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時初晨看看談禮，又看看周秋萍：“媽，過去的不要在意的事情是什么？”

    “初初，今天怎么起這么早？”周秋萍沒想過時初晨會起這么早。

    談禮也沒有想到過，如果知道時初晨會早起，兩人都不會提到這件事。

    “你們是不準備告訴我？”時初晨看看兩人。

    “初初……”談禮站起來。

    她看著談禮：“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喝多了什么都會往外說？”

    “我……”談禮驚了一下，他知道他喝多了話多，但是昨晚真的喝得有點多，具體說了什么，他一點都不記得。

    “當年你辭職不做家教的時候，我爸讓你不可以和我在一起，還給了你一筆錢，是不是？”

    談禮看著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默認。

    “喲呵，怎么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初初都起床了？”時大強看看兩個人，一副幸災樂禍：“喲，這是吵架了？我就說嘛……”

    “你那時候很缺錢？”時初晨想了想，按照談禮的個性，如果不是缺錢，他應該不會來當家教，她打斷了時大強，問談禮。

    時大強聽到這句話立馬意識到了什么，咯噔一下，看了看周秋萍，周秋萍對他使了個眼色。

    “女兒啊……”時大強緊張得想辯解什么。

    “我想聽你說。”時初晨看著談禮。

    “是。”

    “為什么？”

    “我爸經營的公司破產了，他又生病了，所以需要錢。”談禮說得很平靜。

    “我爸給你多少錢？”

    談禮看看時大強，老實回答：“十萬。”

    “十萬？”時初晨驚訝，轉頭看時大強：“爸，我才值十萬？”

    時大強一時語噎，“我我我”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初初…”談禮叫她。

    “寶貝…”時大強同時叫她。

    “行了…”周秋萍拉著時大強，“你別饞和了，讓他們自己好好聊聊。”

    時大強聽話跟著周秋萍回臥室，幾步路一步叁回頭，被周秋萍半推半拉肯走。

    “女兒是不是生我氣了？她會不會怪我？”時大強緊張地問周秋萍。

    “我早和你說了，讓你別這么干，多傷人小談自尊。”

    “我這不是怕女兒真的喜歡他了嘛，那你說那會兒他們家一個重病的父親，家里還欠著債，小談也就是個研究生，何況那會兒，女兒才幾歲？我舍得讓女兒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是說要花錢讓他離開女兒，我只是暗示了他一下讓他辭職，給他那筆錢也只是想幫他一把。”

    時大強想著那會兒，明顯看出了時初晨對這個家教的眼神都不一樣，她從小和孟奕垚還有幾個男生挺要好，但是都沒有看這個家教時的那種眼神，在女兒感情方面，時大強自認比周秋萍更警覺。

    就算時初晨要戀愛，也不應該是和那樣的男生，雖然談禮外貌人品都很出眾，但是當時他的家庭環境，他和時初晨的年齡差距，加上時初晨接著要出國讀書，兩人各方面都不合適。況且作為父親來說，時大強也不希望時初晨那會就談戀愛。

    一次家教課結束后，時大強想和談禮定一下下階段的課程時間，無意間在門外聽見了時初晨問談禮的那句“我做你女朋友合不合適。”如果之前都只是猜測，那這句話無疑是確定了時大強的想法。

    他也聽見了談禮的拒絕，這個拒絕讓時大強又開心又生氣，談禮這人居然拒絕他這么優秀的女兒，但是還好拒絕了。

    時大強糾結了好幾天要不要辭退談禮，一是人情上，推薦談禮來做家教的是談禮的導師，也是自己的朋友。二是時初晨這段時間的確學習方面有進步，作為家教來說，談禮完全是優秀的，所以要辭退他另覓家教，著實讓時大強頭疼。

    后來和談禮聊天的時候，時大強明著暗著提到了他和時初晨之間的不合適，又暗示了幾句，好在談禮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聽懂了，自己提出了辭職。

    時大強為了補償談禮，給了他十萬元，一方面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同時也想緩解一下他經濟上的壓力。

    但是談禮沒收。

    其實說實話，時大強挺欣賞談禮的。只是配自己的寶貝女兒，還是差了點。

    “行了，你也別多在意了，女兒肯定不會怪你的，她懂事有分寸，一定會理解你當時的做法。”周秋萍安慰他。

    “哎。”時大強仍然有些局促不安，他別的不怕，就怕老婆女兒不開心，她們不開心，他就不開心。

    “你呢，以后對小談好點，別一副要弄死他的樣子，該給的下馬威給點就行了。”

    時大強一聽到這個，不甘心的情緒又上頭，本想反駁，又一想女兒，勉強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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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談禮簡單的把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當初沒有我爸說給你錢讓你辭職，時間長了會接受我的表白嗎？”

    談禮對時初晨的問題沒有預先的設想，思索了一下誠實地回答她：“不會。”

    “初初…”他拉起她的手，“就算叔叔沒有提醒我，給我那筆錢，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雖然現在回想起來，我會覺得有些后悔當時沒有接受你的表白，可這就是那時的我，就算重來一次，或許我還會做出那樣的選擇，那時候的我配不上你。”

    談禮看著她的眼睛：“那句表白不是沒有心動，但是初初，那會的我，不如現在成熟，沒有現在的能力，除了病重的父親，還有沒還完的債務，我爸每個月光治療的費用就要好幾萬塊，我沒有能力和你談戀愛，我也沒有精力陪你。”

    “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就連上次你帶我回家，你也沒和我說。如果不是昨晚你喝多了說漏嘴，你是不是永遠不準備和我說？”時初晨甩開他的手：“我生氣的點在于你從來沒準備把這些事告訴我，你之前的家庭情況，還有我爸給你錢的事。”

    說到這里，時初晨嘆了口氣：“關于這件事，我知道我爸錯了，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我沒有理由怪他，換位思考如果是我的女兒，我可能會做得比我爸還決絕。”

    “我理解，我自始至終沒有怪過叔叔，我完全理解他的做法，而且，就算那會兒叔叔不找我，我也會辭職，初初，我沒有辦法理性地心無旁騖地給你做家教。”談禮又一次拉起她的手：“你的誘惑很大。”

    “初初，我向你保證，我以后對你絕對不會再有任何隱瞞，周一我把我的財務狀況也全部整理出來。”

    “你少來！誰要看你這些。”時初晨瞪他：“我現在還是很生氣。”

    “那你要怎么樣才能消氣？”

    “我暫時還沒想好，反正至少今晚你不許上我的床。”

    “……”

    ********

    午餐后時初晨去了秦晴的公寓，孟奕垚傍晚的飛機飛國外。

    “難得，你居然會有情感方面的困擾？”孟奕垚有些幸災樂禍，一眼看穿時初晨：“沒法和強哥置氣，又不能怪談禮，只能自己生氣。”

    “道理你都懂，但就是生氣。”秦晴和他一唱一和。

    “其實非要說呢，我理解談禮，又不是選秀節目，非得比個慘，以前那些事情他不愿意提也很正常。”

    “可是我哎。”時初晨指指自己，強調，“我是要和他結婚的人。”

    “那就對了，你是要和他結婚的人，他更不愿意把這些事告訴你了，曾經苦難的過往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有能力來愛你。”孟奕垚感受到秦晴的目光，轉頭摸摸她的腦袋。

    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差不多了不和你聊了，我要去機場了。”

    “真的不用我送你嗎？”秦晴問他。

    “你陪她吧，司機到了。”孟奕垚親親她的額頭，拿著門口行李箱出門。

    “他也是說他自己，關于他如何和家里爭取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能力讓你進孟家的門。”時初晨看著秦晴說到。

    秦晴笑：“是你來勸我還是我勸你？”

    “共勉……”時初晨笑著說。

    時初晨在秦晴那兒耗了一會兒。

    “吃晚餐嗎一起？”秦晴問她。

    “不了，我回去了。”

    “這就想通了回去原諒人家了？”

    “不。”時初晨斬釘截鐵地搖搖手指，“我回去折磨他了。”

    “……”

    時初晨回家后一個人呆在書房鼓搗了很久，過好半天，她拿著兩張紙兩支筆拍在談禮面前。

    談禮拿起一張紙：“《婚前一百問》這是什么？”

    “我們每人填一張，關于愛好，關于家庭，甚至關于前任，一次性都解決了，避免我們以后再為此發生爭執。”時初晨給他一支筆：“填吧，填完我就消氣百分之叁十叁點叁叁叁叁叁……”

    “那還有百分之六十六點六六六六六呢？”

    時初晨拔了筆蓋，開始填寫：“填完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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