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55 55、藥皇之皇(九) ... 戰湛本來擔心藥皇莊七拐八拐的,路不好找,下了山發現自己的擔心多余了。在半空中呼哧呼哧扇動翅膀的獨角獸就像孤島燈塔,只要朝著那個方向走,就能趕到戰場。 阿猛正為主人的死憋著滿肚子的悲憤無處發泄,看到囂張的獨角獸立刻來勁兒,嘴里大吼一聲,身體一跳一跳地跑了。 戰湛正要叫他回來,就被寒非邪攔腰一抱,整個人騰空而起。 雖然,他學了劍氣,但是,做了二十幾年的人類,他還是習慣于走多過于飛! 戰湛緊緊地抓住寒非邪的衣服,生怕被不小心摔下去。 寒非邪跟著阿猛來到的戰場中心。 戰場是一塊極大的曬藥場,比小童去的那片大得多。藥皇們正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和獨角獸做殊死搏斗。但看他們的武器,戰湛就知道他們平時過得多么安逸。 掃帚椅子已經是正常范疇,還有一個揮舞著棉被是想怎么樣,選個枕頭也比棉被靈活啊。 戰斗如火如荼,一時雙方能都沒有注意到援軍的加入,直到阿猛不甘心地暴吼一聲,雙方的視線才被引過來。 “住手。”找到存在感的寒非邪用謝巔峰的聲音大喝一聲。他見阿猛還想偷襲,沉聲道,“阿猛回來!” “師父?” “師祖?” “……” 藥皇們先激動,后遲疑。因為他們感覺到眼前這個“謝巔峰”實力似乎次了一些?但阿猛是謝巔峰收養的寵物,看它對“謝巔峰”俯首帖耳的樣子,不可能有假。 獨角獸倒沒他們想得這么多,直接沖過來道:“謝巔峰,你終于出現了。” 寒非邪早已松開戰湛,雙手插在袖子里,冷哼道:“你們竟敢大鬧藥皇莊,是想找死嗎?” 戰湛點評:氣勢有點弱,可以再蠻橫一點。比如說畜生,來送死嗎?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水赤煉和藍醅正驚疑地看著他。不過驚疑只是剎那,水赤煉很快恢復處變不驚的樣子,藍醅的目光則饒有興致地在戰湛和寒非邪兩個人中間轉悠。 一頭獨角獸沖到寒非邪面前,頭上的螺旋角幾乎要頂到他的額頭,“你們殺了艾麗莎!” 其他獨角獸都仰頭悲鳴。 獨角獸是排外的圣獸,因此族群內部極為團結,這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獨角獸的螺旋角有極高的藥用價值,卻很少有人敢下手的原因。動了一頭獨角獸就是和整個獨角獸族作對! 其他藥皇都看著寒非邪,蓄力待發。 誰知寒非邪平靜道:“這件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那頭獨角獸愣了愣,“你承認了?” 寒非邪道:“的確是我們的人干的。” 這下不止獨角獸們愣住了,連藥皇莊全體也愣住了。 獨角獸壓抑著怒氣道:“那你把那個人交出來。” 寒非邪道:“好。阿猛,過來。” 阿猛不甘愿地跑過來。 寒非邪道:“你去山洞里,把王遠秋的尸體拎過來。” 此言一出,藥皇莊再一次的震驚了。在謝巔峰閉關的日子里,藥皇莊的大權完全把持在他二徒龐夏和三徒王遠秋手里,幾乎所有人都吃定新一任藥皇之皇必定在這二人中間產生。可謝巔峰一出關,其中一個就掛了? 寒非邪趁阿猛回去拎尸體,淡然道:“王遠秋知道本座追究獨角獸被殘害一事,怕受責罰,竟先下手為強,欲加害本座,已被本座就地正法!” 藥皇莊和獨角獸齊齊嘩然。 獨角獸接受了這種說法。在它看來,謝巔峰要是想找個替死鬼的話,完全可以找個無足輕重的,沒有必要找王遠秋這么高級的替死鬼。 獨角獸道:“我想帶走艾麗莎的遺體。” 寒非邪沉默。 獨角獸以為他不肯,怒道:“你留著艾麗莎準備做什么?” 寒非邪緩緩道:“只剩下一條腿了。” 獨角獸們:“……” 藥皇莊:“……” 獨角獸呆道:“只剩下一條腿是什么意思?” 戰湛看到法拉利從獨角獸們的腳邊走過來,仰著腦袋看著帶頭的獨角獸,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 獨角獸聽完后,發出憤怒的吼聲! 其他獨角獸跟進。 一時間,藥皇莊被吼聲淹沒。 戰湛:“……”知道的人知道是獨角獸在這里悲鳴,不知道還以為藥皇莊請了獨角獸合唱團呢,這高中低音層次不齊的。 獨角獸發泄完,就看到阿猛拎著王遠秋的尸體過來,重重地摔在獨角獸面前。 獨角獸低頭聞了聞,用前蹄將他翻過來。 …… 人獸都被王遠秋的慘狀震驚了。 戰湛無比同情王遠秋。前面是謝巔峰戳的,后面是阿猛踩的,不過這個黑鍋他背定了。 獨角獸畢竟是圣獸,心存善念,眼底閃過不忍,“你下手太……”這已經大大超過狠的范疇,獨角獸為自己詞匯量貧乏而捉急。 寒非邪道:“這樣吧。艾麗莎的腿你們拿回去,缺的部分拿王遠秋湊吧。” 獨角獸:“……”人的器官能湊出一頭獨角獸嗎? 最終,獨角獸帶回了艾麗莎的腿,把王遠秋完整地留給了藥皇莊。寒非邪叫人隨便找個棺材埋了。 戰湛看著干凈利落往回走的獨角獸,心里暗暗慶幸。真是圣獸啊,這么好騙。他眼前看到水赤煉走過來,立刻緊張了。圣獸好騙,藥皇難纏。 水赤煉道:“弟子無能,藥皇莊遭逢大劫卻束手無策,幸得師伯出關力挽狂瀾,才保我藥皇莊!” 寒非邪冷哼道:“一群蠢材!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 其他人一邊乖乖挨訓一邊在心里腹誹:那頭獨角獸不是你讓王遠秋帶人捕捉來的嗎?除了您老人家之外,誰敢把王遠秋的臉戳成這樣丟出來當替死鬼啊。 水赤煉頓了頓道:“龐師兄受了傷還在昏迷中,還請師伯妙手回春。” 戰湛心頭一緊。水赤煉不愧是修煉成精的狐貍,試探的叫一個不動聲色,不知道非邪知道的那些醫理能不能糊弄過去。 “蠢材!帶本座去看看。”寒非邪道。 水赤煉躬身道:“師伯請。” 戰湛暗叫糟糕,坑在這兒挖著呢,非邪哪里認路。 寒非邪道:“蠢貨,你先走才叫帶本座去看看,本座先走不就成了本座帶你去看看了嗎?” 有幾個藥皇繃不住面皮笑出聲來。 水赤煉連忙道:“師伯教訓的是。” 戰湛看寒非邪飛揚跋扈水赤煉伏低做小的樣子,心底生出深深的自卑。這才是真影帝!誰能想到不久之前兩個人的態度和地位是完全相反的。不過……怎么沒人問他的來歷啊? 他跟在寒非邪身后,為準備好的臺詞沒用上而感到泄氣。這種感覺有點像沒名沒分啊。 阿猛突然沖過來,戰湛還沒反應,腳面就被用力地踩住了。 戰湛抬頭看著阿猛。 阿猛低頭看著戰湛。 “啊!”戰湛大叫。 阿猛:“……” 戰湛用力推開他,抱著腳在原地跳,“你踩我干什么?” 阿猛無辜地比劃著。 戰湛一低頭,就看到法拉利抓著自己的褲腿,在晃動中艱難地往上爬。他蹲下身,一邊揉腳面,一邊伸手捧起法拉利,“你……” 寒非邪冷冰冰的聲音在前面響起,“你認識這只小畜生?” 戰湛心頭一凜,暗道好險,藥皇莊剛和獨角獸打完,法拉利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和獨角獸們眉來眼去,自己這時候要是承認認識法拉利,這關系立刻就復雜了。手改捧為捏,他盯著法拉利,笑容yin|蕩,“多一個下酒菜。” 法拉利:“……”嗚!她還是獨自闖蕩江湖吧! 戰湛見它要掙扎,捏得更緊,嘴里威脅道:“別動!萬一不小心捏破了,屎尿和rou混在一起,怎么洗?” 法拉利:“……” 戰湛聽它發出凄厲的叫聲,手指就被它一口咬住了,血噗噗地往外淌。 法拉利嘗著嘴里的血腥味,愣了愣,抬起小綠豆眼看他。 戰湛淚汪汪地自言自語道:“紅燒rou,紅燒rou。” 其他人以為他想把法拉利做成紅燒rou,心里嗤笑。這么個小獸,能有幾兩rou?只有法拉利和寒非邪心里知道他是在說他親手做的那頓紅燒rou。 法拉利松了口,下巴枕在他的拇指上,一臉無辜的模樣,好似邊上那噗噗冒血的傷口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戰湛:“……”謝巔峰說得對,這丑東西絕對和獨角獸沒有關系。獨角獸這么憨厚的圣獸生不出法拉利這么狡猾的種! 一行人來到龐夏的別院。龐夏還在昏迷中,他的小徒弟正靠在床邊,一邊替龐夏扇風一邊打瞌睡,猛然見這么一大幫人走進來,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師伯來看龐夏師兄。”水赤煉道。 小徒弟忙向寒非邪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