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均衡
陳老師? 到底是誰…會讓這蕭香如此在意? 甚至不惜待在這破舊的沈家村,都要等待著他的出現(xiàn)。 我站在虛空之中,終于是緩過神了來。 捂了捂還有些陣痛的腦袋,我看向一臉愁容的沈千軍道:“沈千軍,你知道這蕭香的來歷嗎?” 沈千軍點(diǎn)點(diǎn)頭,接下來他說的話,卻是讓我神色一震。 “我知道,這蕭香是曾經(jīng)黑牙膏兄的依附體,本來被一位強(qiáng)者趕走。但是在時間修改過后,她出現(xiàn)在了沈家村。” “在黑牙膏兄認(rèn)為蕭香死亡的時候,脫離出了她的身體。進(jìn)入了剛出生時你的身體。” “至于這蕭香為什么會活過來,我想或許跟修改的時間有關(guān),時間興許被二次修改了。” 沈千軍淡淡道,神色帶著愁容和思索。 “二次修改時間嗎…”我皺著眉頭,心中很是不愿意相信沈千軍所說的話。 但是事實(shí)就是擺在我的面前。 那位老司機(jī)說過,我出生那天死了三個人。 其中有我娘和我姐。 第三個便是這被黑牙膏所拋棄的蕭香。 本該氣絕。并且被沈家村的人掩埋,但是蕭香為什么會再次站起來? 沈千軍不會騙我,興許時間真的能夠被改變也說不定。 但是修改了蕭香體內(nèi)的時間,讓其再度復(fù)生…這實(shí)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即便我是個見慣了異常的風(fēng)水師,也不得不感到詫異。 “那這位陳老師,又是誰呢?”我皺眉道。 沈千軍思索一番,隨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關(guān)于他的記憶時間,都被改寫了,只是覺得印象中有他這個人,但卻沒有任何明確印象。”沈千軍道。 “是嗎…看來這蕭香口中的陳老師,我得密切注意一下了啊。”我緩緩皺眉道。 … “格魯…”黑牙膏冷著眼,嘴里吐著熱氣,將我的身體化作野獸。 他緊緊盯著蕭香的背影,怒喝道:“他!他不會來!” “我會借助你的身體,殺了他…” 黑牙膏朝著蕭香伸出手,最后落下的一句話可謂卑微到了極點(diǎn)。 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期盼得到蕭香的身體。 我用屁股想都能夠知道。黑牙膏在蕭香體內(nèi)的時間,肯定比我長。 并且能夠發(fā)揮出黑印決的力量,也比我要出眾。 況且像黑牙膏這種沒腦子的怪物,百分百會去選擇能夠發(fā)揮出自己百分之九十實(shí)力的rou身。 而不是選擇得寄居在體內(nèi),并且還要被壓榨的我的手下。 我站在虛空中神情淡漠,若是黑牙膏想走,我亦然不會留。 只不過他近乎折磨了我半生,這筆債我怎么都要讓他還了再說。 蕭香聞言,止住了笑聲。轉(zhuǎn)而用這純潔的雙眸對視著黑牙膏那漆黑的瞳孔。 “你覺得就憑你,能戰(zhàn)勝他嗎?” “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蕭香說完,嘴角上揚(yáng)起一抹譏諷的獰笑。 “格魯!”黑牙膏怒吼著,他的脖子上升起青筋,掌心甚至是流出黑水來。 涅! 黑牙膏完全動怒了,位于虛空之中的我,完全能夠感受到黑牙膏心中的不甘…甚至是不該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恥辱。 我不敢相信,有涅這種堪稱bug的印決,黑牙膏會輸給蕭香口中的陳老師。 但是這股牽扯在黑牙膏內(nèi)心中的屈辱。卻是將我的想法擊了個粉碎。 此刻我懂得了個道理,不管外表多么恐怖的怪物,內(nèi)心深處都存在著自己的夢魘。 而這陳老師,便是黑牙膏的夢魘。 想來黑牙膏之所以在云坑想要活下去,便是復(fù)仇心切,卻又感嘆自己的無力吧。 “沈千軍…有辦法阻止黑牙膏嗎?若是他失控使用涅。我擔(dān)心…”我皺眉道。 “這得靠你,只要你對于想要掌控身體的信念達(dá)到極致,便能夠壓制住黑牙膏兄。”沈千軍笑道。 “那你呢?”我眉頭緊鎖,結(jié)果這沈千軍壓根就沒有辦法啊。 “我就是你,自是跟你一同努力。”沈千軍笑道。 我笑笑,沖其點(diǎn)頭后,便在心中開始發(fā)力。 … 黑牙膏召喚出來涅所帶來的黑水,黑水肆無忌憚的朝著四周蔓延著。 朦朧跟苗星璐見識過我這黑水的厲害,自然是不會蠢到去硬碰硬。 “朦朧姐。沈罪這到底是怎么了啊!”苗星璐皺起眉頭,急忙往后跳去。 “不知道…”朦朧皺著眉頭,見到我實(shí)在不對勁。完全跟換了個人似的,只能先躲著黑水走。 畢竟被這黑水觸碰到的下場,她們現(xiàn)在還歷歷在目。 黑水猶如潮水般朝著蕭香而去。 蕭香站在原地。淡然處之。 她平靜的朝著前方伸出手,輕聲道:“退。”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個字,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黑水,卻是猶如遇到了克星,立馬退潮。 黑牙膏喉嚨發(fā)出咕嚕聲,印決在手指間翻涌。 這個復(fù)雜的印決,終于使蕭香的臉色出現(xiàn)了一抹凝重。 “你的黑印決,我會…但是你的道力我比不上,若是你要強(qiáng)搶這具身體,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蕭香的語氣果斷,她同樣開始掐訣,黑水從她的掌心流出。 黑水在她的手中幻化出了銀針的模樣。只不過這銀針的顏色是沒有任何班雜的純黑色。 我還在奇怪,蕭香為什么要拿這種細(xì)長的針出來? 即便是巨劍,黑牙膏的黑水也不會懼怕。 怎會怕這區(qū)區(qū)銀針呢。 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只是這銀針拿出來,黑牙膏的面色就變了。 他那猙獰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我抓住這空蕩。借助著心中的憤怒,瞬間沖垮了黑牙膏心中的屏障。 我在虛空中伸出手,朝著上方狠狠的將黑牙膏給拉了回來。 黑水瞬間收回,而我那暫時無人cao控的rou體,也是順勢倒下。 我看著被我拉回來的黑牙膏,沒有猶豫,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拳,直接將黑牙膏給打趴在地。 “格魯…” 黑牙膏怒吼,站起來張開他那黑黝黝的大嘴,對著我嘶吼。 “你恨我!那你知不知道我又多恨你?!”我終是忍不住,對著黑牙膏吼了出來。 “若不是有你這條罪命,我會直到現(xiàn)在才見到我的生父嗎!” “若不是你!我娘會死嗎!?” “若不是你,我這十幾年,怎么可能會每日都提心吊膽,擔(dān)心自己會因?yàn)檫@特么的罪命死了?!” 我抓著黑牙膏那由黑水所鑄成的領(lǐng)子,怒吼出聲,語氣中竟是埋怨。 若不是被這罪命附體,我有沈千軍的千年忠義正道命格,即便是在沈家村這個落后的小地方,也是非富即貴的存在。 怎會淪落到五六歲就跟著段正軒到處跑,拼了命的學(xué)習(xí)道術(shù),遇見那么多我不愿意去遇見的東西。 “格魯。”黑牙膏的語氣軟了下來,雖然我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我癱坐在地上,雙手撐著頭,沒有再怪罪黑牙膏。 “若是你想走,我不留。” “但是你要是愿意留下來,我會幫你。” 我一邊說,一邊撐著地緩緩起身。 我搭上黑牙膏的肩膀,語氣平淡卻眼色堅(jiān)毅。 “既然你心里怕,那就由我?guī)湍愦蚧貋怼亲呤橇簦x擇權(quán)都在你的手里。”我堅(jiān)定道。 黑牙膏愣住了,嘴里只能是發(fā)出格魯格魯小聲的咕嚕聲。 我沒有強(qiáng)迫黑牙膏留下來,因?yàn)橹v道理,我的確恨黑牙膏,但我卻希望他留下來。 因?yàn)樗攘宋也恢挂淮危m說這其中很大的因素是他想要跟我共生。 不過若是沒了他,我沈罪這人,恐怕在之前就走到盡頭了。 “格魯。” 黑牙膏吼道。 他緩緩抬起手,朝著我的肩膀搭來。 這一刻,是我們達(dá)成了暫時的和解。 “太極圖上的陰陽,此刻終于是均衡了。”沈千軍揮動著不知從哪得來的折扇,看著不遠(yuǎn)處的太極陰陽圖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