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慌亂，幸虧這樣的問題我早就準備過了，我鎮(zhèn)靜了一下，洋洋灑灑的說了一

    大堆。

    老何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似乎聽的很認真，直到我說完，他還保持著這

    個姿勢，卻沒有再問我什么問題。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心里有點慌，原本以為自己有備而來，可是看

    著別人都進去十幾分鐘才出來，沒想到自己只被問了一個問題，心里嘆口氣，估

    計這次又沒希望了。

    回去之后我又跑了幾家面試，就在幾乎遺忘這次面試的時候，忽然接到了電

    話，一個女聲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說道，恭喜你，你被我們公司錄取了，請下周一

    帶好資料來公司報道。

    我欣喜若狂，卻又有點莫名其妙。但無論如何，我畢竟成為這家著名公司的

    一員了。

    「為什么會錄用你呢？」小雅聽到這里也是有點不解。

    「呃……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可能是看對眼了吧。」我說道。

    其實真實的原因我不太想告訴小雅。

    老何認識我爸。

    這也是后來我才知道的，準確來說，我爸是他們家的恩人。我爸曾經(jīng)在部隊

    服役多年，那年那場戰(zhàn)爭爆發(fā)的時候，我爸是前線的連長，而老何他哥是我爸手

    下的偵察兵，有一次他哥不小心陷入了越南人的陷阱，如果不是我爸頂著違抗命

    令的壓力拼了老命叫人把他哥救出來，他們家估計就沒有今天了。

    我曾經(jīng)問過老何，你說你去過我家，為什么我對你沒有一點印象，你對我也

    沒有印象呢？

    我跟著我哥去你家拜訪的時候，你還在只會在地上爬呢，我那時候也才十來

    歲，哪里能認出你現(xiàn)在的模樣。老何笑著說。

    那我這算不算又沾了我爸的光？我心里有點不悅。

    所以你更要拿出實力來啊，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想讓別人閉嘴，得靠自

    己的實力，一是證明給你爸看，二是證明給所有的人看，還好你沒讓我失望。老

    何瞇著眼睛說道。

    老何后來是我的部門經(jīng)理，在公司多年的他精明能干，兩眼總是瞇著，每次

    睜開眼睛，里面就放出銳利的光芒，像能看穿人的內(nèi)心一樣。老何是公司重點培

    養(yǎng)的管理人才，據(jù)說很快就要接替我們這層辦公室的老大位置。

    這些我沒有跟小雅說，或許出于男人的自尊，或許出于想保持她心里的那份

    形象。

    進公司以后，我抱著既然進來了就要對得起自己的想法，努力勤奮，流的汗

    水幾乎是別人的幾倍，業(yè)績一直還過得去，雖然有時候跟棋盤上的旗子一樣有點

    身不由己，但起碼證明了自己不比那些名牌重本的人差。老何看我的眼光也漸漸

    欣慰起來。老何賞識我并不完全因為我爸的原因，私底下跟我關系也不錯，他每

    到周末穿個褲衩子跟我們一起在夜宵攤上擼串，完全看不出跟現(xiàn)在這個西裝革履

    手上戴著金表的高管是同一個人。

    「哥，你是做業(yè)務的？」小雅有點不信的看著我。

    「做業(yè)務不好嗎？」我也有點奇怪。

    「不是不是……」小雅趕緊搖搖頭，「我印象中做業(yè)務就是那種每天西裝革

    履拎著個包到處跑，陪人笑臉求人點頭那種，哥你以前成績那么好，我以為你起

    碼比這個厲害才對……」「做業(yè)務就不厲害了？」我笑了起來，「你說的倒也沒

    錯，有時候尊嚴在我們這種人身上就算個屁，但是你知道我一年可以為公司帶來

    多少業(yè)績么？」小雅搖搖頭，我沖她伸出五個手指頭，「今年我手上的單子已經(jīng)

    超過500萬了，沒有我們這些人，公司利潤從天上掉下來么，用我們老何的話，

    公司絕大部分人的工資，都是我們一分一分的從別人那里掙回來的。」小雅似乎

    明白了什么，看我的眼神里滿滿的都是崇拜。

    「你要知道，在這里生活壓力可不是一般大，我心疼你呢。」我停下來，說

    道。

    「那我也要努力，要像你學習。」小雅認真的說道。

    「認真過好每一天就行啦，那么嚴肅做什么。」我看著她的樣子，笑著說道，

    一邊拿紙巾給她擦去臉上的汗珠。她乖巧的揚起臉，就像小時候弄臟了臉，叫我

    擦干凈才敢去見外婆一樣。

    我欣賞著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小雅的變化并不大，雖然眉目已經(jīng)長開了。

    憑心而論，她并沒有小雯那么漂亮，也不是那種眼就讓人驚艷的美女，她眉

    目修長，眼睛不大卻閃著晶亮的光芒，小巧挺立的鼻子下，嘴唇豐盈上翹，流露

    出一絲性感的味道。臉上的皮膚白皙細膩沒有一絲斑點痘痕，并不出彩的五官湊

    在一起，卻有種特別的味道，以前沒覺得，現(xiàn)在越看就越覺得有滋味。

    小時候的丑小鴨長大了，雖然不是白天鵝，也算是優(yōu)雅的畫眉鳥了。

    我嗅著她那微微的汗香，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忽然沖動起來，低頭去親吻她。

    小雅有點驚訝，她張著一雙臟兮兮的手不敢推我，身體后仰著想避開我，但

    我卻跟上前去，吻住了她的唇。

    小雅瞪大了眼睛，最后還是沒有反抗，我含住她的唇，柔軟溫暖，像海綿糖

    一樣甘甜。那明亮的眸子里，驚訝、慌張，還有一絲興奮。

    「哥……」小雅終于等到我松開，剛開口想說話，我的嘴唇已經(jīng)再度堵住了

    她的唇。小雅終于掙扎起來，離開我的懷抱，她臉上泛起一絲緋紅，臉色緊張而

    羞澀。

    「哥，給嫂子看到就死定了……」她小聲的說道，緊張的看著門口。

    我裝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呵呵的笑著，伸了個懶腰，「好啦，上海歡

    迎你，好好加油噢！」小雅一臉哭笑不得。

    （六）

    第二天是周一，小雯大清早就上班去了，我跟老何打電話請假，說在外地處

    理客戶的事情還回不來呢。老何說別吹了，你小子倒挺會享受，周末還跑外面玩，

    這是提前度蜜月啊。

    被老何識破，我有點尷尬，只能連連說是。

    我?guī)е⊙湃チ巳瞬攀袌觯蛟S是昨天被我說的話激發(fā)了熱情，她迫不及待

    的要在這里開始新生活，所以，找工作就成了她首要的緊急任務。

    人才市場人頭攢動，簡直勝過早上的菜市場。我仔細的教她如何挑選公司，

    如何回答別人的問題以便爭取到面試的機會。小雅聽的很認真，對我的態(tài)度自然

    是非常崇拜。

    一上午過完，小雅拿了好幾個面試的機會，她興奮不已，跟我說話都帶著不

    一樣的口吻。

    「走吧，我們?nèi)コ燥垜c祝下，這是初戰(zhàn)告捷。」我笑道。

    我?guī)ノ移綍r招待客戶的那家飯店，還點了小瓶紅酒，酒香菜也精致，小

    雅心情不錯，喝了一杯酒臉都泛著紅暈，愈加散發(fā)著誘人的韻味。只是吃完飯結(jié)

    賬時的賬單讓她嚇了一跳。

    「哇，這么點東西這么貴啊！」她小聲的說道。

    「對呀，這就是上海，」我說道，看她一臉驚訝的樣子，笑著補充道，「我

    平時也來的少呢，這不是為你慶祝么？」「那也貴死人了。」小雅嘟囔著。

    「該花錢的時候就得花錢，錢如果可以給你帶來更好的東西，當然都是值得

    花的。」我說道，「走吧，我?guī)惴潘梢幌拢部纯瓷虾！！刮規(guī)е⊙诺教幑?/br>
    了一圈，讓她感受下她向往的這個大城市。小雅開始還興奮的在車里四處觀望，

    而一路上車多，人多，到處擁擠如剛才的人才市場，當我第三次遇到塞車的時候，

    小雅終于感受到了我所言不假。

    甚至我們?nèi)ビ螛穲鲎^山車，都足足排了兩個小時隊，我也有點納悶了，今

    天不是周一么，怎么游樂場還這么多人，難道是故意為難我的小雅么？

    小雅顯然很久沒出來玩了，她在過山車上尖叫，大聲的唱歌，宛如小時候那

    調(diào)皮的模樣。然后又興沖沖的要去坐旋轉(zhuǎn)木馬，我看著她一圈圈的轉(zhuǎn)著，一臉簡

    單天真的笑容，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小時候那無憂無慮的時光。

    我擰開一瓶水，遞給剛下來一身汗的她。她眼里有一絲驚訝的神情，說道：

    「哥，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是個很細心的男人呀。」「就因為擰個瓶蓋？」我笑道。

    「所以才說細心嘛，哪有男人會想到這個。」小雅說道，「昨天去超市你居

    然還買了洗發(fā)水沐浴露梳子………這樣的男人還不夠細心么？」「那不是生活用

    品么，難道你平時不用么？」我說道。

    「男人能想到這么細致的當然少啦。」小雅嘻嘻一笑。

    回家的路上，小雯打來了電話，她說今天要出差，可能要外出幾天，讓我在

    家好好照顧小雅。

    我嘆了口氣，其實我一直想讓小雯換份工作，或者干脆就在家好好照顧她那

    個網(wǎng)店，掙點零花錢就夠了。因為她們公司最近越來越忙，連她這種小職員都要

    出差工作，我有點不忍心她太累，畢竟，我自己工作就經(jīng)常要在外面跑，個中的

    辛苦我是明白的，而且兩個人都這樣，連呆在一起的機會都少了許多，這也是我

    不想看到的。

    回到家，果然小雯不在，顯然她還回來收拾了隨身的行李，看來確實這幾天

    不會回來了。

    「兩個選擇，要么出去吃，要么吃泡面咯。」我看了下空空的冰箱，對小雅

    攤攤手，說道。

    「出去吃好貴呀。」小雅顯然想到了中午我?guī)缘哪穷D，「泡面吃多了對

    身體不好，要不我來做飯吧。」我求之不得，樓下就是菜市場，我跟著小雅逛了

    一圈，買了菜回來，小雅便嫻熟的在廚房里忙開了，我本想去幫忙，小雅卻不肯，

    她說除了廚師，男人是不該下廚房的。

    「是不是你家里都是你老媽下廚房，所以給你造成的這影響？」我有點好奇

    的問道。

    「是，也不是。」小雅一邊嫻熟的切著菜，一邊說道，「男人的世界大著呢，

    廚房太小了，不適合男人。這里是女人的舞臺，一個女人如果連廚房的主角都當

    不好，怎么能當男人的主角。」「你這是蝸居看多了吧？郭海藻不是這樣的女人

    啊，她jiejie更不是啊。」我有點奇怪的問道。

    「不是啦，跟蝸居沒關系，我向來就是這么認為的。」小雅說道。

    我有點訝異，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早已以不會廚藝為榮了，她們追求性別平等，

    支持女性權(quán)利，像小雅這樣有這種傳統(tǒng)想法的女人，尤其是新生代的年輕女性已

    經(jīng)越來越少了。

    小雅的手藝挺不錯，比小雯好多了，小雯屬于那種能省就省的女人，如果她

    忙著接單，就會讓我自己下去買快餐吃，而她自己常常幾個水果就算是晚餐。

    吃完飯小雅就回隔壁房間了，我心里蠢蠢欲動，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住

    了過去看她的想法。我洗澡完正百無聊賴，小雅居然跑過來敲門了。

    「睡不著好無聊，我過來看看電視可不可以呀？」小雅穿著睡衣，裝作一臉

    懵懂的樣子，可愛至極。

    「我電腦里有電影，要不要看？」我自然不會拒絕她。

    「好。」小雅說道，「我要搞笑的，輕松的，絕對不要看一半又讓我掉眼淚

    的。」「大話西游那樣的？」我問道。

    然而她居然連大話西游都沒看過。我很好奇的問她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

    小雅說，在老家讀書的時候，每天都要幫老媽忙家務，還要干農(nóng)活，后來上大學

    了，買不起電腦，每天除了上課，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過的，跟我比起來，

    她的娛樂活動少的可憐。

    「哥，我就是個鄉(xiāng)下妹子啦，哪能跟你們城里人比。」小雅不忘揶揄我一下。

    「對了，你不是說你有男朋友么，那你們平時怎么過的？」我忽然想到這點，

    問道。

    「我們是異地呀，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小雅嘟囔了一下。

    我似乎明白了她的生活，索性那就看大話西游吧，這么經(jīng)典的電影都沒看過

    也是件挺可惜的事。

    小雅似乎真的沒有看過，用她的話說，看過很多次片段，卻從來沒有完整的

    看過。她被周星馳逗得前仰后合，不時的夾雜著「原來網(wǎng)上的那些流行詞都是這

    里來的」之類的話。

    我并沒有苛求她能看懂周星馳這個故事，事實上我也是看過好幾遍才能慢慢

    理解的，既然能讓她笑的開心就夠了。只是不時的瞥見她那寬松的睡衣領口里那

    若影若現(xiàn)的曲線，會讓我忍不住的心猿意馬。

    有句詩寫道，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這句話尤其適合現(xiàn)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