我cao控的惡靈傀儡。 白沐回到自己的寢殿立即脫掉了所有的衣物,那臭雞蛋的味道縈繞鼻尖,他惡心得恰點要在眾人面前吐了。 他聽到有人推門進入的聲響,以為是被自己cao控的侍女,白沐隨手把衣物全部扔在了地上,“拿出去,全部燒掉。” 良久沒聽到侍女的回應,白沐狐疑地轉過身,見到了圣冶。 此時的圣冶已經側躺在他的床榻上,及腰的烏發如瀑布垂下,紅色的發帶松松垮垮的在發尾向上五寸處系著,幾縷發絲滑到她臉頰旁,圣冶神色漠然,隨手用手指勾去。 知道白沐還在盯著自己,圣冶閉著的眼睛倏地睜開,赤色的血眸斜睨著他。 “怎么?你讓我來浮西國找你,你自己倒忘了?”她慵懶得倒在那里,漆黑的長裙裹住了凹凸有致的身軀,纖長的腿側露出來,那白得夸張的肌膚,與黑到極致的長裙,襯托得她像是漆夜里的一輪孤月,無一纖塵。 青燈灑著光,白沐發現圣冶的容顏較先前有細微的變化。光落在她的臉上,清輝如霜,似是月光從天空中傾瀉,落在她全身,籠著盈盈光輝。 只是這光輝,透著蒼茫暮靄。 白沐湊了過來,啟唇道:“我們果然是一類人?!?/br> “呵,一類人。你的一縷魂放在我這里,為的不就是激發我的惡嗎?”圣冶笑得鬼魅,她的長指甲戳向白沐胸口的位置。 白沐聽了她的話,笑得更是肆意。 他換了微音準備的香,用最激烈的方式觸發圣冶靈魂深處的惡,篡改了她的記憶,讓她以為是轉世之后是自己屠殺了西華。 很好,很好。 現在一切都在按照他所計劃的進行。 白沐很激動,他本就脫了上衣,上身沒有穿一件衣物,盯著圣冶露在外面的玉腿,覆身上去:“我惦念你很久了。” 圣冶歪頭,對上那雙灼灼的目光,她翻身滾了一圈。 “是嗎?那到底是你真心惦念我,還是因為微音才惦念我的?”圣冶紅唇烈焰如火,像極了西華的火焰江。 白沐感到了燥熱,仿佛從她的眼里看到了火焰瘋狂的焚燒。 那雙赤紅的眸子,是她全身最熾熱的地方,也是他最想去觸碰的地方。 她緊緊盯著他,嘴角帶著一絲弧度,像是欲語還休的勾.引。 “都有。”白沐還是頭一次口干舌燥。 圣冶忽得低低笑出了聲,笑顏如花,美的驚心動魄。 白沐猛地撲了上去,卻撲了個空。 圣冶輕而易舉地躲開,翻身下了床,整理了自己的裙子。 她神色淡然,“等等吧。等微音泯滅,我便是你的了?!?/br> 白沐問: “那重覦呢?” 圣冶答:“我再次親手殺了他。” 白沐將那玉瓷瓶子舉到圣冶的面前,“重覦的兒子在這里,你可以先拿他下手?!?/br> 第69章 軟肋 圣冶不假思索地接過白瓷瓶。 “殺一個孩子?我還是有底線的?!?/br> 白沐笑吟吟地凝視著圣冶, “你之前連自己的親外甥都殺了,現在負心漢的孩子你倒是舍不得殺了?” 赤.裸.裸的試探。 圣冶聽出了白沐意思,睨了他一眼, “殺重覦是我的事情,若是我想, 也是想殺便殺誰??墒? 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你的靈魂沾染了我的氣息, 現在的你和我一樣骯臟不堪。你已經是我的了,聽不聽還由不得你?!卑足鍦惲诉^去, 挑起圣冶的幾根發絲放在鼻前輕嗅。 梅香濃郁, 不過她現在不是白茫雪地里那凜然綻放的一朵血梅,而是生于澤地,腐朽生息的夜梅。 白沐想伸手摸她額間染黑的梅花印, 被圣冶反手一擊。 手肘竄電的刺痛,他惡意的笑出聲, 看圣冶的樣子像是在看自己完美的畫作。 “我對你,很滿意。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國度?!?/br> 浮西國如同是被棉絮包裹的腐rou, 空有表面虛假的空殼, 內里正慢慢向外散發惡臭。 百姓們顛簸勞頓, 一路上就沒吃過什么飯,一進入仙境般的浮西國都被仙娥似的人妥善安頓,個個躺在白云之上, 欣賞著縹緲的海霧。 白沐領著圣冶四處游走。圣冶所見之處是騰云駕霧的仙人, 仙人們眉目慈善的和那些百姓談著話,一副人仙和諧的樣子,似乎好像這里真的是桃花源, 安逸而自在,沒有罪惡的人間仙境。 龍脈、山川,巍峨高挺,沒有任何人懷疑這個天地鐘靈之所的真實性。豐厚絕佳的靈氣擋也擋不住,以一介凡體都能吸入這靈氣,百姓們津津樂道著,很是興奮。 “爹爹!我感覺我身體內有很多的力量!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修仙了!”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驚奇道,他用手觸摸著飄忽不定的盈盈靈光,純凈無暇的雙眸充滿了驚喜和激動。 然而,圣冶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相反的。 和人們對話的仙人不過是被cao控的骨頭架子,骷髏頭還在猙獰陰森的望著和自己對話的人。 不斷涌入少年體內的是黑色污濁的惡氣,少年在接觸到后,純凈的眸子瞬間是浸了墨汁,染上了黑氣。 白沐看到這一幕,走到少年的身邊,用手撫過他的額頭。 他長得本就漂亮,笑容和煦,如沐春風,“你很厲害,孩子?!?/br> 他的夸獎令少年羞紅了臉,少年結結巴巴著稱呼他圣人,垂下眼不敢直視白沐,他眷戀著白沐的撫摸卻還是小心向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的臟臭味玷污了圣潔的圣人。 離開后,白沐嘴角上揚,用帕子擦了好幾遍觸碰少年的手,“怎么樣,冶兒?喜歡這里嗎?” 圣冶默不作聲,不太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