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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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玩味看著慎嬪跟猴兒一樣招搖的正和帝,不動聲色掃了眼遠處的納喇輝圖,略勾起唇垂眸掩下涼意:“無妨,朕先回去歇著,你們繼續(xù)喝酒。” 眾人見他起身,趕緊恭敬送正和帝出門。 “萬歲爺,您可要回后殿?”孫起行小心翼翼問道,“奴才瞧著德主兒和慎小主該是不對付,指不定算計著什么呢?!?/br> “不必,去旁邊歇會兒就是,左不過是算計朕罷了。”皇帝嘲諷地笑了笑,“馬佳府惦記著叫后宮再出個馬佳氏的阿哥,可有不短時日了?!?/br> 發(fā)現(xiàn)今日跟隨馬佳老夫人來的那個姑娘不見,正和帝心里就清楚德妃大概的算計,早年間太后還是妃嬪時,他見識了太多這樣的例子。 至于慎嬪怎么知道的,他并不在意,既然慎嬪想攔著,他也樂得順水推舟,馬佳氏這兩年心愈發(fā)大了,他不準備慣著。 孫起行心下一驚:“可要奴才派人查查那位馬佳四格格的去處?” 想著算計萬歲爺,還不如光明正大求恩典呢,后宮女子把手段使到萬歲爺身上,那真真是上香拜錯了菩薩,白費功夫。 “隨他們?nèi)グ桑薮蜻M了園子,還沒聽過戲不是?”皇帝慵懶道,邁步朝著前正房方向去。 既然她們樂意唱,正和帝就樂意聽,正好該敲打的,該給甜棗兒的,過了今兒個一個都甭耽誤。 到了他往常小憩的正房,進門前,皇帝突然想起出了奉三無私殿就再沒回來的靜嘉,忍不住挑起眉來。 “去查查安家大格格哪兒去了,九洲清晏里可由不得那些個蠢的沖著西北風淌猴兒尿。” “嗻!”孫起行應聲,沖林守成使個眼色讓他趕緊去查。 跟著往里走的功夫,他心里還尋思呢,大格格今兒失意,還不許人家難受一會兒了?嘖嘖……萬歲爺可是越來越刻薄了。 他剛尋思完,猛地叫正和帝一腳給從門口踹出去,孫起行好懸沒哎喲出聲兒,可給他嚇完了,萬歲爺莫不是能聽見他心里話?還是他白日見鬼把話念叨出聲兒了。 在孫起行三魂嚇掉七魄前,里頭正和帝咬牙切齒地吩咐:“叫林守成回來,讓人守著這里,不許任何人進出!” “嗻!”孫起行顫巍巍道,有些摸不準頭腦,“萬歲爺,大格格那頭……不找了?” 正和帝冷著臉瞪視正滿臉通紅在明黃色床榻上蹭被子的人,捏了捏額角,只覺得腦仁兒都氣得昏沉。 還找個屁,這都在他床上了。 第25章 徹底磨滅了皇帝最后一點…… 恍惚中,靜嘉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時差點死在冷水中那一次,外祖鐵青著臉不顧規(guī)矩,親手將她從雕刻著鶴壽延年的水缸里抱出來時,似乎就是眼下光景。 無盡的灼熱從心窩子窸窸窣窣朝著全身蔓延,她忍不住低吟出聲,蹭在外祖石青色云錦外袍上,那點子溫涼,成了她記憶中唯一而短暫的救贖。 可外祖身子不好,中風后只能在江南將養(yǎng),她許久沒收到南邊來的信兒了……幾乎燎人到全身皮子都發(fā)痛的灼熱,讓她又一次失去了思考的力氣,只眷戀不舍地想著再多蹭會兒,體會一下那份溫情。 隨著灼熱遍布全身,她越來越難受,又恍惚記起,她是在園子里啊! 是那個小宮女,將不知何時起腿軟到走不動路的她扛進了這間屋子,她朦朧間似乎看到了明黃,這才是她一直堅持不肯失去全部意識的緣由,她不能過將自己的孩子抱給別人養(yǎng)的日子,不能…… 越來越熱,她感覺自己快要燒起來,蹭得地方也失去了溫涼,漫無邊際的燒灼感,讓她忘記了到底不能什么。 正和帝捏著隱痛的額角,隨手打落杏色床帳子,半點沒了前面想看戲的心情,語氣惡劣:“孫起行!” 孫起行正捂著腚尋思萬歲爺為何突然刮旋風[1]呢,聞言趕緊麻溜滾進門:“奴才在。” “去查!到底誰給她下了藥,還有德妃和慎嬪到底都做了什么,我給你一個時辰!”皇帝冷著臉吩咐。 聽著靜嘉軟綿綿還略帶沙啞的低吟,他感覺自己胸腔也有些發(fā)熱,“叫林守成叫太醫(yī)過來,別讓人看見!” 孫起行本來還想問她是誰,一聽見床帳子后頭的動靜,心下就打了個哆嗦。 哎喲喂,這不是安家大格格嗎?怪道萬歲爺不叫找了,誰這么大膽啊,敢將人直愣愣往萬歲爺床上送,這真真是活得(干)不(得)耐(漂)煩(亮)了。 “還不滾!”皇帝隨手抓起個茶盞扔出去,嚇得孫起行趕忙應聲。 “嗻!奴才這就去!” 忙不迭出來門兒,孫起行對趕回來的林守成招招手:“過來,趕緊的,去將程太醫(yī)叫過來,鳥悄的,別叫人瞧見?!?/br> 林守成不敢多問,沒瞧見師父腚上腳印子還沒擦干凈么,想也知道是出事兒了,他麻溜兒聽吩咐就是。 低低應聲兒后,林守成扭身就想跑。 “回來!”孫起行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腦子一抽,壓低嗓音喊。 “師父?”林守成眼神疑惑。 孫起行突然想起干爹跟他說過的事兒來,作為萬歲爺跟前頭號狗腿子,他自認比別人了解正和帝些。 雖說看不分明萬歲爺對大格格到底什么心思,可他以半個男人的身份發(fā)誓,這感興趣那不就是上心嗎? 不管安家大格格怎么想,他是萬歲爺?shù)呐?,自然得替萬歲爺把人給留住咯,眼下這不正是好時候? 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湊近林守成,幾乎將聲兒壓成氣音:“你跑著出去,出了九洲清晏你就慢、慢來,找到程太醫(yī),也慢、慢兒回來,別叫人察覺,懂了嗎?” 林守成有些摸不著頭腦,可話里意思他是懂的,反正聽師父的準沒錯。 “您瞧好兒吧。”說完林守成掄腿兒就顛,半點看不出跨出九洲清晏后,腿立馬就跟快折了似的勁兒。 前正房本來就是正和帝小憩的地兒,沒什么人過來,孫起行將寥寥幾個奴才攆走,將探查的事兒交代給隱衛(wèi),自個兒站門口守門兒。 正和帝坐在床邊不遠處的凳子上,已緊皺起眉來,不只流著淚聲兒跟貓一樣無力的靜嘉不對勁,他也覺得腦子犯暈,身上一陣陣地拱火。 本來他以為是叫靜嘉給勾出來的火,可隨著腦子越來越不清明,眼神止不住往正貓叫的人兒身上尋摸,他就知道自個兒也中了算計。 許是慎嬪敬的酒,又許是兵部尚書馬佳佛爾袞敬的酒,或者是不經(jīng)意間聞到的雜亂香氣,甚至此刻屋內(nèi)淡淡的龍涎香味兒,都有可能是他中招的緣由。 皇帝眼神復雜,努力不去看靜嘉胡亂抓自己的手,他知道一旦兩人接觸,很有可能就控制不住了,他實在不想將這丫頭拖進前朝后宮的戰(zhàn)場里來。 他沒多等,稍感覺自己身上熱得不對勁,他立時起身將正燃燒的香爐給打翻,想吩咐孫起行準備涼水。 只這時靜嘉已經(jīng)讓無處不在的guntang折磨到開始解衣服,可能人在生死關頭都能迸發(fā)出叫人驚奇的力氣,亦或是靜嘉從小就有比別人更強的求生欲,覺得自己難受得快死掉,她竟一把撕開了坎肩,連內(nèi)袍盤扣都崩掉了兩顆,露出瑪瑙色的肚兜邊角,叫皇帝頓住了叫人的聲音。 莫名的,他并不想叫任何男人看見靜嘉這模樣,凈過身的也不行。 他快走兩步離靜嘉遠些,低沉對著門口吩咐:“從后殿叫個宮女過來,快點!” “嗻!”孫起行趕忙應下,他可不敢扔皇上一個人在這兒,只能對著暗地里的隱衛(wèi)吩咐,仍老神在在站在門口。 可事情的發(fā)展比正和帝預料的要糟,那三足云紋銅鼎香爐被打翻后,本還淺淡的龍涎香突然濃郁起來,皇帝立馬就想開窗散味兒。 只先前耽擱那一會兒,叫皇帝本就艱難的自控力裂了口子,他起身后明明覺得自己是往窗邊去,腦子一懵再反應過來,就叫身上那菟絲花般緊密而又灼熱的糾纏給驚醒了一瞬。 不待他飛速起身,在他脖頸兒間掃過的灼熱呼吸,和那聲仿佛三伏天吃到冰一樣曲回婉轉(zhuǎn)的嚶嚀,似是將火霸道而不容拒絕的蔓延至他身上,迅速燎原。 靜嘉本來正難耐的撓自己,難受到被自己抓出的傷痕都感覺不到,突然就有個冰涼而堅實的東西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剛碰觸,就覺得幾乎要把自己燒死的火熄滅了一點,她立刻什么都不顧地整個人貼上去,只想求個解脫。 面對滿臉緋色的靜嘉,正和帝一時間失了神,用力隱忍到舌尖都咬破了,也只勉強保持清醒,他知道這個經(jīng)常不自覺用雙霧蒙蒙的眸子仿佛哀求似的看人的小東西,清醒了一定會后悔。 他不想看見那雙眸子黯淡下去,更甚者,身為九五之尊,他不允許自己就這樣對著本能低頭。 可柔軟而嬌嫩的唇不講道理的貼在他面上,灼熱的氣息紊亂而不得章法,帶著香馥氣息噴在他鼻尖,如何都不肯老老實實將自己裹進錦被里,徹底磨滅了皇帝最后一點子清明。 皇帝眼神驀地發(fā)紅,剎那間空氣都變了味兒,本來沒掩好的床帳子合在一起,遮住后頭叫人面紅耳赤的失火現(xiàn)場,沒過多久杏黃色的帳子便微微顫動起來。 孫起行伸著耳朵,仔細聽里頭的動靜,女子嬌弱而嫵媚的破碎聲兒和明顯粗-重難耐的哼聲,叫他忍不住咧開了嘴角。 成了!他就說萬歲爺定是對安家大格格有這份兒心思,得虧他這個當奴才的識趣兒。 也不怪孫起行這么想,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他知道,他也沒打算硬摁驢……咳咳,摁龍頭喝水,他尋思的不過是給萬歲爺個□□。 但凡皇上沒心思,憑他那叫人驚悚的自制力,絕不可能出事兒。 可孫起行不知道的是,鐵一般的意志也抵擋不住幾方帶著詭秘心思的勢力共同努力。 這廂半開的窗戶漏進幾許輕風,吹開的幔帳內(nèi),靡麗氣息緩緩散開,糾纏著不肯辜負春宵一刻,而奉三無私殿內(nèi)的戲碼兒也正到了精彩時候。 第26章 …… 儀貴人進殿的時候, 鄂魯正端著酒在馬佳老夫人跟前兒癡纏。 “您知道她是個規(guī)矩的,宮里也沒聽有說她不好的,咱們家不就缺個長袖善舞的, 不然跟我額娘似的……” “連萬歲爺都知道額娘不得阿瑪喜歡, 外頭人可沒少說嘴,額娘愈發(fā)不愛出門, 好歹靜嘉您能帶出去不是?” “就算她會算計,在外頭不會吃虧呀, 也不能讓烏希哈的姨娘欺負了?!?/br> 馬佳老夫人本來因為說定的事兒叫慎嬪橫插一杠子, 心里正不爽利, 見孫子纏磨的厲害, 就有些不耐煩。 “好了,你也不瞧瞧安國公府什么光景?你打眼兒瞧上一瞧, 可有人往那頭去?” 鄂魯扭頭見安國公夫婦坐的地方,除了伺候的奴才真是干干凈凈,與別處幾乎像是兩個世界。 他摸了摸鼻子:“那咱們家夠展揚了, 再娶個家世好的……都知鮮花似錦烈火烹油易,可也招忌憚不是?您不為我想, 也得為瑪法和阿瑪想想嘛?!?/br> 馬佳老夫人心頭一動, 倒是叫孫子這隨口一句話點亮了心腸。 家里老爺子已經(jīng)是領侍衛(wèi)內(nèi)大臣, 兒子又官至尚書, 再與那家世好的結(jié)親……這么想來, 馬佳老夫人心窩子猛跳了幾番, 她仔細去瞧孫子, 眼里欣慰多了。 “你倒是清明。”馬佳老夫人想了想,靜嘉雖然家世不成,可如鄂魯所說, 也確實是個能管家的。 她心里樂意了一半兒,卻不想叫孫子輕易得償所愿,只哼了一聲,“你樂意娶,那個可未必愿意給你當丈母娘。” 馬佳老夫人掃了眼即便不被人待見,依然笑瞇瞇喝茶的墨勒氏,誰不知道那是個刻薄的。若不是靜嘉還有幾分算計,又礙著佟家時不時的壓力叫安塔拉族里緊防著,墨勒氏早弄死靜嘉姐弟倆了。 鄂魯大喜,積年累月的討好瑪瑪,他怎么不知道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想起靜嘉越看越好看的小臉兒,鄂魯心里火熱,嘴上也跟抹了蜜似的:“您是誰啊,您可是超品誥命老夫人!您出馬那安國公府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平坦下來給您走,孫子這后半輩子可就都看您了!” 馬佳老夫人叫他逗笑出來,先前那點子憋屈散了大半:“等過了今日再說,不許再鬧了,那位也不是個好性兒的,總得仔細籌謀再說?!?/br> 鄂魯趕忙點頭,忍不住想把好消息跟靜嘉說,左右瞧了一番也沒見靜嘉回來。 “安家大格格哪兒去了?我出去找找。” 馬佳老夫人剛要說什么,驀地瞧見德妃臉色變得更難看,立馬提起心腸來,也不管鄂魯去做什么了。 慎嬪見儀貴人從外頭回來后,不動聲色沖她點頭,唇角就忍不住勾起抹舒暢的笑來。 算計著時辰差不多,該成的事兒鐵定是成了,她收拾好眸底看好戲的興奮,只扭頭沖著德妃笑道:“jiejie,剛才不是還見您家四格格在這兒嗎?我瞧著她衣裳的花樣子不錯,正想問問呢,扭臉兒這人就不見了,瞧著出去的時辰可是不短了。” 德妃沉著臉還不待說話,儀貴人突然笑著開口:“方才我在戲臺子旁的觀雨亭見過馬佳四格格,她說自個兒喝了點酒身體不適,我讓我身邊的宮女給送后正房歇著了?!?/br> “哎喲,不舒服???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吧?”慎嬪拿帕子捂住唇驚訝道,而后扭身故意酸溜溜沖上首太后嬌聲道,“老祖宗,要不然您派個太醫(yī)去給四格格瞧瞧?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家中的女眷,可別身體不適到出不了園子才好?!?/br> 太后蹙眉,掃了眼德妃,外臣女無召不得留在園子和宮里,這是圣祖時候定下的規(guī)矩。 德妃趕忙起身,臉色有些青白:“不敢勞煩老祖宗,家妹只是不勝酒力,歇會子也就無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