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靜靜聽完馮校長的敘說，沉默下來。

    “現在學校的保安部也是人心惶惶，已經有幾個年輕的保安辭職了。雖然有警察來調查過，但什么也沒發現，待了兩天也就撤了。學校現在是真的沒轍了。”

    “您怎么會想起來找我？”李向前問。

    “一是我曾經在海上看到過你的身手，非常欽佩。另外，沈曉雨同學也跟我提過一句，但她的意思得學校出面才行，她的份量不夠。所以，我就親自過來了。”

    蘇潔聽到這里忍不住看了李向前一眼，嘴角動了一動，帶著一抹笑意。

    “有人受到過傷害嗎？”李向前又問。

    “除了幾個受到驚叫，已經辦理轉校的女生外，其他同學沒親眼見過，但都是半信半疑。不過，這種慌亂的情緒已經在學生中蔓延開了，時間長了，真的會影響學校的運轉了。”

    李向前雖然不敢肯定，但他猜測跟沈曉雨脫不了干系了。

    是因為那味靈丹妙藥引起的嗎？答案十有八九。

    “好吧，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看看。”李向前答應了。

    “太好了，你什么時候過去？”馮校長滿面喜色。

    “我跟蘇總商量一下就過去，你先走一步。”

    “好好好，我在學校恭候大駕。蘇總，我知道李先生是你的左膀右臂。我們臨時借助幾天，如果耽誤你的事情，還請不要見怪。”

    “馮校長您客氣了，我是濱大出來的，能夠為學校做些事情，也是應當的。李大哥這段時間也不忙，就讓他幫你們幾天吧。不過，李大哥你有把握嗎？”

    “我先去看看再說吧。”

    馮校長也不多留，又說了一些道謝的話，就先走了。臨走時，囑咐李向前一定要去。

    中午，蘇潔陪著他吃午餐。

    老吳很有眼力見，一看這形勢就借口走開了，給他們留出獨處的時間。

    蘇潔跟兩月以前已經判若兩人，在飯桌上言笑晏晏，拐彎抹角的打聽他跟沈曉雨認識的過程。

    李向前也不隱瞞，把兩人如何認識，又如何被杰克追殺，以致共患難的一些經過說了一些，只是隱藏了一些細節。面對這樣一張使人心動的笑臉，他不禁感嘆：“同樣長相的兩個人，為什么沈曉冰總是做出一些讓人反感的舉動呢。真是無法理解。”

    吃過午餐，李向前從身上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瓷瓶，交給蘇潔。里面裝的是他這兩個月來，花了不少力氣，馴服的一只黃蜂蠱。通過他的指血喂養，再加上靈力培植，原先的意識抹得干干凈凈，已經完全聽命于他。對于一般的高手，非常有威脅。

    從莊園出來，他沒有直接去濱大，而是回了自己的老院。在家里睡了一覺，直到晚上八點來鐘，這才起身收拾了一下，去了濱海大學。

    李向前出現在濱大校園外時，已經是夜里十一點了，整個校園都安靜下來。教學樓與宿舍樓上的燈都滅了，只剩走廊里和樓外的路燈還亮著。

    因為這段時間的恐慌，校園里看不到一個人影，保安也都老老實實待在保安室里，輕易不也出來。

    整個校園，看上去顯得十分詭異。

    李向前避開攝像頭，躲在保安室外的陰影里，聽了一下動靜，有幾個保安在說話。

    “聽校長說，今天有個新來的保安部長要上任的，怎么等了一天都沒來啊？”

    “嗨，估計打聽一下情況，不敢來了吧。”

    “說的也是，上次那個女生被嚇得快成神經病了，只要稍一打聽，誰敢來這里惹晦氣啊。”

    “我覺得我們也得準備找工作了，別為了這倆錢把命搭上了。”

    “是啊，當初來不就是看著工資高一些嗎，還能天天看看校花什么的。這下倒好，進了鬼窩了。”

    “噓，別亂說話。我們只要待在屋里不出去，不會有事兒的。其他的，就讓新來的……”

    李向前聽得直皺眉，這些保安也太沒職業精神了。不過想想也沒辦法，這些人只是為了謀生才來的，哪個敢說跟學校共命運啊，又不是自己家的。

    他搖搖頭，從窗外直起腰，想到北門保安室去看看。

    可是，剛一站定，整個人就僵住了，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腦袋嗡的一下，差點失控。

    在他的身邊，跟他一樣，也彎腰站著一個人，做出在窗外偷聽的樣子。當他直起腰來時，那個人也直起了腰，而且同樣的搖搖頭，帶起滿頭低垂下來的長發，像波浪一樣洶涌起伏。

    只是他的一張臉，卻被掩在長發里面，沒有露出來。

    這也就是李向前，換了任何一個人估計不是當場暈過去，就得大聲叫出來，然后逃之夭夭。

    就在他發怔的一刻，腦子里想起老道的話：“慌什么，沉住氣。他比你差遠了，頂多就是個孤魂野鬼，隨便拍他一下都能讓他永遠消化。”

    李向前強迫自己沉靜下來，深深吐了口氣。他能聽到，那個野鬼也吐了一口氣。

    “媽的，鬼也喘氣，沒聽說過啊？”他小聲嘟噥了一句。

    “媽的，鬼也喘氣，沒聽說過啊？”讓人震驚的是，野鬼也重復了一遍，只不過聲音像蚊子哼哼一樣，小得幾乎聽不到。要不是李向前耳力勝過常人，還真不會發覺。

    “你是人是鬼啊？”李向前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

    野鬼果然又小聲重復了一句。

    “不說，那你離我遠點兒，我還有事兒，沒功夫陪你玩兒。”

    回答他的又是同樣一句。

    李向前的恐懼感消失了一大半，他扭頭就走，不再理他。

    不用問，野鬼當然是跟著他了。只不過，始終貼在他的身后，讓他有些別扭。

    他霍得轉過身去，見野鬼竟然也轉了個身，而且一個飄忽間又跑到他的身后去了。他再轉圈，野鬼又轉圈，就是要躲在他身后面。

    李向前怒道：“你別在我身后面好不好，要走就到前面，或者站在我身邊。”

    野鬼并不理會他的感受，照樣鸚鵡學舌一樣又說了一遍，始終賴在他的后面。

    “你是八哥啊，干嘛老學我？”

    讓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次野鬼沒有再學他，而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