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陪我下盤棋
“這人挺臭屁啊。”看著電梯門合上,我不由得聳肩無奈道。 “的確,不過他有資本。”張紅笑道。 “這個情,我認了。”我看向張紅,真摯的說道。 張紅笑看我一眼:“雖然我喜歡美男,但是美女我也不會放過,她長得這么漂亮,死了怪可惜的。” 坐在聞英病床旁,我露出苦笑。 原來聞英之所以沒有醒來的原因,是腦部還有一塊淤血,現(xiàn)在淤血已經(jīng)取出,想來聞英再過幾天就能夠醒過來了。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張紅給了我跟聞英空間,主動提出離開。 再次向張紅道謝后,她便邁步離開。 這諾大的房間,現(xiàn)在只剩下我還有插著呼吸管的聞英。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牽起她的手。 “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我現(xiàn)在可以慢慢的告訴你。”我的臉上難得一見的露出了親和的微笑。 在這樣的聞英面前,我才能夠打開心扉,將心里潛藏的一切都告訴她。 … “如果我拿不回來童傀呢,我的命或許真猶如閻羅王所說,只剩下半年的壽命,半年之后,或許我們倆就永遠…” 我的臉上揚起一抹苦笑,道別的話到嘴邊根本就說不出來。 我只能起身。走到電梯前,看著不遠處的聞英道:“如果我死了,千萬別為我傷心。” 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我也是來到了張紅的辦公室。 跟聞英交流一番,我的思緒回來了,一直纏繞著我的壓力消失了。 張紅沒有看向我,而是眉頭緊鎖的盯著桌上的文件。 “怎么了?”我挑眉道,雖與張紅接觸不多,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見到張紅露出過這種表情。 張紅聽見我的聲音,先是一驚,隨后望向我露出了往常那般嫵媚的笑容,只不過如今的笑容有幾分牽強。 “陳宮當初被我救出來,其實在我救他之前,幽冥就已經(jīng)去見過他,得到了關(guān)于我的消息。”張紅皺眉道。 “幽冥?對了,幽冥的情報很少,他的情報連你也不知道?”我皺眉道。 在張紅給我的名單里,幽冥的情報極少,跟我知道的差不多,最關(guān)鍵的,是沒人見過幽冥到底長什么樣子。 即便是同屬于十合的張紅,也未曾見過。 我皺著眉頭,看來這幽冥隱藏得太深了,若是將其挖掘出來。肯定是個驚天秘聞。 “我需要你幫忙,就當還我的情分了。”張紅義正言辭。 “你盡管說,能辦到,我沈罪立馬辦。”我堅定道。 “我需要你去殺了幽冥。”張紅眼中露出一抹殺意。 殺幽冥? 這事我也想干。 “那幽冥的位置你知道嗎?”我淡淡說道,不過眼中透露出的殺意,讓張紅知道了我的堅決。 “知道,這周末會有十合的會談,到時會有一場大戰(zhàn),十合眾與十合徹底分離,我如今缺人手,所以需要你殺掉幽冥。”張紅神情嚴肅:“你有把握嗎?” 我點點頭,幽冥擅長茅山驅(qū)鬼術(shù)。不過我有乾陽印應(yīng)對,上次幽冥中了我一記乾陽印,想必身體肯定還未痊愈,不過我擔(dān)心的不是驅(qū)鬼術(shù)。 而是幽冥的腦袋。 他能夠讓十合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肯定是有本事的。 畢竟隱藏也是一種本事,能夠在十合這種組織里隱藏這么久,想來幽冥已經(jīng)將這種隱藏的本事,練到了極致。 “但為了把握,你得去見一個人,段正軒。”張紅看向我,淡淡說道。 我一愣,段正軒?! “十合里并沒有段正軒。你讓我去見他是什么意思?而且你應(yīng)該知道…”我說著說著,便猶豫起來。 “我知道,但你只看到了表面,你通常都只看到了表面,所以你見不到幽冥,見不到事情背后所蘊含的真意。”張紅說道。 她的話,讓我沉默,什么叫做我只看到了表面? 并且她讓我去見段正軒… 這? “想要打敗幽冥。你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見段正軒,否則你根本沒有殺死幽冥的覺悟。”張紅態(tài)度堅決,一點都沒有扭轉(zhuǎn)的余地。 并且最開始張紅就說了,她要我立馬還上這個人情。 “行,我同意。”我只能無奈點頭。 對于段正軒,自從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后,我更想要他活在我的記憶中,有些人與其不順心的相間,倒不如留在心中懷念曾經(jīng)的過往。 張紅笑笑,推給我一張紙條,我拿起一看。 是段正軒的住址。 我無奈。只能拿起紙條轉(zhuǎn)身就走,小布也沒叫,讓他跟杜芙好好獨處,培養(yǎng)感情吧。 可誰都不知道。等我走后,張紅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或是,這是你們最后一次相見了。” …… 按照張紅給的地址,我來到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庭院。在黑江這種類型的庭院很少,辨識度極高。 敲了敲這庭院的朱紅色木門,半響后,門開了。 開門的是段正軒,他對我的到來并沒有感受到驚訝。 只是平靜的說道:“來了,進來坐坐吧。” 我滿臉尷尬的點點頭,隨著段正軒走進庭院內(nèi)。 庭院里的道路上沒有積雪,紛飛的大雪,甚至沒有落到段正軒的肩頭。 他的道力更強了!我可以肯定! 甚至段正軒每踏出一步,腳底都不會染上塵埃。 步不染塵,肩不落雪。 是為地仙!!! 我盯著段正軒的背影,神色顫動! 為什么…段正軒的實力會達到地仙? 那道封鎖住地仙的鴻溝,怎么可能被段正軒跨過! 走到庭院中央,中央矗立著一座涼亭,涼亭內(nèi)的裝飾很單調(diào),一張石桌、兩根石凳而已。 “坐。”段正軒淡淡說道。 他依舊穿著馬褂。不過與往日不同,他今日梳著長辮,以前只有重要的時刻,他才會做這種事。 難道…他想要殺死我? 我對著段正軒坐下,他拿出一副棋譜,黑白兩子。 “陪我下一盤,別問,別說。”段正軒將白子遞給我。淡淡說道。 我閉上張開的嘴,接過白子。 段正軒執(zhí)黑先行。 “我從八歲開始跟你下棋,十年間下的棋,恐怕已經(jīng)不下于千盤了。”我看了一眼沉思的段正軒,開始沒忍住開口道:“不過,這是你第一次讓我使白棋。” 段正軒輕輕瞥了我一眼,并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落子。 很快,棋盤上黑白兩子相交,一時猶如龍鳳相交,一時又猶如龍虎相爭,戰(zhàn)局可謂是不相上下。 “你輸了。”段正軒最后一子落下,我在棋盤上的生機被他從中折斷。 “沒錯,我輸了。”我苦笑道。 原本我與段正軒下棋就是輸多勝少,更何況這次還是持的白子。 段正軒看了我一眼,“知道你為什么會輸嗎?” “因為你下棋下了至少三十年?”我挑眉道。 “我說的不是你的棋,而是你的人,為什么處處敗退,便是因為布局,你不管是站在高處,還是在低處。” “在主動,亦或者是在被動,你的雙眼依舊看不清晰。” 段正軒看著我,替我悔了一步棋,隨后將我的白棋下到了另外一個我從未注意到的方位。 當他的棋子落下,看似平平無奇,但整盤棋的局勢瞬間活了! 我被黑棋絞殺得沒有活路的白棋,此刻有如神助,瞬間反守為攻,開始肆虐段正軒的黑棋! 而這一點,亦然是我沒有看見的。 “人生不是棋,沒有悔棋的機會,特別是入了風(fēng)水師這一行,入了那便是身不由己,唯有如同這白子般,找到生機才能茍延殘喘下去。”段正軒說著,重新抄起黑子與我繼續(xù)對弈起來。 “我明白了。”我的表情深沉,段正軒的話,依舊使我受益良多。