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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傾城國醫在線閱讀 - 第34節

第34節

    而孔銘揚那貨面上雖然淡定,但心里早樂開了花,看著蘇青拉著他的手,內心感受著那柔若無骨,心生漣漪的觸感,腦子里頓時冒出一片粉紅泡泡。那還能聽到蘇青說了什么?

    其實,孔名揚也只是在蘇青面前做做樣子,嚇唬嚇唬他,那能真上去湊人啊,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是襲警,即使他是頂級太子黨,沒人敢告他,可民眾的眼睛卻是看著呢,保證第二天就給你來個特寫,某某太子爺當眾毆打辦案警察,擾亂辦案,這影響多不好。

    再說,他孔銘揚雖然被人戲稱天不怕地不怕的閻王,胖揍的人無數,可那些都是圈子中不入流的人渣,對于惹了他,看不順眼之人,他都是一聲不響就解決了,那像這會兒光有雷聲不下雨,蘇青一拉就熄了火?

    對于欺侮一個普通人,他還真沒什么興趣,聽蘇青這么一說,訕訕地摸著鼻子,做出一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樣子。

    而宋巖這貨腦子回路不夠,不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么,“師傅,他剛才對你言語不敬,就應該湊他丫的,連我師傅都敢冒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青仰天扶額,她已經無力再去糾正這人。

    不一會兒,一臉嚴肅,還帶著點悲切的宋老爺子,和一個方臉身材挺拔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

    幾人打過招呼,寒暄客套了幾句。

    這方臉的男人,看樣子三十七八歲,從站立的挺拔身姿可以看出,定是在軍營淬煉過的,那炯炯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似乎能看透人的內心。

    他好像認識孔銘揚,似乎還很熟的樣子,而且先給孔銘揚打招呼,語氣中帶著一絲尊敬。

    這人叫張勇,曾經在孔老爺子手下當過勤務員,算是從孔家走出去的人,轉業后到了刑偵大隊。

    張勇農村出身,沒什么身家背景,也沒上門求孔家辦過什么事,硬是穩扎穩打地破了幾件大案,提拔到了現在的位置,刑偵大隊長。

    雖說沒靠著孔家,但別人都知道他是從孔家里出來的,自然高看兩眼,在單位里也沒那個沒長眼的為難過他。

    說白了,單位里升職評職稱這些事情,并不是透明的,也不是說你有才業務過硬,就一定升職,這些事情都是有暗箱cao作,有門路的,上級領導一句話的事,就能將兢兢業業的人給擠下去。

    明白這里頭事情的張勇很是感激孔家,對眼前這位孔家二少自然也是尊敬。

    不過,聽說他們要過去看看尸體,還是猶豫了一下,“我們的法醫在京市也是首屈一指的,他查了大半天,也沒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死亡,就連死亡時間也不能確定,我們準備帶回去請相關專家協助,宋老剛才也驗過了,也是沒有進展,再……”

    張勇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表達的很明白了,不是我不近人情,這孔二少的面子他哪敢不給?

    可關鍵這不是過家家酒,或者有熱鬧可瞧,這是人命,連他們這些老手都無法驗出的問題,你們這些孩子娃能看出什么?這不是純粹搗亂嗎?

    宋老爺神色嚴肅,這時也開口了,“讓他們進去看看,這丫頭懂點醫術,即使驗不出,也不損失什么?”

    張勇聽宋老這么一說,隨即向蘇青看去,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神色有些淡漠,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或者說內心變化,這讓張勇有點挫敗,他可是專門學過心理學,見人第一眼就能推測出這人的性情大致如何,接觸之后,通過肢體語言也能估摸出這人的習慣,愛好,以及對某件事的看法等等。

    經過這么些年的歷練,不能說人人都能看透,但那些犯人在他面前都還是無所遁形的,想隱瞞點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這眼前的孔二少雖然看不出別的,但他看這位姑娘愛慕欣賞的眼神,卻可以看出那是喜愛到了骨子里。

    張勇再次打量了一番蘇青,雖然有些意外,但他可也不相信,她年紀輕輕能有什么本事,可既然年高望重,手握實權的宋老這么說,這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可以觸犯的。

    他如果再猶豫,那真是白混了,一點的眼力勁都沒有了。

    “看看也行,不過尸體我們還要帶回去詳細檢查,不要損壞就行了。”

    隊里的法醫在職業水平被質疑,一臉不忿的情況之下,被張大隊長指使了出去。

    屋內只有蘇青,孔銘揚,宋老爺子和宋巖,張大隊長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眼角余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房間。

    蘇青目光大致掃了一遍死者,聽宋巖說起這人只不過四十歲左右,可現在從面目看來,說是五六十歲的老人都還說少了,因為面目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膚,就像是常年干枯的樹皮,鄒成扭曲成一團,松松垮垮地敷在身體表面。

    不過,肌rou并不見腐爛萎縮,所以法醫才一時無法確定死者具體的死亡時間。

    蘇青從死者面目驚恐的眼神推斷出,這人死前定然受到了刺激,或者說害時,看到了驚悚不可置信的人和事。

    屋內的氣氛很是沉悶,沒有人說話,寂靜的不行,連幾人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聞。

    伴著尸體特有難聞的氣味,讓人想要作嘔,宋巖站的位置還遠一些,不過也是扛不住那股難聞的味道,運轉起體內的內力才強忍住沒吐。

    門口的張勇見狀也是驚訝了一把,他們常年跟這些死尸打交道,早就練成了鋼鐵不壞之身,所以才能免疫,可這女孩連口罩都不戴,離得那么近,不見驚恐,也不見嫌惡,他不禁在心里想,難道她還真能看出什么?

    其實,并不像張勇想的那樣,蘇青之所以對尸體味道沒有任何的反應,那是因為,她一進來就屏蔽了自己的五感,自然感覺不到什么。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她從那里拿出幾枚看著像是中醫大夫用的針灸的銀針,看也不看,就扎向死者胸前的幾處。

    手法很是干脆利落,不像是作偽的樣子,像是歷練了千百遍,一眼看去,就能精確找準xue位。

    宋巖親眼看到蘇青的用針,眼中陡然冒出一股熱切的目光,這個師傅果然沒拜錯。

    而宋老爺子再次看到,也是震撼了一把,畢竟上次他被蘇青救時,意識還處于混沌之中,忙著在死亡線上掙扎,那顧得上蘇青是怎么醫治他的。

    孔銘揚將眾人被他家蘇青鎮住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得瑟起來,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其實,這世上是沒有天才的,或者說蘇青本身不是天才,她熟練精準的針法不是一撮而就的。

    人體大大小小的xue位以及所在的位置,和針灸之后所起到的作用,這些靠著功法和傳承改造過的超強記憶力,看一兩遍,就能熟記在心,甚至能在腦海里自動模擬一張圖來。

    可這銀針的力度,速度,角度,還有精準度,靠著記憶力或者說偷懶取巧,都是行不通的,那都是要實打實練過無數個日日夜夜才能有的結果。

    她曾經為練針法,抱著一個自制的草人,可以連著一夜不睡在空間里修煉,光草人不知道扎壞了多少個,所以才能在這個過程中,意外地練就一手隔空取xue的手法,亦或者可以說殺人的手法。

    機會都是給有準備之人的,蘇青的不凡不是平白得來的,那是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換來的。

    蘇夏的病一直是她的心頭大患,雖然現在靠著靈藥穩定下來,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但發病的那天總會到來的,到時候指望醫院?

    不是她太消極,不相信科學發展日新月異,而是這個世界上先天性腎病何其之多,又有多少人看好的?腎臟需要者又是何其之多,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匹配的腎型的?

    蘇夏的命,她賭不起,也不能賭,所以只能依靠自己,努力修煉。

    蘇青的靈力一進入死者體內,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死者體內經脈空空如也,再查探精氣所在之地,發現也是成枯竭狀態。

    她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動容,低頭再仔細查探一番,還是如此,而且別的地方,甚至包括臟器都沒有任何的損傷或出血痕跡。

    她拔出銀針,這銀針其實就是空間的那套金針,只是她怕拿出來太過于招搖,于是做了點手腳,偽裝成普通的銀針那般摸樣。

    將銀針收起,蘇青抬頭看向宋老爺子,問道:“他是修煉之人?”

    宋老爺子點了點頭,其實他也隱隱有所猜測,但不敢確定,所以才讓蘇青過來查看一番,蘇青這么一問,就等于證實了他心中的所想。

    “怎么樣?”張勇見蘇青收了針,知道已經驗完了,似乎隨口一問,但內心卻是急切希望能得到一些對案件進展有用的線索。

    蘇青沒回答,只是看向老爺子,這已經牽連到古武世家的隱秘,不是她該管的,她只是負責查看,不過,看剛才宋老爺子了然的表情,想必他已經清楚死者的死亡原因。

    “張隊長,你在短短幾年間連續破了幾件大案,能力自是可以,而且你是從孔家走出來的人,老夫也不想瞞你,這次命案很是詭異,可能涉及到一些普通人不可能理解的東西。”

    宋老爺子這樣說已經言盡于此,看在孔家的份上提點他,況且他根本也沒指望警察能查出什么,這些東西還是要靠他們宋家自己著手調查,但是再次見到這種癥狀,眼神不禁閃過一抹深思。

    張勇聞言怔了一下,宋老爺子雖然說得隱晦,但他摸打滾爬過這么多年,怎么能聽不明白?

    所謂普通人不能理解的東西,他還是隱隱知道一點的,就譬如國家專門有個神秘的安全部門,那里的案子都是處理這種普通人不能理解的案件。

    他也知道老爺子這是好心提點他,不要什么都不顧,頭腦一熱就沖上去找死,有些東西不是他們這些普通警察能接觸的,對宋老爺子感激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件案子,回去匯報給局里,局里應該會有定奪。”

    宋老爺子點點頭,對蘇青說道,“老夫很久沒到你那里喝茶了,不知丫頭有沒時間?”

    蘇青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宋老爺子估計有話要說。

    宋老爺子又看向孔銘揚,“孔小二也在啊,你也一起去吧。”

    孔銘揚倒是很尊重這位老人,知道宋老爺叫他一起去,也是沒把他當外人。

    孔銘揚打了個電話給周放說了一下,然后幾人去了青青茶舍。

    張勇看著孔銘揚這位萬眾捧著,向來狂妄不可一世的主兒,在那小姑娘面前卻是低眉順眼,處處賣乖討好,還真是個稀罕事,而且宋老對那姑娘也是極為尊重,隱隱有平輩論交的感覺,這讓張勇很是迷惑不解。

    蘇梅再次見到宋老爺子,神情有些不適,畢竟當時這人可是差點死在他們店里,而且跟著他的那位中年男子差點沒一把掐死她。

    “姑姑,我們去后院,你讓人準備上好的茶葉。”蘇青對迎上來的蘇梅說了一句,領著幾人去了后院。

    后院的景致與剛開業哪會兒相比,改變了好多,石板路兩邊的花圃,種著時令的花卉和長青綠植,秋日里的溫和陽光,灑在石板路上,踩上去有股熱熱的感覺,灑在花卉上綠植上,花兒顯得更為嬌艷,綠色植物顯得更為蔥綠,一片生機勃勃,煥然向上的感覺,讓人為之精神一松,心靈得到凈化,沉淀。

    院中的中央放置著一個不小的魚缸,里面有幾條錦麟在歡快地游著。

    “每次到了這里,都覺得心靈特別放松,一把老骨頭也輕快了許多,那些個煩心事也被拋得遠遠的。”

    宋老爺子喝了口茶水,無限嘆息道,“可有時候不想,事情并不會就此過去……”

    四人坐定,茶水泡好后,宋老爺子望著院中的景色說起了死在酒店里的那個人。

    死在酒店的那人,是他大哥的孩子叫宋磊,是他大哥的外室生的私生子。

    宋家一向家風很嚴,嚴禁家族子弟生活作風腐化,因為修煉古武者最注重修心養性。

    而他大哥卻像是鬼迷了心竅,在外面偷偷養了一個女人,這女人開始還算安份,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見這男人并沒有娶她的意思,便動了心思,偷偷壞了孩子,孩子生下來之后,也沒告訴宋老爺子的大哥,而是直接找上了老太爺,當時的宋家家主。

    她本以為憑借著這個男孩,就能進宋家的大門,只是沒想到,注重門風的老太爺當時大怒,直接將大哥趕出了家門,并取消了家主之位的繼承權,所以家主落在了現在的宋老爺子身上。

    后來,這位大哥不知所蹤,老太爺晚年時候,覺得自己但是太過于心狠,也派人找過,但一直沒有消息。

    就在十年前,宋磊找了過來,說是父母雙雙去世,父親唯一的心愿是讓他認祖歸宗,宋老爺子當時已經是宋家家主,老太爺也已經過世,臨終前囑咐一定要找到并補償他們。

    宋老爺子對他也算是親生兒子看待,而且這宋磊人也聰明,慢慢家里的事情都交給他打理,只是上次中毒事件后,宋老爺子命人暗中調查,才發現他形跡可疑,經常與神秘之人有聯系,嫌疑最大,也最有機會對宋老爺子下手。

    當時沒有聲張,只是暗暗派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卻還是被他察覺,今天上午,盯著的人發現他在酒店里見了一個神秘之人,誰知過了大半天人還是沒出來,盯著的人正著急時,就看到酒店門口來了幾輛警車。

    經打聽原來是酒店打掃衛生的,敲了半天門沒人應,便拿了備用鑰匙打開一看,發現人已經死了。

    蘇青大致聽完,推測可能這宋磊覺得當年的事情,宋老爺子從中作梗,所以才致使他們一家淪落在外,過著生不保夕的生活,回來估計報仇的心思多些,所以利用近便一直給宋老爺子服用慢性毒藥,想造成是走火入魔的癥狀,卻不想被蘇青碰巧救了過來。

    這宋磊察覺被人盯上,著急之下,便向他背后之人尋求幫助,只是沒想會被滅口,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蘇青覺得豪門世家就是狗血的盛產地,當年宋老爺子有沒有在背后推一把猶未可知,不過,這也只不過是蘇青的推測,況且這些陳年舊事,恩恩怨怨說實在的跟她還真沒什么關系,幫他們驗尸體,也算是情至意盡。

    不過,她對這人的死亡原因,卻頗為感興趣,尤其是這背后的神秘之人。

    “你們古武界有沒有一種功法可以將人的內力甚至精氣吸去?”蘇青問道。

    “古武界各大世家修習的功法可以說,各有不同,但至今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說不一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沉思一會兒,才說:“好像有個人的情形跟他差不多,雖然他沒死,不過跟死了也沒什么差別。”

    “您說的是章家的那個人?”孔銘揚在蘇青說到吸取精氣之時,就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聽到宋老爺子說起的人,便開口詢問。

    “是啊,都十幾年了,多虧章老是不可多得的醫學圣手,才能調住一條命十幾年,章家自從出事后,章老就無心別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慢慢敗落下去。”宋老爺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感嘆道:“估計,宋磊背后的勢力,打的也是這個算盤,我一死,宋家就不足畏懼了。”

    宋巖在旁邊聽到爺爺這么說,眼中滿是憤怒,“查清楚是誰后,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他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具都被震得一陣亂響。

    “你給我坐下,你個熊孩子,你師傅和爺爺在這,你還敢自稱老子?”蘇青聽到宋老爺子似乎也認定她是宋巖的師傅,就要張口反駁,在這樣下去就成既定事實了。

    可宋老爺子那容她說話,繼續罵著自家二缺的孫子“等你查清楚?估計你都被吸干了,事情有那么簡單嗎?章家的事情就是個例子。”他照頭上給了宋巖一個巴掌,宋巖被他爺爺打得一個趔趄坐在凳子上,捂著腦袋齜牙裂嘴,卻也不敢吭聲。

    怎么會有這么二的孫子?宋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再次抬頭看向蘇青,神色霎時恢復如初,仿佛剛才那一幕不曾發生過似的,似乎在隨意地解釋。

    “我們這些古武世家,早年在國家發生戰爭的時候,很多家族子弟自愿奔赴戰場,后來戰爭勝利后,國家論功行賞,覺得這些人都是力挽狂瀾的可用之才,便將他們安插給了不同的部門,從此為了爭權奪利,各大世家展開了暗暗的角逐,而我們宋家估計也是擋了別人的路,才會如此……”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孔銘揚給打斷了,“說這些世家之間的恩怨以及隱秘干什么?我們都還是學生呢?”

    宋老爺子看看孔銘揚不贊同的眼神,似有所悟地看看蘇青,這孔家小子,還沒怎么地呢,就護在前頭,不過,他也卻是有拉人下水的嫌疑,干咳兩聲,“你現在拿學生身份當幌子,我可知道你爺爺可從來沒把你當孩子,大事小事不都讓你參與?”跟我打馬虎眼。

    “再說,就憑她的能力,遲早是要進入這個圈的子,早了解有益無害。”說這話時,語氣有點強硬,那是心虛的表現。

    孔銘揚雖然清楚他這話有點牽強,但想到,蘇青以后畢竟是要跟他在一起的,這些事情是免不了的。

    宋磊的死,宋家在暗暗調查,警察估計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找個借口將案子了結,反正家屬自己心中有數,也不會找他們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