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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在旁人面前正正經經叫自己的敬稱,施晏止有些無奈,道:“我跟你不用那么客氣。” 霽遇歪頭疑惑。 施晏止壓低聲音:“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忘了嗎?” 霽遇:“……” 饒是他聲音再低,前面的薛國輝、和霽成禮都停步轉身望過來。 霽成禮嘴角的笑容有些艱難:“施總客氣,是我們霽遇高攀了。” 施晏止語氣淡淡:“霽總請。” 出席的股東到齊后,依次進入會議室,霽遇坐在薛國輝下位,他旁邊就是施晏止,對面是霽成禮和曾愷。 氣氛嚴肅,主持的秘書進門,面容也格外肅穆,沒別的,因為今天會議室里坐了一尊大佛。 相比之下,霽遇的出現也不那么出奇了,股東們的目光都時不時朝施晏止看過去了。 或許是因為施晏止成名太快太早,身上反而比別人都多了一層光環。自他登上首富榜后,無論多老的前輩,都無法再在他面前以資歷自傲。 施晏止的出現令人驚訝,不在于他竟然擁有公司的股份,而在于……他過來干什么? 浪費三個小時的時間可能是上億的資金流動,在別人家公司旁聽股東大會? 要知道,股份份額太小,并不能左右決策結果。 按照流程,霽成禮先介紹道:“這是我的侄子霽遇,小霽,起來跟大家講幾句話。” 眾人打量的目光頓時投到前座模樣格外年輕的男人身上。 這一部分施晏止早便猜到了,霽遇面色平靜地站起身,將昨天晚上準備好的稿子背了一遍,內容不外乎虛心學習前輩經驗、努力積極推動公司發展一類。 他講完,就由秘書過來將會議要討論的內容說了一遍,霽遇頭一次參加,直面沒接觸過的專業術語,一晃神,全給忘了。 他目光一動,往旁邊的施晏止看了看。 施晏止垂眸,就注意到旁邊探過來的黑乎乎的腦袋。 其他的人都表情肅穆,似在思考,只有霽遇自以為不被發現地湊過來偷看他筆記。 施晏止想起來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霽遇跑過來陪他上課,也是這樣,以為不會打擾他聽課,撐著手臂在旁邊偷偷看自己。 偶爾還會認真裝樣子低頭寫字,實際上什么也沒聽見、也有可能是沒聽懂。 下課了,施晏止問他會不會無聊。 男生就瞇眼笑,說不會啊。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么會無聊呢。 想到這,施晏止眉頭輕挑了下,把自己的筆記本推給了霽遇。 霽遇一愣,抬頭用嘴型道:“給我?” 施晏止點頭:“我記下來了。” 他記憶力一向很好,霽遇也不拒絕,拿過來看,白紙黑字,施晏止的字跟大學里不一樣,更為蒼勁有力了,但能辨認。 討論完公司發展的大方向,便是公司總裁的繼任投票選取了。 霽氏集團前身其實是一個純粹的家族企業,不過套入了現代公司體制,當對上投票選擇制的時候……還是講關系好壞了。 在場的所有股東要選一個支持度最高的人來做總裁,支持程度的標準自然是股份總和。 曾愷依然支持霽成禮,霽遇卻選擇了薛國輝,一位股東問道:“可以說下理由嗎?” 霽遇一頓,他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公司讓給別人就別人了,只是不恥于霽成禮因為權力而漠視親情的貪婪狡詐,他咬牙忍著憤怒道:“……沒有理由。” 曾愷道:“你的行為應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霽少可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選擇對公司的發展有多重要吧?這里不是無理取鬧的地方。” 他的話不重,針對和教育的意味卻非常明顯。 霽遇皺眉,語氣冷冷的:“那確實是我認真思考后的回答,曾總不要污蔑人。” 曾愷咄咄逼人:“我想對你提出質疑,取消你的表決權。” 霽遇捏緊手里的筆,目光盯著語氣不善的曾愷,他當然明白曾愷的意思,丟失表決權,那意味著不再有影響公司決策的權利。 旁側的薛國輝看他情緒不對,直起身,然而施晏止比他更快一步說話了:“曾總大可不必欺負新人,這個問題我可以代為回答。” 聞言,一直冷眼看戲的霽成禮忙說:“不用了不用了。” 他背后直冒冷汗,讓施晏止這位商業奇才、投資之神來評判別人,豈不是要被羅列出一大堆失誤和毛病來?那樣其他人也會覺得他做的還不夠、不支持了怎么辦? 太可怕了。 霽成禮道:“小霽不投我,必然是我哪方面做的不夠好,我會繼續努力奮斗的。” 這件事最終以霽成禮的話、在表面上結束了,然而很多人心里都有了考量。 比如看出霽遇與霽成禮不和,或是……霽遇與施晏止所謂的協議結婚的關系、還有待商榷。 會議持續了三個小時,終于結束。 散會離開前,曾愷叫住薛國輝,問:“薛總,你原來給你們請了施總當外援,厲害厲害。” 一側的霽遇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們,也沒遮掩。 薛國輝早已對他的冷嘲熱諷不意外了,道:“你怎么說話的,把施總當外援,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嗎?” “噗——”霽遇沒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